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胡靈靈搖頭晃腦的吟著詩,一副感嘆無限的樣子。
如果是個落魄滄桑的中年文人騷客,做出這副樣子,沒有什麼奇怪地,偏她一個正值青春明媚大好年華的少女,卻擺出這副歷經滄桑的口吻,實在是有些讓人忍俊不止。尤其胡靈靈向來都是一副活潑愛動的樣子。
深沉?
哀傷?
這,撘得上一點兒邊嗎?
人還是得有些自知之明,做些適合自己性格的事兒好不好?
要不然,悲劇隨時會發生的。
比如,現在——
“噗嗤!”
吳羣羣就一口酒噴了出來,差點兒噴在坐在她對面的柳如是的臉上,還好坐在柳如是旁邊的黑彤及時拉了她一把,這才讓柳如是避開了這飛來橫禍。
柳如是驚魂暫定,拍了拍胸口,感激得對黑彤說:“謝謝!”
黑彤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臉卻微微地紅了。
戰鳳一掌拍在吳羣羣的頭上,嫌棄地道:“你這個傢伙,髒不髒?。坎灰娔愕目谒紘姷轿业木票隳??”
戰鳳看著手裡的酒杯,她的人雖然倖免於難了,可手裡的杯子,卻沒有這麼好運了。
正喝酒喝得一臉陶醉的她,此時,拿著這喝了一半的酒,總覺著她剛纔似乎喝進了吳羣羣這傢伙的口水似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吳羣羣一臉的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隨即換了理直氣壯的表情,指著胡靈靈到:“還不是這個傢伙害的!要怪也該怪她纔是。要不是她剛纔這樣,我怎麼會把酒噴出來?你要算賬,找她就是?”
吳羣羣一邊咳嗽著,一邊禍水東引。
戰鳳這傢伙,咳嗽身懷武功的,再這麼讓她拍下去,她的身子都要散架了。
戰鳳不善地看著胡靈靈。
難得有機會喝點小酒,她容易嗎?
家裡的老孃也不知發了哪門子的顛,一門心思的想把她改造成名門淑女,託了關係,請了從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天天盯著她,笑不露齒、立不搖裙……這些日子,她過得簡直是水深火熱。
那個樑嬤嬤,簡直是惡魔!
她如果反抗,不聽她的話。
得!
人家根本就不跟她說,直接拿她身邊的丫頭媽媽作伐子,看著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大丫頭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媽媽雖然沒有捱打,可這麼大年紀了,還被罰跪在院子裡,所有的體面都沒了。
戰鳳頓時什麼脾氣都沒了,只能乖乖聽話了。
今日好不容易出來解放一下,結果連杯酒都沒有辦法喝。
戰鳳十分暴躁!
被吳羣羣轉移了注意力,看著胡靈靈的眼神相當不善。
胡靈靈心中暗叫不好,戰鳳如同地獄般的日子,她雖然不曾目睹,不過,從戰鳳寫的信的數量的激增和裡頭滿滿的咒罵,胡靈靈也知道戰鳳最近的心情那是相當的不爽。這個暴力女發起狂來,她可抵擋不了。
不能承認!
絕對不能承認!
死道友不死貧道!
胡靈靈想都不用想,就有了決定。她一副比竇娥還冤的表情,滿臉無辜地叫冤:“關我什麼事兒?我又沒有叫你噴口水?爲什麼怪到我的頭上???還不許別人吟詩了嗎?羣羣自己笑點低,修養不夠,一點兒小事就噴口水,怎麼能怪我?要不然,爲什麼別人沒有噴口水,就她噴了?這絕對是她個人的問題,不關我的事。要不然,應該是大家夥兒都噴口水纔對。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胡靈靈我振振有詞地道,還尋求羣衆支持。
不得不說,她這番說辭,乍一聽起來,還真的挺有道理的。
江琴就微微偏著頭,眼神迷惑。
“好像靈靈說的比較有道理耶!”
江琴這麼一說,吳羣羣是個老實的,不禁開始反省,難道,真的是她的錯?吳羣羣是個好孩子,看著胡靈靈的眼裡就露出歉意。
“靈靈啊,我笑點低了,不該怪你的?!?
又對戰鳳道:“是我的錯,你要找人算賬就找我,不要怪靈靈?!?
吳羣羣這麼一承認,胡靈靈反而不好意思了,感覺好像在欺負老實人似的。她就也對戰鳳道:“我也有錯啦,如果不是我亂吟詩,羣羣也不會笑的?!?
戰鳳捏著拳頭,咧著嘴,露出了嬤嬤說的絕對不能露出的森森白牙。
“放心,你們兩個,一個也跑不了?吃我一拳!”
說著,戰鳳朝胡靈靈、吳羣羣撲了過去。
胡靈靈把吳羣羣一拉,兩個人撒著腳丫子跑路,沒有跑多久,就被腿腳靈便的戰鳳給逮住了,往前一撲,將兩個人撲在了初春將將長出的青綠青綠,又嫩又軟的草地上,滾成了一團。
叫??!
笑啊!
鬧??!
粉的、白的桃花、杏花隨風飄落在她們的身上,鳥兒似乎也被她們感染了,在空中盤旋,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似乎在爲她們助威似的。
坐在一顆大大的榕樹下的紅七、柳如是等人看著她們的樣子,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江琴看得興起,一拉黑彤:“彤兒,我們也去湊熱鬧啦?!庇纸屑t七、柳如是:“老大,柳姐姐,你們也來啊!我們兩個幫靈靈、羣羣,你們幫鳳兒,看誰贏?怎麼樣?”
“我也要去?”
柳如是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愕然,敬謝不敏。
她一個大家閨秀,怎麼能做這種打羣架的事兒,太不像樣子了!
柳如是連連搖頭。
紅七卻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把她一拖:“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柳姑娘,也體驗一回生活吧!免得成了書呆子了。今天我們體驗的就是什麼叫‘人不輕狂枉少年’!”
說著,紅七一拉柳如是,把她弄了起來。
見紅七出手了,江琴興奮地叫道:“彤兒,我們快一點,趕在紅老大她們之前,先撂倒鳳丫頭,到時候,她們就不是我們的對手了!”
黑彤沒有出聲,不過,一攬江琴的腰,輕點腳尖,飛了過去。
“陰險、狡詐,這不公平!”
柳如是急叫道。
然後,反而是她拖著紅七跑了,顯然,這位姑娘只怕剛纔就已經心動了,只是,顧著大家閨秀的面子,在那兒裝高貴呢。這個時候一急,就露出了赤裸裸的本來面目。
紅七她們玩瘋了,鬧成了一團。
後來,哪個哪個一組的,都分不清了,逮著了誰,就撲了上去,管她誰是誰個。
她們也不怕給人瞧見了,外頭有她們帶來的護衛守著呢,每人幾個,足足大幾十號人呢。尤其,今年因爲選秀的關係,瓊花宴停辦了,瓊花山莊這附近,不像往年那般熱鬧,反而空蕩蕩的,不見什麼人。最後,所有的人都沒有力氣了,攤了一地,排成一排。紅七微微喘著氣,問道:“羣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得跟我們坦白一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