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爺見了,就有些黯然,只覺著難受無比。
論才、論貌、論人品,紅七哪點輸了紅大、紅五,偏偏卻落到了這個境地,真是老天不公啊。
四太太見到四老爺情緒不對勁,就悄悄地拉了拉了拉他的衣袖,在他的耳邊悄聲提醒道:“你可小心別哭了,不然,七姐兒見了只怕更難過了。”
四老爺強忍著心裡的悲慼。
“我知道的,放心吧!”
只是,他到底不擅僞裝,十個看了,起碼八個覺察出來了。
紅七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她本來對婚姻、愛情之類的東西就不怎麼敢興趣,如果不是因爲這是妹妹一直切切地念著的心願,只怕,她都不會起成親的念頭。獨身也是很不錯的選擇,自在多了。
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自然看見別人成雙成對也不覺著羨慕了。
不過,朱靖寒抱著的平哥兒倒是吸引了紅七的視線。
上次看到他,還是滿月的時候,才那麼大一點點,這一回再見,就已經(jīng)這麼大了,小孩子真的長得很快。
平哥兒還不回說話,只會咿呀咿呀地叫著,白白胖胖,非常愛笑。看到這麼多人也不怕生,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這個看看、那個看看。最後,目光定在了紅七的身上,不移開了,並且,伸出兩隻小胳膊,呀呀地叫著。
“七妹妹,看來平哥兒很喜歡你呢,要不要抱抱他?”
紅大見了,就笑著提議道。
紅七看平哥兒也覺著十分可愛,孩子總是容易勾起人心中柔軟的那一面,尤其是現(xiàn)在平哥兒伸出半個身子往她這邊湊,對著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實在是討人喜歡極了。
紅七就笑著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子,去接平哥兒。
朱靖寒把平哥兒交給紅七,交接的時候,手不小心碰到了紅七的手,紅七沒有放在心上,只專心地看著平哥兒,朱靖寒表面上也不動聲色,只是,被碰到的那一塊,如同被火燒一般,微微發(fā)著燙。
平哥兒到了紅七的懷裡,紅七本來準備抱了過去。
可是,他的手卻抓著朱靖寒的衣服,不肯放開。
“你這個小貪心鬼,又想七姨抱,還又不想放開哥哥。這麼小,就這樣可不行,趕緊鬆開哥哥。”
紅大見到紅七、朱靖寒尷尬的狀態(tài),連忙過來解圍。
只是,無論她如何哄,平哥兒就是一手抓了紅七,一手抓了朱靖寒,一個也不肯鬆手。這也實在是不像個樣子,紅大狠了狠心,想強自拉開平哥兒的手,可是,一拉,平哥兒就哭。紅大剛當(dāng)娘,又是唯一的兒子,寵愛都來不及,如何聽得他哭。一哭,紅大就心軟了,只差跟著哭了,自然就鬆了手。如此幾次,終究沒能讓平哥兒鬆手。
最後,紅大提議道:“不如你們?nèi)ネ忸^走走,平哥兒最喜歡看新鮮東西了,見著有好東西可以看,他定然會鬆手的。”
也沒有好的辦法了,紅七就笑道:“那就麻煩世子了。”
兩人就離開了大廳,朝外走去。
只是,因爲平哥兒抓著他們兩個,朱靖寒不得不遷就紅七的步伐,兩個人走得速度很慢。汝南王同襄王爺、紅家?guī)孜焕蠣斣谡f話,並沒有注意這邊。
其他人也各自同人聊得真熱鬧,也無暇顧及。
只有紅大,因爲初爲母親,對孩子自然是格外緊張,一邊應(yīng)付著母親的問話,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著紅七、朱靖寒和平哥兒離去的背影。
看著看著,紅大就感覺有些不對味了,總感覺怪怪的,可是,真要她說哪裡奇怪,紅大卻又說不出來了。
這時,平哥兒“啊啊”興奮的叫聲傳了過來。
紅大不禁露出了笑容,將方纔奇怪的感覺丟開了。
大約是剛有了孩子,成爲母親吧,看什麼都同過去不一樣了。
正月初一,新年的第一天,天氣就放晴了,而且,陽光十分燦爛,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連風(fēng)都似乎有了幾分春天即將來臨的味道,變得沒有那麼冷冽,輕柔地吹在人的臉上。
冰雪融化了,露出了褐色的泥土,這裡一塊、那裡一塊。
樹枝上的雪化成了水,形成了滴滴答答的雨幕,反射著燦爛的陽光,晶瑩而剔透。有的時候,樹枝似乎承受不了整個枝條上雪的重量,“簌簌”的聲音中,雪堆墜落在地上,散了開了,像天女散花一般。
“平哥兒,看,這是雪。很漂亮吧?”
“下雪的時候,可以堆雪人,也可以打雪仗,平哥兒快快長大,到時候就可以玩了喔。”
“這個呢,是松樹。你有沒有發(fā)覺,那邊的樹都是光禿禿的,松樹卻還有綠色葉子,是不是很神奇呢?”
……
紅七的聲音在朱靖寒的身邊響起,十分柔和。
朱靖寒側(cè)過頭,看到紅七含笑的臉,看著平哥兒的眼神溫柔而憐愛,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好像有一層光暈在她的周身,如此的美好。
這一刻的紅七,沒有絲毫防備。
一縷髮絲不聽話地垂落了下來,落在了平哥兒的臉上,平哥兒抗議地皺起了眉頭。紅七兩隻手都抱住了平哥兒,也沒有多餘的手來將頭髮弄到耳後,就甩了甩頭,不過,這一招顯然不起多少作用,髮絲一會兒又垂了下來。
紅七欲要再甩,朱靖寒伸出了手,將紅七的頭髮別在了耳後。
紅七側(cè)頭,對朱靖寒露出了一個笑容。
“謝謝。”
朱靖寒的嘴角微彎,隨後,又恢復(fù)了平常的表情。
“我不是幫你,我是怕你的頭髮刺到了平哥兒。”
冬雪在後頭看到了這一切,不禁微微皺眉。
英國公府
李墨的到來,讓英國公喜不自勝,搓著雙手,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雖然他們靠著鎮(zhèn)北王府,外頭風(fēng)光。但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人家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dāng)盤菜,是他們自己往上湊的。這回可是鎮(zhèn)北王府正經(jīng)主子親自登門,英國公只恨不得將李墨當(dāng)祖宗供起來。
一番應(yīng)酬後,英國公夫人吳氏由著他們嶽婿到書房說些男人間的話,也拉了長孫飄雪回屋裡說女人的私房話。
第一句就是:“有什麼消息了沒有?”
說的同時,眼睛盯著長孫飄雪的肚子,好像裡頭有什麼寶物一般。長孫飄雪的臉頓時紅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