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梁皇宮
花燈初上,整個御花園中的人來往不絕,好不熱鬧。宮人們謹慎小心的伺候著,將一應瓜果佳肴送往后面的承德殿中。
整個大殿中位置縱橫而下,坐滿了人,中間舞姬揮舞著絲帶,熱情的舞步洋洋灑灑,絲竹之聲緲緲而出。龍椅還空著,沐景焱等人還未到來,整個大殿之中卻說不出的安靜,所有的目光都焦灼在前面的玉臺邊那幾道身影上。
雖然說今日是東梁帝大壽,可是這大壽也不過是散壽,卻沒想到這次大壽竟然會迎來這幾尊大佛。
這西月國公主慕容凝羽雖然聲名狼藉,但是她卻是如今西月國唯一純正的皇室血脈,是極有可能成為未來西月女帝的人物,當然前提是她能扳倒端王父子,否則這中間還是有一場惡戰的。
其次是北楚國軒王楚翰軒,如今北楚國形勢一邊倒,原本搖擺在二皇子與三皇子之間的人紛紛投靠了三皇子,這楚翰軒是眾望所歸的未來北楚國太子,他來此,足以代表北楚國了。
至于剩下的三位,這身份著實讓人震驚,其一是祁王殿下,眾所周知皇上已經生了殺他的心思,沒想到這皇上大壽之際,他竟然敢回來。不過,說到有什么理由讓他不顧生死的回到涼都,那就要說到四年前將這涼都甚至是東梁國鬧的天翻地覆的人物了。
眾人看著那一身黑色炫紋錦袍的男子,他全身都散發著一股冷肅的殺伐之氣,他漆黑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對面坐著的雪衣男子,那一記記目光像是刀子一般想要將那人給砍碎。不管過了多久,不論形勢多么不利于他,戰王不愧是戰王,緊緊一個眼神便讓人心生懼意。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一身雪衣的男子像是什么都沒有察覺到一般,他容顏清雋無雙,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那一雙眼睛璨若星辰,卻又冷寂如極北雪地,渾身透著一股冰冷高貴的氣息,好似是天山上的雪蓮花,只能遠觀不敢靠近。
這位就是王侯榜上、公子榜上皆有名,同時獨立于五國之外的浩天城城主君無言,的確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這容顏,便是女子也少有人能及。
而他旁邊,一只手忽然伸到了他的桌面,有人往他碗里夾了一筷子菜,“少喝些酒,多吃點菜。”
這聲音恍若天籟,聽著竟透著說不出的柔意,再看那人一身淺紫色繡木蘭錦袍,袖袍上面繡著的緋色火焰紋如流云般灑脫,又如烈火燃燒般熾熱,腰間銀色腰帶閃耀著光芒更襯得他身影頎長,那張俊臉仿佛是上天精雕細琢而成一般,尊貴如牡丹,清冷如蓮花,那一雙淺紫色的眸中笑意淺然,說不出的優雅從容,溫潤如玉,渾身上下一股久居上位的王者之氣環繞,如云端高陽,讓人不得不仰望。
早就有傳言,天越太子天生異瞳,是上天授命的君王,如此氣質,無怪乎是王侯榜首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樣氣質如華的兩人坐在一起,雖同是男子,卻讓人覺得說不出的和諧。
“想不到傳聞是真的,天越太子對君城主還真是關心的緊呢。”慕容凝羽端著酒杯,看著對面一紫一白兩道身影,丹鳳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這邊,楚翰軒與沐景祈兩人臉色都是一緊,看向兩人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詫異。不過楚翰軒倒是比沐景祈要好些,畢竟在蒼茫山上他是見識過了。沐景祈看著軒轅天越,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他的性情他清楚的很,平素是不會對什么人上心,可是對這君無言卻……
看著對面那雪色的身影,他眼底便不由生出一抹怒意,他倒是混的順風順水的,連軒轅天越都能拉攏。呵……
軒轅天越抬眼,看了對面的慕容凝羽一眼,微微一笑,“君城主天資卓絕,乃當世不世人才,本宮與他相見恨晚,恨不得日日在一起。”
這邊易南潯看了軒轅天越一眼,他倒是坦然,小言兒現在可是男子的扮相呢,他倒是什么都不顧及。不過這個慕容凝羽也著實可恨的緊,當初在郢都中還找過小丫兒的茬了,想到這里,他冷笑一聲,看著慕容凝羽,眼底閃過一次嘲諷之色,“說來,公主今天身邊怎不見旁人?莫不是東梁帝未替你準備?待會祁王可要替凝羽公主向東梁帝說道說道。”
慕容凝羽雙眸一緊,眼底閃過一絲怒意。沖著易南潯冷冷說道:“你是個什么東西竟然敢如此同本宮說話。”這些年外面的傳言她不是不知道,可是真被人拿到自己面前說,她如何咽得下去。
容淺端著酒杯的手驟然一緊,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向慕容凝羽,眼底掠過一絲殺意。
似察覺到什么,慕容凝羽驀地看向那一雙燦亮的眸,那一雙眼睛中盡是冰冷,她面色一沉,心底生出一絲懼意,那是對死亡的恐懼。
“本宮的人,再如何說話,都是代表著本宮,凝羽公主對他不滿,莫不是對本宮不滿?”軒轅天越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嘴角含著笑意,可是那淺紫色的眸中似是起了霧一般,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緒,然而那聲音中卻透著無上的威嚴。然而他眼角的余光卻是看著身側的人兒,眼底掠過一道幽芒。
慕容凝羽怒上心頭,瞪著軒轅天越,“不過一個奴仆,也值得天越太子這般放在心上?”他竟這般不給她面子,哼,先前她讓人約他出來一見,他置若罔聞,她沒辦法上門去堵,可是他卻將她視若無物。他雖然高居于王侯榜榜首,可是也不代表他是天下第一。所以她想著去拉攏君無言,可君無言的態度與他也差不了多少,如今再來看,他們兩人分明是早就聯合了,看來先前的傳言不假。這王侯榜上最為杰出的兩人聯合在一起,是不是代表著天下大局也會有所變化了。
“天下榜神醫榜第三人若是奴仆的話,那些未上天下榜的人又該如何論處?”軒轅天越唇角含笑,俊美的臉上依舊是從容優雅,說不出的俊逸無雙。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楚翰軒面色瞬間不好看了,這軒轅天越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他嗎?說來這人也真是讓人不齒,明明已經娶了容淺,竟然還與君無言這樣一個男人不清不楚,真不知道容淺那女人知道后,會不會后悔嫁給這樣一個人。
“不知道此番天越太子為何未帶太子妃前來賀壽?”楚翰軒忽然開口說道,他就不相信容淺那個女人能安分的呆在天越國。
這話一出,不光是沐景祈,就連慕容凝羽也看向了軒轅天越,雖然他們與容淺相處的時間都不算長,但是那個女人是個性子絕對不算綿軟,一直呆在后宮中不出,怕是有些困難。但是軒轅天越此番未帶她出來,是不是真如外界傳言那般,她離開了天越國?!
容淺看了楚翰軒一眼,不知道這人為何突然說到她,此番給沐景焱賀壽,不過是眾人不請自來罷了,所以沒有說過容淺一定要到。
“太子妃她不大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面。”軒轅天越淡笑說道。
這話說的就有些模棱兩可了,不喜歡熱鬧的場面可以理解為還呆在天越國,也可以理解為她來了,卻未參加宮宴。
可是楚翰軒卻不這樣想,他冷笑一聲,“太子殿下該不會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吧。”說著他看向了一旁的雪衣男子,“都說君城主容貌傾城,比那天下第一美人碧瑤公主都要美上幾分,這哪里是容淺那個丑女人所能比擬的,太子傾心于他,似乎也是正常。”
沐景祈聽著這話,皺了皺眉,說軒轅天越喜歡男人,他怎么也無法想象,可是他對這君無言這般好,卻讓人不得不懷疑。容淺,容淺那個女人那般驕傲,如何能忍受自己的男人喜歡上另一個男人。想到這里,他眉頭皺的更深了,心下又不覺有些惱怒,那個女人那般不識抬舉,他做什么要關心她。
不過……他的目光忽的看向那安然坐著的雪色身影,這個人性子倒是與從前有諸多的不同,從前這種時候,他應該是不會這樣安靜坐著的,必然會反擊,可是她靜若止水,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而這種怪異他曾經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到過。
“那軒王倒是與本宮說說,誰是新人,誰是舊人?聽說軒王從前一直以楚王為榜樣,楚王謙和知禮,不知道軒王學到了幾分。”那清越的聲音緩緩而出,絲絲入耳,滲透入心底,透著說不出的涼意,茶杯落在桌上,瞬間將這大殿所有的喧囂抹盡。
整個大殿中被一股冷凝的氣氛包裹著,所有人都靜默不言,如今這說話的人可不是普通人物,是天越太子,而且牽扯到的還有浩天城主。
楚翰軒雙眼一瞪,憤怒的看著那淡紫色的身影,他最討厭的便是別人拿他與皇叔相提并論,關鍵這人說的他啞口無言,他是有怒難發,總不能讓他說皇叔的不是吧,那樣這天下人怕是不知道要如何評說他。
周圍的大臣們紛紛將目光看了過來,似是知道這邊劍拔弩張的形勢,各個低頭不語,心下卻是無奈,這軒王啊,到底是年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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