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羽只覺腹部劇痛無比，蠱蟲順著她的腹部爬到了她的后背。
又從后背爬到了肩膀、胳膊，最后從她手腕處爬了出來，徑直飛到了地藏菩薩手中的瓷瓶內。
妙羽瞬間覺得身上輕松多了。
地藏菩薩道：“此蟲雌雄一雙，乃修羅界摩女所煉化，專為蠱惑善男子與其交合。因那摩女愛慕天神無塵，轉生為人后，不修善根，惡念叢生。”
妙羽聽懂了一些，便問道：“菩薩說的可是陸小蘭？”
“阿彌陀佛，正是。”地藏菩薩道。
妙羽又問道：“菩薩何故與我二人喚作無塵天神和妙羽掌樂？”
地藏菩薩含笑道：“貧僧先將無塵天神的蝕心丸解除，便告知你們原委。”
蝕心丸？
“無塵你……”妙羽心下一驚，難道月無塵服了蝕心丸？
月無塵點點頭：“羽兒，我是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妙羽心如刀絞，這便是月無塵對他深沉的愛吧。
只是這份愛太厚重。她想讓他好好活著啊。
但她不知，他是為她而活的。
地藏菩薩慈悲頷首，他將手指伸開，掐指處見一朵蓮花從手中逐漸變大，旋轉飛到月無塵頭頂，緩緩放出金色的光。
月無塵體內一團黑氣被引了出來，這金光將這黑氣融化了。
“蝕心丸之毒已解。”
“多謝菩薩。”二人再次叩拜，感恩不盡。
地藏菩薩手指緩緩張開，掌上出現了一顆摩尼寶珠。散發著清潔的光。
“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佛法雖廣不渡無緣之人。”
“妙羽掌樂，此乃你在天界供養觀世音菩薩的摩尼寶珠，與觀世音菩薩結了善緣”
“菩薩慈悲，幾番用此寶珠救渡于你。此寶珠又經觀世音菩薩點化，可探知你過去之世”
“觀世音菩薩將此寶珠還復于你，助你人間渡劫圓滿，修成正果。”
月無塵與妙羽面面相覷，竟會有這樣的事情。
說罷，地藏菩薩掐一指訣，摩尼寶珠的光茫逐漸變大，光茫里蕩出一圈圈漣漪，漸漸出現了畫面，越來越清晰。
……妙羽在無量劫以前，生為人間信女，持五戒，修功德。宿福深厚，一次以禪音供養地藏菩薩畫像，以是功能，轉生為天界。
任天界技樂司掌樂，法相莊 嚴，能歌善舞。
那次天宮聽法，無塵天神與她以蓮花結緣，相約同修功德，共證菩提。
妙羽掌樂悲憫，為救渡人間的瘟疫和饑荒，私自現出了天人之相。從而被貶下人間受六苦。
無塵天神為護她周全自愿下凡輪回，為替妙羽贖罪，他發愿以醫術救治人間疾苦……
由此二人在人間相遇、相識、相知、相愛……
生而為人，苦樂參半。
人間遭遇的種種歷歷在目，苦難，美好。
月無塵默不作聲，喉嚨發緊。
妙羽已淚流滿面，難怪她對月無塵似曾相識。
難怪月無塵的醫術能起死回生。
難怪她此生多苦多難。
難怪她對樂器如此執著。
難怪她對音律無師自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都是因果業緣。
“無塵，你好傻。你可知一入輪回，萬劫不復。”妙羽顫抖的聲音說道。
“羽兒，我說過，上窮碧落下黃泉，你去哪我都陪你。若你去佛國，那我便也勤修功德，同證菩提。”
“好！”妙羽含淚哽咽道。
地藏菩薩慈悲開口：“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輪回不盡。唯有超脫輪回，方能永不相離。”
月無塵和妙羽聽后，頓覺如甘甜的泉水一般沁入心田，心中一顫，地藏菩薩說的極是啊。
人們不斷的生，不斷的死，又要不斷輪回。
就像剛才的忘川那樣，即便不飲忘魂水，跳下忘川河又如何？還不是忘記了前塵的愛恨和樣貌，即便倆人又在一起，此情也非彼情了。
唯有超脫了輪回，才能和相愛的人永不分離！
地藏菩薩頷首點頭：“既已有出塵之心，便要勤修功德。人間之國氣數未盡，還需你二人相助。待你二人了卻塵緣，自會證得菩提。”
說罷，一圈圈佛光傳來，照在月無塵和妙羽身上，二人合著這光一起消失了。不知又去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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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國除了京城，最繁華的要數西南方的應州了。
這里不管是貿易還是農業都是整個天啟國最重要的命脈。
月無塵只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醒來時，發現月洞床內他的身邊躺著妙羽。
“羽兒，你醒醒……”月無塵輕喚道。
妙羽眼角掛著淚，長長的睫毛輕顫著。
“羽兒……。”
“啊！無塵！”妙羽蹭的坐了起來。
見到身邊的月無塵伸手抓起他胳膊說道：“無塵，我剛才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到……夢到我們死了。”
“你還夢到什么？”月無塵驚異的問。
妙羽最后的意識便是在深淵下的竹屋找到了月無塵，月無塵身中蠱毒失去理智將她……將她……她覺得自己是死了。
之后，她就夢到一陣大風將她刮入了陰間，她便將夢中陰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月無塵。
月無塵心下一驚，他和她的夢一模一樣，他們做了同樣的夢！
他將自己的夢境也告訴了妙羽，妙羽自是覺得驚異無比。
月無塵道：“羽兒，不要害怕。菩薩慈悲將你我二人的毒解了。以后我們便要勤修功德，同證佛果。”
妙羽輕輕點頭。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處，竟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一個銀絲穿的細鏈，鏈上墜著一顆小小的珠子，發著幽幽的光。
月無塵環顧四周，這里怎么像應州的歸月樓啊。
難道來到了應州？
他聽師父凈光大師說過，在他云游到應州的時候，將襁褓中的自己帶回去了月光寺。
從此便一直根著師父修習佛理和醫術，直到師父坐化。
因應州是自己的家鄉，月無塵每年也會來這里幾次，為這里的人們看診醫病。
從而應州的普濟藥鋪和這歸月樓也是月無塵的產業。
歸月樓的伙計照例每天來這天字一號房間打掃，一進門便見到床上坐著的月無塵，身邊還有一個姑娘。
他驚訝道：“月月月月公子，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打擾了。”
說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嘴里小聲嘟囔：“奇怪？什么時候來的啊？嚇死我了，”
月無塵和妙羽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