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跌腳,不滿地撅嘴,等著盧側妃。
她的話,怎麼感覺全成了耳邊風了,她這究竟是爲誰急來著啊?
盧側妃聽到這話,這才意識到剛纔她失神了,對彩蝶歉意地道:“我剛纔有些出神了,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給我聽可好?”
“主子你真是的!人家剛纔說了那麼多,你竟然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彩蝶先是抱怨了一番,不過在盧側妃抱歉的目光下,還是很快就投降了,她就把剛纔說的話,又再說了一遍。
話不少,濃縮一下,大意就是彩蝶擔心紅七有了鎮北令,盧側妃會地位不保,失去在鎮北王府的權力。還有擔心紅七會記恨,爲難盧側妃。畢竟,最後可是盧側妃也下了命令要趕紅八他們離開的。如果那什麼東平世子沒有出面的話,紅八她們說不定已經被趕離了鎮北王府了。這樣的事兒,那紅姨娘會不記仇?
彩蝶實在是放心不下。
盧側妃倒還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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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來的總會來的,到時候總有到時候的法子,大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不成?你主子我,也不是那人人揉捏的軟柿子!再說,我看那紅姨娘也不像是個是非不分的人,要不然,當初她同那李彤關係如此之差,應該希望我同她把關係搞崩了纔好。若是她派的那個丫頭隨便在給我們的東西中做點手腳,我同李彤說不定早就鬧僵了。可見,她是個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不會因爲這些小事就輕易同一個可能的盟友反目,尤其,她現在的地位還不穩固,還有許多需要我幫襯的地方,不會有事的。”
盧側妃這話一出,彩蝶就安心了許多。
還好她不知道盧側妃後面還有話,要不然,只怕她也不可能如同現在這般安心了。盧側妃後面的話是,怕就怕,等紅七的地位穩固了之後,來個過河拆橋就糟了。做大事的人,是不會在事情還沒有成的時候就自斷羽翼,但等功成名就之時,也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開始算賬的時候了。
這些話,盧側妃藏在了心裡,沒有對彩蝶說,她不願彩蝶太過爲這些事擔心。本來就是個心裡一有事,就會胃疼的孩子,偏又老是喜歡瞎操心。
這時,安心了的彩蝶,八卦之心又熊熊燃燒了起來。
“對了,側妃,你說那個什麼東平世子同紅姨娘是什麼樣的關係啊?”
“聽李彤的口氣,那個叫向炎的東平世子似乎喜歡紅姨娘似的,是真的嗎?”說著有點了點小腦袋:“我覺著還是很有可能的。如果不是喜歡紅姨娘,剛纔那樣的情況,誰會沒事兒出這個頭啊!”
“就不知道紅姨娘是怎麼想?心裡是喜歡世子爺呢?還是喜歡這個東平世子呢?”
“我覺著應該還是世子爺。那個東平世子長得雖然也挺好看的,但同世子爺一比,還是差了一截去了。”
“可是那個向炎對紅姨娘也挺好的,連她的姐妹都這麼維護。換了我,就算心裡更喜歡世子爺,但對他,肯定也是蠻感動的。”
“唉,真是讓人羨慕啊!竟然讓兩個這麼出色的男人都喜歡她!不過也難怪了,我還真沒有見過比紅姨娘更好看的人,連臉上有一道疤,都超出別的女人一大截。那臉上如果沒有疤,還是人嗎?”
彩蝶撐著下巴,搖頭晃腦的感嘆,不斷地發表著意見。
盧側妃就取笑她:“小丫頭是不是思春了?看來我要留意一下了,替你找個小子,早點把你嫁出去了。”
這一說,彩蝶就惱了。
“我纔不要嫁!”
“我說過了,我這一輩子都不嫁人,就跟主子一輩子!”
說完,瞪了盧側妃一眼,生氣得跑了。
她都說過多少遍了,盧側妃還說這種話。
盧側妃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丫頭,都給她寵壞了。女人如何能不嫁人呢?不嫁人,連個自己的孩子也無法擁有。
想到這裡,盧側妃又有些心酸,她倒是嫁人了,不還是沒有孩子嗎?
燈光落在盧側妃的身上。
靠在牀頭的身影,突然讓人覺著有些寂寥。
還是早些睡吧!
睡著了,就什麼也不會想了。
到了這個年紀才發覺,沒有什麼比睡眠更好的東西了。
盧側妃洗洗睡了,這個晚上,卻註定了很多人難以入眠,對今兒個白天發生的事兒,都在議論紛紛,也討論著,以後要如何應對紅姨娘這個新冒出來的鎮北王府的掌權貴人。
秋家自然也包括在其中。
秋連城和紅三的事兒,已經有八分成了,就差一個準信兒了,紅七是紅三的妹妹,兩人交情還極好,他們的親事,紅三也是連線人,能成可以說紅七是起了絕大的作用。這樣一個人,自然是不可能撇清關係的。
但以往,秋夫人只把紅七當做一個受寵些的姨娘罷了,並沒有想太多。
如今,秋夫人樂得合不攏嘴,不停地念叨著,給紅三的訂婚禮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再翻個倍兒才行了,不然拿不出手。
紅三有個這麼爭氣的妹妹,成爲了如同以往的盧側妃一般的任務,對家族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以往在盧側妃沒有當上側妃的時候,盧家比起他們秋家還有些不如呢,如今風頭比他們秋家要更勝一籌了。
雖然秋家和盧家交好,但眼睜睜地看著原本不如自己的現在反而超過了自己,心裡頭總有些不是滋味。
如今紅七上位,盧側妃的時代終結,也許,他們秋家也能夠趁勢搭一回順風船,也能夠乘風而上,再造輝煌。
秋夫人興奮得不行。
秋若水見了,對自個兒孃親翻了個白眼。
“娘,您這也太勢利了點兒吧?”
秋夫人給她說得老臉微紅,“啪”地給了秋若水一巴掌:“你個死孩子,怎麼說話的?有你這麼排揎你孃的嗎?說老孃勢利,老孃不勢利一點,嫁給了你爹,而是嫁給了個乞丐,現在你不知道在哪個破廟裡餓肚子呢?”
秋若水給秋夫人打得滿屋子跑,最後逃出去了。
秋夫人追到了門口,氣喘吁吁地在後頭叫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明兒個你別想吃飯了!”
秋若水逃跑中還不忘回過頭來對秋夫人扮個鬼臉:“正好,我正覺著最近長了不少肉,想要減減呢!再好不過了。”
“你這個丫頭!”
在秋夫人的叫聲中,秋若水溜得不見人影了。
秋夫人回屋,看到了笑著的秋連城,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對秋連城道:“娘真的很喜歡明煙的,就算是紅姨娘沒有如今的地位,我敢拍胸脯保證,一定會把她當自個兒的女兒一般,絕對不會虧待了她。我、我就是……”
秋連城截斷了秋夫人的話:“娘,你放心,我都明白的。你是什麼樣的人,做兒子還有不知道的?本來原來的東西已經很豐厚了,只是現在明煙的妹妹成了鎮北王府的當家貴人,相對於王府來說,這樣的禮就有些薄了。娘這禮給的不僅是明煙,還有鎮北王府的面子,自然越隆重越好,畢竟,到時候過禮可是有很多人看的。我相信,不論什麼樣的禮,娘都一定會待明煙好的。”
秋夫人十分安慰:“還好有你。若水那個丫頭,一點兒也不知道這爲人處事的艱難。有些事兒,不是我們勢利,而是人在世上,誰也脫不開這些。那個丫頭,真是讓人擔心。我是不是把她教得太單純了些?這種頭腦,要嫁給誰纔好啊?”
秋夫人一轉頭,又爲了秋若水操心起來。
秋連城見狀,只能安慰她:“放心吧!大不了,咱們把若是低嫁好了,到時候,有我們的看顧,量她也吃不了虧去。”
秋夫人道:“那又有什麼好?如果不是出自於真心,只是畏於秋家纔對她好,這樣的男人,不嫁也罷!”
……
秋家的話題從紅七、紅三轉移到了秋若水的身上,其他一些人家,卻討論得正熱烈,有想要拉攏的,有持觀望態度的,還有人冷笑:“也不瞧瞧她什麼身份?這鎮北令,她配拿不配拿,自個兒也不掂量掂量。”
田夫人從參加接風宴回來的小田氏嘴裡聽說了這事兒,氣得把手裡的茶盞都摔了。
這鎮北令,要拿她該她的女兒大喬拿纔對,那個紅七,憑什麼?他們家可是堂堂的將軍府邸,這樣的門第才配得上。紅七不過是個縣令的女兒,這種身份,誰會服氣?田夫人氣得肺都要炸了。
“一定要讓她自個兒把東西給吐出來!”
田夫人惡狠狠地說。
“對,叫她雙手奉送給大喬妹妹。只有大喬妹妹才配得上這鎮北令,大喬妹妹纔是以後的世子側妃。”
小田氏也同樣惡狠狠地說,好像紅七搶了屬於她的東西似的。
苗氏聽了,微垂下的眼中露出了嘲諷之色。這對母女,還真當鎮北王府是她們的囊中之物、禁臠似的,別的人一概都不許碰,真是,馬不知臉長。這時,田夫人突然轉向了苗氏,對她頤指氣使地道:“你明兒個回去同你嫂嫂她們說,以後,凡是那紅姨娘舉辦的不管什麼宴會,一律不許參加!哼,到時候看她還有什麼臉面拿這鎮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