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義他們傍晚的時候才下山,收穫頗豐。
採了一筐草藥,還捉了一串魚。靳梧箴撿出兩條大的,送給了張氏。張氏推脫半天,見她盛情難卻纔收下。
晚飯靳梧箴煮了白米飯,用油滋啦炒了白菜,又燉了魚,十分豐盛。
吃過飯,靳信和梧桐先睡了,靳梧箴他們坐在院子裡藉著月光,把草藥分類的紮成小捆兒。
靳仁說:“真是怪事,昨天分明死了那麼多人,今天什麼都沒了。”
原來他們上山,破廟是必經之路,幾個人仗著膽子到那,卻發現一個屍體都沒有,就連血跡都看不到。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破廟裡又住進了新的乞丐,據說也是從睦州被趕出來的。
昨天那麼慘的場面,就好像是一場噩夢。
靳梧箴想到破廟裡陰晴不定的男人,後背都覺得發涼。那人的身份一定不同尋常,不僅殺人滅口,還毀屍滅跡。看來她是萬幸,撿了一條命。
第二天清早,靳梧箴和靳仁進城賣藥,靳義和靳禮,靳智上山繼續採藥,靳信和梧桐看家。
分工完畢,一出門就遇到張氏,倆人熱情的跟她打招呼,喊了一聲“宋嬸兒。”
張氏看他倆都揹著籮筐,好奇的問:“你們這是幹什麼去?”
靳仁樂顛的答:“進城啊!”
“這要是走著去,還不累壞了。”張氏心疼的說:“今天是大集,老趙再過一會兒就會在村口接人,你們現在去還能趕上。”
道別了張氏,兩人快步走到村口,果然老趙的馬車已經等在那,不光是他一輛,邊上還有一輛馬車。
兩人走過去剛要付給老趙車錢,就聽見一個尖細的嗓子說道:“還真是不開眼,又讓老孃遇上了。”
靳梧箴一看,車上一個婦人轉過身來,鄙視的看著她們。不是別人正是上次一起坐車的馬氏。
老趙手伸出來,還沒接到錢,那馬氏又說:“老趙,我們可是常年坐你的車,上次的話你可別忘了。”
老趙尷尬的縮回手,訕訕的說:“我這兒沒地了。”
眼看車上才六七個人,坐下他倆綽綽有餘。靳仁氣惱的說:“你個死婆娘,狗眼看人低。”
馬氏扭了一下身子,半躺在馬車上說:“愛怎麼說隨便,今個這車是沒地方了。”
靳梧箴拉住靳仁,對他搖搖頭。走向了旁邊的馬車。
馬車上只有一個莊稼漢,穿著補丁的短打,悶悶的坐著。
靳梧箴問:“這車進城嗎?”
那漢子一看來了生意,頓時精神了不少,揮著袖子擦了擦車板說:“坐,坐。”
靳梧箴和靳仁背對著背坐在馬車上,漢子沒有出發的意思。靳梧箴便問:“你這車能坐幾個人?”
漢子乾笑著,十分的拘謹說道:“七八個吧!再等等。”
老趙的車子也沒有坐滿,時間尚早,都在等著。
馬氏看見靳梧箴坐了那輛馬車,提高了嗓門說道:“真是王八看綠豆對眼,叫花子就該坐那車才符合身份。”
靳仁氣的,牙根咬的直響,真想破口大罵一頓解解氣。可是靳梧箴一直不動聲色的坐著,他也不好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