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之時,天已大亮,飛羽哥哥許久未回,我不免擔(dān)心起來,在洞中來回渡步,時不時的像洞外張望,卻始終沒有飛羽哥哥的身影。
我怕,怕我唯一的親人出現(xiàn)意外,我更加后悔,讓他只身回到起莊里去,畢竟幽靈教的人都在那里,萬一!正思索著,洞外傳來忽隱忽現(xiàn)的腳步聲,我欣喜的叫道:“哥哥。”接著,向洞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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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停下,我愣在原地,來的人并不是飛羽哥哥。
“雪兒。”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容,卻早已不是我曾經(jīng)熟悉的那個人,連忙退了兩步,用絲巾遮住了面上的傷疤,現(xiàn)在的我,丑的一定很嚇人吧!我不愿意讓他見到我這個樣子。
他皺了皺眉,緩步走到了我的面前,“雪兒,見到你平安無事,真好。”他欣慰的笑了。
我側(cè)過臉,不敢看他,“是么?我的死活你真的在意過么!如果在意,又何必一定要將我推給忍清林,甚至于在我嫁給他的時候都無動于衷,這樣的關(guān)心于我又有何意義。”
班霽道:“我說過,只要你開心就好,可是如今,我卻只乞求你的平安,我要你活著,只要你活著就好。”
我細(xì)細(xì)想著他說的每一個字,卻始終找不到他想要告訴我的話。
他的手緩緩抬起。然后撫在我遮臉的絲巾上,我忙抓住了他的手,他反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還是拿開了遮在臉上的絲巾,并拆開了紗布,就這樣安靜的注視著我許久許久。
仿若時間靜止般,我甚至不敢出聲,怕打破了這一美好沉靜,可是最終,我還是開了口,“我很丑,是嗎?”
班霽在搖頭,“在我心里,你始終是你,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都依然是我心中最美麗的女子。”
我苦笑,縱然這樣,又能如何,無論什么樣的我,都注定再也無法走進(jìn)他的心里去。
突然想起了飛羽哥哥,“對了,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是你哥哥告訴我的。”
我皺眉道:“他呢?他在哪里?”
班霽道:“他在起莊,是他讓我來接你的。”
在回起莊的路上,我見到了飛羽哥哥。
他安靜的躺在路旁,身體已冰涼,我的淚水奪眶而出,趴在他的尸身旁痛哭起來。“哥哥,你醒醒,醒一醒,別丟下雪兒一個人好不好,哥哥,你醒過來,醒過來啊!”飛羽哥哥說過,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他的武功又那么好,誰會傷的了他,我大聲呼喚,卻再也喚不回飛羽哥哥。
萬分悲痛,哭到無力,“是誰?是誰害死了他,是誰害死了他?”我大聲喊著。
“是我。”
我回首,怔怔的望著班霽,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事實(shí)證明我沒有。
班霽道:“對不起,我并不是有意的,當(dāng)時我以為你不在了,所以心情不好喝多了酒,正巧趕上他來找我,我一失手,就,錯殺了他。”
我哭著大笑起來,“班霽,你是在逗我開心嗎?你是在講故事嗎?還是你們在
一起欺騙我,因?yàn)槲业难蹨I不值錢,所以就可以任意揮霍是這樣嗎?”
“對不起,雪兒。”
“別叫我的名字。”我瘋一樣的抓住了他的衣襟,搖晃著他的身體,“一句抱歉就可以奪去一條生命嗎?你明明知道他是誰,你明明知道他就是我的飛羽哥哥,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你怎么可以殺死他,班霽,我恨你,我恨你。”
班霽站在原地,無論我如何打罵,也沒有絲毫反應(yīng)。
我痛哭道:“為什么是你,為什么會是你,把哥哥還給我,把哥哥還給我,班霽,我不再愛你了,我會聽你的話,我會乖乖的嫁給忍清林,你要我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會去做,求求你,把哥哥還給我,他已經(jīng)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怎么忍心把他害死,你怎么忍心看我孤苦無依的,班霽,把飛羽哥哥還給我,我錯了,我錯了,我會聽話,我會乖乖聽話的。”
飛羽哥哥的逝去,就如同一場噩夢一樣,另我久久回不過神來,仇人就在眼前,我卻無法下手。
班霽,這個另我又愛又恨的男子,我到底該怎么辦?!
他緊緊的摟著我,“別這樣,冷靜點(diǎn),聽我說。”
我捂著自己的耳朵,“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聽你說的再多又有什么意義,我聽你說的再多能換回我哥哥的命嗎?他為了我的安全做了那么多的犧牲,甚至不惜為我而甘愿入雙府當(dāng)了三年的下人,他決定放棄所有的仇恨只為換來我的平安快樂,可是你卻害死了他,我怎么能,怎么能冷靜下來,我最愛的男子竟然害死了我的親哥哥,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如果早知道要經(jīng)受這些,真希望在我落下斷崖的那一刻,哥哥沒有救下我,他也就不會死掉。”
我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哥哥的面前。
“該死的是我,是我糊涂,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婉綾,也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哥哥,是我該死。”班霽懊悔的說著。
擦干淚水,我忍痛說道:“我上官縉綾從今天起與班霽恩斷義絕,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為哥哥報仇,一定會。”
他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什么話也沒有說。
我沒有勇氣去看他的臉,我更沒有勇氣舉起刀來殺了他替哥哥報仇,我愛他,好愛他,這句恩斷義絕,是我多么努力才說出來的話,從懷中取出他曾經(jīng)送給我的那把極光刀,狠心扔在了地上。
我道:“至此以后,我上官縉綾的生死再與你班霽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沒有對不起我,你虧欠的是婉綾姐姐和飛羽哥哥。”
埋葬了哥哥的尸身,淚已流干,我的痛苦全部化成了仇恨,藍(lán)花會,幽靈教,所有所有搶奪玉仙的人,所有所有害過我們上官家的人,我會讓他們知道,上官家里就算只余我一人,我也必定會堅持到最后,我會讓他們把欠我們的都還給我們。
班霽道:“雪兒,無論你怎么做,怎么想,我都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對待自己,再也不要做出傷害到自己的事情。”
我冷笑,“已經(jīng)都這樣了,你
還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有什么用,什么都不要說了。”
班霽緊皺著眉,最后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樣也好,這樣也好!”然后,他轉(zhuǎn)身,緩緩離開。
我漠然的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本以為流干的淚水,卻再次決堤,此生此世,雖然我們再也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對他的心怕是直到死也無法改變了。
班霽,這一生中,唯有你,才是那個真正能走進(jìn)我心里的人,只可惜我們之間卻總是有著萬千的錯過,一次次,一場場。
心中淅瀝的下著小雨,何時才能平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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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若失、漫無目的地走著,我竟不知道自己該走向何處,何處才是我的家,想著或許該回到那個曾經(jīng)和哥哥住過許久的小屋子吧!那里是我第一次見到紫怡姐姐的地方,也就是在那里,我的命運(yùn)和紫怡姐姐的命運(yùn)緊緊的交纏在了一起,荒山野嶺處的小屋子竟然還在那里,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就連四周的景色還是如前。
推開門,我的腳剛剛邁進(jìn)去一步便怔在那里,屋子里有人,有兩個我不認(rèn)識,長得虎背熊腰的男人。“你們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最后露出一絲我看不懂卻又令我感到可怕的笑意。
意識到不好,我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卻在退出的那一瞬間被一只強(qiáng)有力的手臂攔回了屋子里,男子陰森帶著邪惡的笑意在我的耳邊響起,“小姑娘,既然來了,就陪我們好好玩一玩。”
多么俗氣的臺詞,我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拿開你的臟手。”
“呦!還是個烈性子,大爺就喜歡你這樣的,來,讓大爺看看,是怎樣的一張花容月貌。”
就在他揭開我面紗的那一瞬,他的眼神明顯的一怔,“呵————!原來是個丑八怪,這個樣子,還裝什么貞潔烈女,大爺我碰你都是給你面子。”兩個人抓著我的胳膊大笑著。
不顧我的掙扎而將我仍在了屋子里僅有的那一張小床上。
“救命,救命————。”顧不得什么矜持,我慌張的大叫著,驚恐萬分的看著面前的人,長這么大,什么時候經(jīng)受過這種事情,又是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救命,班哥哥,孑塵,哥哥,爹娘,姐姐,羕枍,羕枍,救命啊!救命—————。”慌張之間,我又叫出了這個我并不熟悉的名字,“羕枍,異與大哥,烏尤子,救命,救命!”
接著,一道刺眼的光芒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感覺身體被抽空,全身輕飄了起來。
如同置身云霧之中,又似身體不是自己的,掙扎著動一動,卻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漫天飄雨的時節(jié),四季如春的地方,飄逸出塵的白衣男子,那一張模糊的臉在對我微笑,“你是誰?”我想問,卻又無法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