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雖然我很不愿意將你攪進這些陰謀權(quán)勢之中,可是你成為了我的妻子,就注定是要與這些撇不干凈的。”
淺夏沉默了一下,“元初,自從我開始接觸秘術(shù),得知了云家的興衰史,便知道,我這一生,是不可能與這些爭斗分開的。即便是沒有你穆流年,僅僅是一個云家,也足以讓我頭疼了。如今我與你結(jié)成了夫妻,對云家而言,或許反倒是添了一道保護力。當(dāng)是我借助了你的勢。”
穆流年輕笑,“這話聽著倒是舒心。不過,實際上,我們兩家也是相互倚仗罷了。我曾聽父王提過,穆家與云家數(shù)代交好,聽聞祖上,便曾是一起談詩論道的好友。只是多年來,因為某些原因,兩家始終未曾通婚,想不到,到了我們兩個這兒,倒是真的成就了一段佳話。”
淺夏輕嘆一聲,“只怕兩家一直不曾通婚,也就是顧慮到了皇室的想法吧?云家擅長秘術(shù),而你穆家又是功高震主,這樣的兩家若是聯(lián)合起來,哪一任帝王能容得下?”
“也對,如果不是這些年我們兩家都沉寂了下來,只怕,你我二人想要成婚,還真是難如登天了。”
“其實,皇上也是將所謂秘術(shù)看地太高了。我聽聞蒼冥國的皇室歷代以來,雖不能說極為推崇秘術(shù),但至少從不曾將此術(shù)視為禁忌。反倒是歷代的國師個個忠心于蒼冥皇室,這一點,還真是讓我好奇。”
“誠如你所說,秘術(shù)師自然也有秘術(shù)師的規(guī)矩。而且,蒼冥國的律法十分明確地指出,如不得圣命,私下修習(xí)秘術(shù)者,殺無赦!可見,蒼冥國的秘術(shù)師,一直以來都是受著皇室的掌控的。”
淺夏點點頭,或許,蒼冥國的皇室本身就是極為強悍的秘術(shù)師,又或者,他們是有著一種可以克制秘術(shù)師的什么秘法,也未可知。
淺夏想到了在千雪國和北漠,似乎是對秘術(shù)師也并不是看得如此嚇人,為何單單在紫夜,竟然是將秘術(shù)師看得如此重要?
很快,淺夏便聯(lián)想到了百年前,紫夜史上曾發(fā)生過一場動亂。
雖說這場動亂,是被皇室刻意地遮掩了,可是在鳳凰山上,她還是看到了一些有關(guān)那場動亂的記載。
在那一場動亂之中,紫夜的秘術(shù)師,幾乎是一夜之間,折損了九成以上!
據(jù)聞是因為紫夜的一位太上皇,糾集了大批的秘術(shù)師,甚至是還有一些邪惡巫師,來為一個女人還魂。不過最后,不知為何,竟然是又招惹上了千雪國的太子和太子妃。總之最后,就是導(dǎo)致了一場宮變,紫夜的新皇,也在那一次中,身受中傷。
淺夏輕嘆一聲,“情之一字,果然是傷人至深!”
穆流年側(cè)目,“又想到了什么?”
淺夏笑著搖搖頭,過去之事,不提也罷。
“你說,我母親會不會也來了云府?”
穆流年輕笑,“你是想問,林少康是不是也去了云府吧?”
淺夏眸中帶笑地嗔了他一眼,這個人,明明就是一個再普通的人不過,卻總是能準(zhǔn)確地猜中了她的心思,究竟是因為他對自己了解地太深了,還是說,他曾經(jīng)教自己的那一套所謂讀心術(shù)的理論,太好用了?
“我早派人打聽清楚了,你母親和林少康一早就到了云府了,就只等著我們過去呢。”
淺夏不語,好一會兒才道,“你說,待會兒我該如何稱呼他?”
穆流年一愣,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當(dāng)年你沒有反對岳母嫁給他,甚至是還有心促成此事,我以為你對他還是滿意的。”
淺夏輕吐了一口氣,“滿意他對我母親的癡心是一回事,是不是愿意讓他成為我的繼父是另外一回事。當(dāng)初舅舅許就是看出了我對這種關(guān)系的排斥,所以才會直接做主,讓我改姓了云氏的。”
穆流年撇撇嘴,他是真的很想告訴淺夏,其實他是看中了你的天分,然后故意設(shè)個套兒,將你給捆在了云家的。
不過這話,他也就只是想一想而已,若是說出來,只怕就要被淺夏給怒視了!畢竟,云蒼璃在淺夏的心中可是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的。
既是舅舅,又是師父,這樣的身分,也理應(yīng)得到淺夏的敬重。
穆流年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了淺夏如此聰慧之人,只怕是也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只是不愿意去多說什么而已。畢竟她是云家的嫡系一脈,這一點,也是毌庸置疑的。
“要不,我想法子找人將他調(diào)開?”
淺夏聞言,看他一眼,目光中有些驚奇,穆流年的本事有多大,她不是不知道,將一個國公爺給調(diào)走,這樣的本事,她是絲毫不會懷疑的。只是,有必要么?
搖搖頭,“算了!沒必要!早晚都是要面對的。”
穆流年感覺到了淺夏情緒有些低落,“可是有什么為難之事?”
淺夏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再度搖了搖頭,“也不是。我現(xiàn)在還無法肯定。等以后再說吧。”
她不愿意說,穆流年也不再問。兩個人的相處,最重要的不是愛的有多深,情意有多么的刻骨銘心,而是要順其自然,細(xì)水長流,且愜意舒服,是一種心靈上的契合!
現(xiàn)在他們雖然是夫妻了,且有了夫妻之實,可是穆流年知道,想要成為真正的幸福的情侶,他們兩人之間,還是需要一些時日來磨合的。
淺夏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這一點,從很早以前,穆流年就知道了。根本他的推測,或許這與她幼時的成長環(huán)境有關(guān)。所以,許多事情,不著急,可以慢慢來。
愛情或許如同煙花一般絢麗多彩,可是燦爛過后呢?
穆流年不是那種一心只是企盼著一份純粹愛情的男子,而淺夏原本就不是那等思想膚淺的小女子,甚至于,愛情兩個字,在她的眼里,永遠(yuǎn)都是抵不過現(xiàn)實兩個字的!
自小便生活在了明爭暗斗之中,如今又有著這樣棘手的身分,明明有著極為厲害的本事,卻又不得不遮遮掩掩,這樣的淺夏,永遠(yuǎn)都是不可能將愛情這兩個字,放在了第一位的。
所以,穆流年從一開始,想要的,就不僅僅只是愛情這樣簡單!
愛情沒有壽命上的保證,誰都一樣!
穆流年想要的,一直以來也是很簡單,很明的,就是希望兩個人能一直相攜相守地走下去。走到他們都白了頭發(fā),牙齒都掉光,走到他們的兒孫能平安順樂地活在紫夜。
而想要真正的得到這些,除非是到他死那天,否則,他永遠(yuǎn)都是不可能會相信自己得到了!
穆流年知道淺夏也有著尋常小女子所有的那等朦朧情懷,所以,他送了她刻有他名字的戒指。可是這不代表著,淺夏由此,就可以對他交付一生了。
淺夏是個有主見,且遇事十分果決之人,甚至于,有的時候,還是冷情冷性的,這一點,他很早之前也就知道了。所以,穆流年才會下足了功夫,纏了她五年!
不然的話,他怎么可能會抱得美人歸?
可是有一點,他很肯定,就像是當(dāng)初桑丘子睿將淺夏喚醒時所說的那句話,現(xiàn)在他擁有淺夏,不代表了他就可以擁有她一輩子!
所以,為了自己的目標(biāo),他要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更好地保護她,保護他們在意的人,與此同時,他也要讓淺夏一日日地感受了自己對她的在意,感受到,這世上除了陰謀算計,還有很多東西,是很美麗,很燦爛的。如此,他們才能如同那山澗的細(xì)水長流,永不枯竭,直至死去。
馬車停穩(wěn),穆流年輕輕地握了她的手,“別怕!一切就按照你的本心去做就是。你想如何便如何。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我的妻。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護著你,誰能說什么?”
淺夏微怔之后,回他一笑,微微翹起的唇角上,掛著那一抹淡淡的甜意,穆流年一挑眉,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直接就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口。
淺夏原本的笑,就這樣僵在了臉上,直到看見他偷香得意的笑,才滿含羞怯地白了他一眼,“登徒子,怎地這般孟浪!”
穆流年絲毫也不介意她如何來形容自己,笑嘻嘻道,“我只對你一個人孟浪,走吧,別再讓他們等著了。”
因為穆流年的身分使然,即便是回門,云家人也是要迎在了門口的。
穆流年先下了馬車,果然看到了云家的眾位男人都站在了站外。
沖他們淡淡一笑之后,這才一手挑了簾子,一手伸了過去,親手將淺夏扶了下來。
云蒼璃愣了一下之后,欲行禮,被穆流年擺手制止了。
“既然是回門,還是當(dāng)行家禮才是。”說著,便沖著云蒼璃一揖,“流年見過舅舅。”
云蒼璃滿意地點點頭,“先進去坐吧,你外祖母都等了許久了。”
云長安則是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然后對云若谷小聲道,“一會兒這小子也要給咱們行禮的。你說,咱們要不要為難他一把?”
云若奇很無奈地瞥了他一眼,“大哥,你確定在為難他?真的不怕以后他再為難我們妹妹?”
云若谷則是淡淡一笑,若有所思地看了前面的兩人一眼,“他不會!”
云長安也笑道,“就是!還是若谷了解穆流年。他將妹妹寵得跟什么似的?恨不能天天守著,寸步不離,他才舍不得為難我們妹妹呢。”
云若奇對于穆流年對淺夏的上心,也是知道一些的,卻不贊同道,“他之前,或者說是現(xiàn)在寵著妹妹,可是不代表了他以后會一直寵著妹妹。別忘了,他們是長平王府。沒成親之前,皇上不是就有意往他身邊兒塞人了嗎?他可以拒絕一次兩次,可是能永遠(yuǎn)地拒絕皇上嗎?那豈非是更讓皇上不放心了?”
一句話,云長安原本有些得意的臉上,便又慢慢地開始僵硬了起來,云若谷則是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進得正廳,淺夏與穆流年自然是先給云老夫人下跪請了安,當(dāng)然,云老夫人自然也是要給了兩人禮物,對于穆流年竟然是能在進門后主動向她下跪,云老夫人還是很高興的。畢竟,穆流年的身分在這兒擺著,便是皇子,他也是可以見面不跪的,如今,卻對她這個老婆子行此大禮,足見這個后生對自己外孫女的看重了。
行完了禮,起身將云老夫人賞下的東西交給三七收到了,兩人才側(cè)轉(zhuǎn)了身,再對著云蒼璃和程氏行禮。
云蒼璃在二人起身后,便下令將那莆團撤了,示意他二人不需行大禮,所以,穆流年只是做了一揖,淺夏也只是行了尋常的晚輩禮。
程氏將東西交到了二人手上,云蒼璃則是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二人,“你們?nèi)缃癯闪嘶椋簿褪谴笕肆恕\夏,你以后行事,更要謹(jǐn)慎小心,長平王府是什么地方,外頭又有多少人盯著,你自己心里頭也都是清楚的,萬不可因為自己一時大意,而給穆、云兩府帶來災(zāi)禍。可曾記下?”
“是,舅舅。小夏謹(jǐn)記舅舅的訓(xùn)教,萬不敢大意魯莽。”
云蒼璃這才點點頭,“你行事向來穩(wěn)重,之前也曾隨同你哥哥一起下山行醫(yī),我對你也是比較放心的。你這個孩子,別的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要知道,你也不過才是十六歲的年紀(jì),實在是不該思慮過重。有什么事,以后都要與流年好好商議,莫要自作主張才好。”
“是,舅舅。”
穆流年笑道,“舅舅,她現(xiàn)在可是我的媳婦兒了,您可不能總是訓(xùn)誡她。本來她在府上就已經(jīng)很小心了,若是再被您這樣訓(xùn)導(dǎo)幾次,只怕是連初云軒的門都不敢出了。”
“初云軒?”程氏一愣,“這名字倒是起得雅致,而且怎么聽著還有幾分的耳熟?”
云長安撇撇嘴,有些不太樂意道,“母親,穆世子的字,便是叫做元初的,而妹妹,不是姓云么?”
程氏眼前一亮,恍然大悟,笑著點點頭,“穆世子果然是有心了。”
“這是應(yīng)該的。原本就是為了我們一起生活的地方,自然是要遂了我的心意,還要讓淺淺高興才好。”
程氏瞧見了對面云氏時不時瞟過來的眼神,有些促狹道,“行了,老爺今日這話也說的不少了,是不是該讓淺夏給妹妹和妹夫去行禮了?”
程氏說這話時,眼睛卻是看向了淺夏的。
淺夏自從回到了京城之后,對林少康的態(tài)度,便是不冷不熱的,即便是在出嫁前,林府為她準(zhǔn)備了極其豐厚的嫁妝,可是在淺夏看來,也不過就只是一眼掠過,未曾表示過什么。
程氏其實是有些擔(dān)心的,畢竟,這也算是她的繼父,若是做的太不像樣了,只怕又是要惹人閑話了。
云氏一聽到了大嫂提到她,便連忙正襟危坐,生怕自己哪里再不得體,讓女婿小看了她。
而云蒼璃,似乎是并不關(guān)心淺夏是否承認(rèn)這個林少康。
云老夫人也同樣是有些擔(dān)心地看向了淺夏,這個外孫女,向來聰穎,可是性子有時也是有些執(zhí)拗,希望今日,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好在程氏早將一些不相干的人打發(fā)出去,一會兒即便是淺夏的禮數(shù)上不對,也不會有人傳出去。
而穆流年心里頭卻是明鏡一樣,知道云蒼璃故意先安排了給他們行禮,并且是刻意地只行了尋常的禮儀,就是為了減輕淺夏心中的負(fù)擔(dān)。
如此一來,淺夏對林少康能接受的概率也就略大了一些。畢竟,在淺夏的心里,盧少華再不是東西,也是她的生父,能在他死后,由她親自入殮,并且是還披麻戴孝,就足以說明了她本性是一個心善之人。
而此時,讓她對著一個與她沒有多少情分在的男子行父女間的大禮,只怕她是做不來的。
兩人齊齊轉(zhuǎn)了身,穆流年并不擔(dān)心淺夏會失禮,因為他知道,淺夏從心底里還是肯定了林少康的,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選擇了助他將定國公府的秘密揭開,以保全他的地位。
果然,淺夏才剛一動作,穆流年就連忙也兩手交疊,兩人一如剛才對云蒼璃夫婦那般,行了尋常的晚輩禮。
“給父親母親請安。”
淺夏說完,便有婢女上前,端了托盤過來。
“請父親用茶。”
“請母親用茶。”
兩人一前一后給兩位長輩敬了茶,林少康則是微詫之后,面上幾乎就是欣喜若狂,連忙將準(zhǔn)備好的紅包取了出來。
“穆世子,小夏雖非我林少康親生,亦不能隨我林姓,可是于我定國公府而言,她始終都是我定國公府的嫡長女。以后,還請穆世子能對她多多包容,少些責(zé)難。”
穆流年頷首,“岳父大人請放心,小婿自當(dāng)辦到。”
穆流年再喚了一聲岳父大人,直把林少康給叫得這個歡喜呀!恨不能從椅子上要跳起來似的。
淺夏淡淡地看了一眼過去,眉梢也是略有笑意,再沖著云氏點了點頭,看到了她眼中的感動,淺夏只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也太過清冷了些?不過就是喚了他一聲父親,就讓母親也激動成了這樣?
終于,輪到要給云長安幾人敬茶了。
云長安雖然是有心為難他,好一雪當(dāng)初屢屢敗在他手下的前恥,可是當(dāng)著這么多長輩的面兒,他還真是不敢為難穆流年了,只能是在心底里腹誹了幾句,極其不樂意地給了見面禮,倒是引得淺夏一聲笑。
“母親,母親,是不是該我了?我該向姐姐和姐夫行禮了。”
聽到了林正陽稚嫩的聲音,淺夏和穆流年相視一眼,臉上均掛著淡淡的笑。
二人坐定,林正陽便像模像樣地過來給他們行了禮,末了,竟然是說了一句,“愿姐姐和姐夫白頭偕老,不離不棄。”
有些軟糯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來,難免讓人一愣,隨即便是哄堂大笑。
淺夏將禮物給了他,然后拉著他胖嘟嘟的小手道,“你快告訴我,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林正陽圓圓的頭一歪,“不是都要這樣說的嗎?姐姐,你成親了,那以后還能陪我一起玩兒嗎?”
“自然能了!以后,姐姐去定國公府看你也行,你到長平王府來也可以。”
“真的嗎?長平王府好玩兒嗎?”林正陽說著,便回頭看向了云氏,“母親,孩兒真地可以去長平王府看望姐姐嗎?”
“自然是可以的!你姐姐不是也說了嗎?”云氏笑道。
淺夏有注意到,現(xiàn)在母親的笑,似乎是更為真實一些,更像是那種發(fā)自肺腑的笑。原以為,他們一家生活得和樂融融,自己對林少康,對林家是什么態(tài)度,母親是不會介意的,現(xiàn)在看來,其實母親的心底,還是希望自己能完全地接納他們的。
淺夏突然覺得就輕松了許多,不過就是一聲稱呼,一個認(rèn)同,卻能讓彼此雙方都能輕松許多,也歡喜許多,她是不是早就該如此?看來,自己這清冷的性子,雖然是能讓她更為理智一些,可是有的時候,還是會為她帶來一些困擾的。
云家的女眷少,總共也才有四個,所以云老夫人做主,直接就在花廳里擺了兩桌,中間也不曾再用什么屏風(fēng)隔開,這氣氛,倒是十分地和諧活躍。
回到了長平王府的時候,天色已是暗了下來。
一回到初云軒,青姑姑便笑著迎了上來。
“世子和世子妃可曾用過晚膳了?要不要讓廚房先去準(zhǔn)備著?”
“不必了。中午吃的時間久了些,再等一會兒吧。先給世子妃準(zhǔn)備一碗燕窩粥過來。”
“是,世子。”
淺夏看著他伸手揉著兩側(cè)的太陽穴,表情有些不太舒服,搖搖頭,有些不滿道,“既然是知道自己今日要被哥哥他們幾個整,你怎么還那么實在?少喝一些也沒什么。不是連舅舅都發(fā)話護著你了?”
說著,淺夏便上前,自發(fā)地開始在其太陽穴上輕輕地按壓了起來。她雖不懂醫(yī),可是類似這樣服侍的人,也不是一點兒不會。再說了,前世,自己也曾是一名賢妻良母呢,怎么可能會連這個也不會?
“這是頭一次以妹夫的身分與他們喝酒,總不能讓他們?nèi)齻€小瞧了我!再說了,有了這一次,他們以后便也不敢再找我拼酒了。今日醉的最厲害的就是云長安了。我就知道這家伙沒安好心。不就是介意他打不贏我嗎?可是這事兒也不能怨我呀!誰讓他的功夫不到家的?”
淺夏一挑眉,“你的意思是說,他多次敗于你的手下,所以就活該要被你打了?”
聽出這話鋒不對,穆流年連忙否認(rèn)道,“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了。對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說了。回頭我們定然是要進宮的,皇后那里還算是差不多。許妃那里,你可一定要小心了。她與我們,早已不是一條心了。”
“嗯,我明白。”
沒多會兒,青姑姑就端了燕窩進來,“王妃料準(zhǔn)了你們回來地要晚,而且世子也定然是會喝多了,所以早早地讓奴婢們備下了燕窩和一些解酒湯。世子快先用一些吧。”
“嗯,今日我父王沒出去?”
“回世子,王爺今日一整天都陪著王妃呢。早先太后的事,王爺也是累得夠嗆,如今,總算是能歇一歇了。”
穆流年點點頭,“梅側(cè)妃那邊兒呢?”
“一如往常。對了,世子爺,今日宮里頭來了人傳話,說是要您明日帶著世子妃進宮一趟呢。”
穆流年正準(zhǔn)備往嘴里送的動作直接停住,抬頭道,“進宮做什么?”
“聽說是皇上已經(jīng)下了冊封世子妃誥封的旨意,只是正巧許妃說也想見見表弟妹,所以皇上便直接改了主意,想著讓您二人進宮后再直接當(dāng)面頒旨,如此,也能顯出了皇上對長平王府的看重。”
穆流年一挑眉,“這話是誰說的?”
青姑姑一笑,“自然是王爺和王妃說的。奴婢正巧就在跟前,聽了這么幾句。”
淺夏聞言,也放下了勺子,微微一蹙眉,“看來,許妃不僅僅是與我們不是一條心了。元初,我累了。”
穆流年會意,一使眼色,所有人盡數(shù)退下,三七也極有眼力見兒地到了屋門口守著,防止有人再冒冒失失地驚了小姐。
淺夏取出了自己的那枚山水風(fēng)景水晶,也不再避諱了,當(dāng)著穆流年的面兒,開始了占卜。
約莫一刻鐘之后,淺夏的眉心微微擰起,眸色漸深,“明日之行,萬分兇險。只是,我卻無法占卜出,有兇兆的人,是你,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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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猜猜明日到底有何兇險呢?提醒一句哦,與太后之前的死有一點點關(guān)系哦。另外,大家有票票的就掏一掏,說不定,你們的票票一給力,我就開始爆發(fā),萬更也說不定哦。囧,因為去了西安幾天,所有的存稿都用光了…好可憐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