周家夫人死得異常早,此后便是周廣天帶著周琳琳一直生活在一起,從小周廣天的生意為重,對這個女兒的忽視,也是近幾年才慢慢發(fā)現(xiàn)。
但是這一切已經(jīng)于事無補,小女孩子沒有親人在身邊教導,早已經(jīng)長成了隨心所欲的性子,以是后面也才會出現(xiàn)那一系列的搶男人的緞子。
雷家別墅中。
杜千雅在昏睡當中終于覺得渾身開始漸漸輕松,深深蹙起的額頭相應(yīng)慢慢舒展開來,整個人如臨云端,輕飄飄的似乎落在哪里,哪里就能為家。
這種感覺讓她驚喜,似乎有微微的遺憾,但是如此輕松,好像是太久不見的事情,她一顆心已經(jīng)累了太久,太久沒有沉睡過,裝下了太多東西,是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一番了。
寧浩遠跟著雷湛走出房間,眉眼彎彎的笑道:“這下子應(yīng)該放心了吧!”醫(yī)生說杜千雅被撞上的不是小腹,差了那么一點點,胎兒并沒有什么危險,雷湛總算是長長舒了口氣。
雷湛沒有回答寧浩遠,反而問道:“周琳琳的事情怎么處置的?”眉眼有著深深的不耐,對于這樣的女子,他何須心軟?
寧浩遠知他臉上神色異常,連忙低笑道:“這件事情妥當了,周廣天估計這會兒已經(jīng)要被帶走了,以這邊的路程上算,周琳琳還能見到她父親一面!”
雷湛失笑,“真想不到寧大公子,對柔弱女子也不見得心軟……”
“還有更狠的,我已經(jīng)通知了所有人,加快步伐,大約明天早上,居無定所也是可能的事情。”寧浩遠即使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還是如沐春風,看著他便覺得百花齊放,絲毫沒有違和感。
“這事情適可而止,不能讓人感覺到后面是我們在操控,那也不過是個弱女子,對付一番也就算了!”雷湛低沉的嗓音給人深深疲憊的感覺,剛剛從外面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到如今連水也沒來得及喝上一口。
寧浩遠鎮(zhèn)定的點頭,“我知道,先走了!”
雷湛擺擺手,“去吧!”轉(zhuǎn)身進杜千雅的房間,她脫離了危險理所應(yīng)當已經(jīng)將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間,這無菌病房的空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沒有病也會活生生的給憋出病來。
杜千雅還在沉睡當中,似乎是很自然的舉動,即使人是睡著的,溫暖的手也是防在自己肚皮上的,那微微凸起的地方,讓他真是越看越覺得心疼。
真是不敢想象,如果今日撞上的真是小腹,結(jié)局會是怎樣?
深深吸了口氣,下樓換了吳管家,交代了以后杜千雅不管去什么地方,必須要有人跟著,才又放心的上樓。
前一天發(fā)生的事情,第二天城市剛剛醒來,新聞上已經(jīng)開始紛紛播報出來。
周廣天被帶走的事情經(jīng)過一個夜晚的洗禮,媒體沒有聞到什么禁止的味道,便都一個個放著膽子開始報道出來,說得有聲有色,猜想也好事實也好,都大肆渲染。
周廣天之前也算得上是A市商業(yè)上的一個巨頭,但是一朝落
馬,也許杜家之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別說是還有人接濟,不讓人嘲笑,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
雷湛早上已經(jīng)出門,杜千雅蹲在房間床上看著電視上周廣天被帶走時候滿臉滄桑和悔恨,心里說不出來什么感覺。
杜家落難,他收留她,那時候她感激他依然不介意杜家的敗落,但是說到底,他不過是想將杜家利用得干干凈凈,借此機會讓自己更上一層樓。
這層感激,理所應(yīng)當漸漸變了味道,甚至,還會滿上仇視。
疲憊的瞅了最后一眼周廣天模糊的身影,正準備關(guān)上電視,新的一條新聞居然跟著彈了出來,上面一晃而過的人,杜千雅清清楚楚看見那是周琳琳,而背景,明顯是周家別墅。
拍片子的時候天色還沒有大亮,灰蒙蒙的,周琳琳卻穿著一身兒昨日穿著的白色襯衣,但是已經(jīng)變得皺巴巴的,甚至還有灰蒙蒙的臟了的地方也沒有來得及擦干凈。
杜千雅瞇起眼睛觀察到周琳琳身后的一個空缺里面大大的兩個封字交叉貼在周家別墅的大門上,反觀周琳琳,一雙杏眼里面滿是委屈的淚水,面對不會憐香惜玉的記者,只顧著慌亂的哭。
周家在一夜之間被查封了?杜千雅雖然隱隱從昨日周琳琳的話中聽出了這么一點意思,但是真正的事實雷湛根本沒有告訴她,她知道的,還全部是昨日從周玲玲的話中還有現(xiàn)在的新聞上面了解的。
這一幕與當時的她何其相似?
同是一個薄暮清晨,她腳下還立著一只璀璨黃色的行李箱,穿著一身清純的長裙,本是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子,面對的卻是兩個殘忍的封字。就那一日之前,杜家帝國破滅,杜家連最后一套房子都被查封。
只是她唯一一點的好,是在于回來的稍晚,門外沒有一個記者,沒有在觀眾面前放聲大哭。
隱隱約約的同情,在這個臉色已經(jīng)慢慢安詳?shù)呐由砩仙l(fā)著,這都是上一輩人做的孽,卻要下一輩人用青春來償還……
深深嘆了口氣,頻幕上的周琳琳還在哭,哭得肝腸寸斷,一個勁的低喃:“我的父親沒有錯,是被人陷害的,他沒有錯……”
也許是沒有錯,但是接連爆出來的內(nèi)幕可不像是周琳琳兩句蒼白的辯解就能擺脫的了。
沒有一個消息是關(guān)于周家破產(chǎn)的具體原因,但是從前周廣天涉及到的勾當,可是一個都沒有少,細細密密被人挖根掘底。
而且竟然還出現(xiàn)了杜家的消息,一個美麗的女主播帶著義正言辭的腔調(diào)一個勁的在解說:“當日杜家的沒落,還真沒人想到原來跟杜鏡豪昔日的好友周廣天還能扯上關(guān)聯(lián),而且這個周廣天,竟然一手將杜鏡豪推進了火坑當中,可真算是古往今來背信棄義的代表呀!”諷刺的味道,因為周家的沒落變得毫無恐懼,這已經(jīng)是民眾的自由,愛怎么說,都已經(jīng)是人家的權(quán)利,一如當日她杜千雅!
眉目淡淡的女子,突然間像想起來了什么似的,轉(zhuǎn)身找到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順利開機,打給寧浩遠。
“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呢?雷湛在身邊嗎?”杜千雅小心翼翼的問道。
寧浩遠愣了愣,“沒有,我在檢察院呢!”
一切都明白了,原來真是跟雷湛有密切的關(guān)系,說不上來是感動還是什么,雷湛原本跟周家也沒什么關(guān)系,用不著將這匹大馬一朝拉下來,唯一可以說得上的,就因為杜家跟周家的內(nèi)幕。
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一個人。
“完了上家里來一趟有時間嗎?”杜千雅又問。
杜千雅給他打電話,還明著必須要見他的姿態(tài),寧浩遠不可抑制顫抖了好幾下,才悶悶的答應(yīng):“這邊的事完了就來,大概一個小時!”
掛上電話,果然沒有多會兒時間,吳管家上來叫杜千雅,說是寧浩遠過來了。
“這么大的事情你們連告訴我一聲也不肯!”杜千雅粉紅的嘴唇一翹,人還沒有走近,聲音已經(jīng)扔過來。
寧浩遠坐在沙發(fā)上喝茶,聞言差點沒有將吞進胃里面的茶水還吐出來,趕緊抽了紙巾將自己身上的水漬擦干凈了,才對已經(jīng)坐下來,正在嗤笑的杜千雅不滿的哼哼:“雷太太,麻煩下次出現(xiàn)之前先打聲兒招呼,我這把年紀可不是給你這么瞎折騰的啊!”急匆匆的把他招過來,不是個人,他寧浩遠怎么愿意還親自跑一趟了。
杜千雅示意旁邊的吳管家打開電視,正好播放的是周家的新聞,只見她笑意吟吟的注視著寧浩遠,輕啟紅唇:“浩遠先生,這事情發(fā)生的怎么這么突然呀?”似乎很是驚訝,連聲音都有說不出的懵懂,含帶嫵媚。
寧浩遠再也不敢喝水了,將水杯擱下,往旁邊的沙發(fā)上一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知情人在你面前!”
還真是好不含蓄,擺明了知道杜千雅要問他,連一個屯也不帶打的。
杜千雅也不跟他客氣了,自己在沙發(fā)上正兒八經(jīng)的坐下來,“周廣天公司,是你們干的?”破產(chǎn)來得那么激烈,何況是她一受傷,這么巧,周廣天被檢察院帶走,周琳琳無家可歸,周家被封查,各種丑陋的新聞同時間上線。
寧浩遠很干脆的點頭,“昨天的事情,今天上報!”
“這么多新聞也是你們挖掘出來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寧浩遠這也算是承認了。
杜千雅真該好好吸口冷氣了,還真不知道原來雷湛在A市的短短一段時間,居然將這些大腕的底細都給摸得清清楚楚,陳年爛事,一樁不少都記錄在案,否則怎么會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讓周廣天的名聲迅速腐臭、發(fā)爛呢?
由此也想到一個事實,真是惹了誰也不要去跟雷湛計較,日后怎么樣被發(fā)腐的,可能自己還不知道原因。
“雷太太,還有什么要問的嗎?”見杜千雅半天不吭聲,寧浩遠跟著笑道,這些事情他不說,早晚有一天杜千雅也會自己知道,何不如讓他一次性的說出來,讓她快點接受這個事實呢?
杜千雅一雙明眸如水,滑過寧浩遠臉上,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