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
“一個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大帥、公主殿下這樣的千金之軀都沒有停下,你們好意思給我叫苦叫累嗎?”
“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加把勁兒,兄弟們,早日打下杭州,一起吃香喝辣的去!”
“小不點兒,不是一早就在念叨著,要娶個嬌小的南方婆姨的嗎?現在給我把拼老命的勁兒都使不出來,等進了杭州城,包給你娶個又白又嫩又香又軟的杭州妞兒。”
……
兵貴神速,鎮北聯軍日夜兼程、不分晝夜地往杭州方向趕。
連日不停快速的行軍讓士兵的臉上不免現出了疲憊之‘色’,將領們就縱馬在隊伍中來回跑動,用各種法子給手底下的士兵們鼓著勁兒。
三十萬大軍行動起來,勢如奔雷,路途又遠,自然無法掩人耳目。
沿途的州縣都給這驚天動地的聲音驚動了。
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以爲是地震了。到最後發覺是鎮北聯軍攻來,剛從海盜的燒殺劫掠中緩過勁來的人們驚駭不已,倉皇不可終日。
汝南軍和地方守備的無能在上次海盜肆虐時,他們已經深刻地體會到了,連海盜都擋不住,誰還能指望他們擋住‘精’銳之中的‘精’銳的鎮北聯軍?
各州縣的富紳們紛紛轉移財產,藏到密室,也有州縣的富紳們聯合起來,想要共同拿出一筆可觀的財產,以財消災。
汝南軍在各地剿滅海盜時,簡直同強盜無異。
對他們來說,官軍比起海盜來也好不了多少,打著律法的名義,抄家滅‘門’的事兒沒有少幹。
不過讓他們慶幸不已的是,鎮北聯軍卻是一路根本就沒有進城,徑自南下,就是路過鄉野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地從路上走,不但沒有踩踏田裡的作物,對已經成熟,正在收割季節的作物更是一動也不曾動過,秋毫不犯。
這樣的軍風同汝南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百姓們心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隊伍如此龐大,地方上的守備力量同之一比,差得實在太遠,哪裡敢以卵擊石?只能寫了摺子以加急的速度送往杭州。
至於到底是杭州城外的現任首相周家的周景書大人接到這個消息處理,還是杭州城裡的前任首相、輔相王槐大人、謝安大人得到消息來處理這件事,又是如何處理,他們就管不著了。
他們只要顧好地方上的事兒就好,朝廷上的事兒,憑他們地方上幾百號守備力量,可‘插’不上手。
而且,現在鎮北又攙和了進來,最知道最後會如何?
這個時候,還是旁觀爲上策。
反正,給誰當官不是當啊?
南帝酈世亙發動政變奪得帝位,名份不正,夷狄作‘亂’之時,竟然連京都也保不住,還棄京都百姓們不顧而逃,這樣的君主,民間也好,官員間也好,對他的評價都不怎麼樣。
再加上南廷在杭州建立的時日尚短,人們的歸屬感和忠誠度都不強。
只是因爲南方在汝南軍的控制之下,就近原則,只能選擇南廷罷了。
倒是周家,本來在南人中風評還是極爲不錯的,作爲南方的老牌世家,在各地都有田地、商鋪,修橋鋪路,名聲不錯。而且在先帝還在,周景書於京任尚書時,很多南方的地方官入京敘職時,都要到周景書的府上拜見,也確實得到了周景書的一些照顧。
當初,南廷能夠順利接管南方衆州縣,周家這個地頭蛇功不可沒。
周家之所以能夠在南廷迅速佔據上風,周景書取代了王魁的地位,並且將京都的一衆官員們壓制地死死的,也和南方本土的這些官員們的支持密不可分。
只是在周家執政之後,支持他們的衆官員們好處沒有看到多少,倒是‘亂’子不斷。
海盜肆虐、如今在前線的作戰又失利,現在鎮北聯軍在南方的土地上長驅直入,周家卻根本就無暇應對,因爲他們的大本營、老窩都起了火。
周家的無能、虛弱動搖了衆人對他們的信心。
人們不免想起,在酈世亙還沒有奪位,在周家還沒有支持酈世亙建立南廷,致使天下四分時,在大興還是一統天下的時候,那個時候,何曾有過這樣的事兒?那些海盜們,就算偶爾作‘亂’,也大都在沿海,就算進入內河,也從不敢停留,頂多做一票就走了。至於夷狄軍,那就更不用說了,都被壓制在邊境,動彈不得。
周家沒有給南人們帶來任何好處,只有動‘亂’、不安。
官員們也是南人,他們的家族、親戚、朋友、相鄰也在南方,南方不定,他們的利益就會受到損害。
所以,現在對周家,他們的怨言也不少。
有怨言,自然也不像南廷初立,衆人寄予了很多期待時,對周家不遺餘力的支持了。
這樣的環境,導致鎮北聯軍一路長驅直入奔赴杭州,中間竟然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倒讓鎮北軍中的將領們疑‘惑’不已。
這南邊的官府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算打不過,沿途拖延一下,也會給他們造成一些麻煩,影響行軍速度,給杭州那邊多點時間應對也好啊?
這大開綠燈的怎麼回事啊?
在他們北疆絕對不可能翻身這樣的事兒。
如果不是知道這次出兵是怎麼來的,衆人都要懷疑是不是李墨和司馬笑早就派了人成功勸降了各州縣的官員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鎮北聯軍的行軍速度比預期的要快上許多,原計劃十日到達杭州,以目前的速度,再有兩日,就可以趕到杭州了。
此時,杭州城外,周景書已經得到了鎮北聯軍來襲的消息,面‘色’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四叔,發生了什麼事情?”
週三公子見狀,心中也爲之一沉,問道。
周景書也沒有瞞著週三公子。當初,在週三公子在緊急關頭說服了汝南軍幾位將領,帶兵前來支援,才能包圍杭州城,和王槐、謝安他們對抗,所以現在周景書對週三公子分外看重。
這個侄子是真正有大才能的。
如今周家也就靠他們兩個來撐了,其餘人,不堪大用。
因此,這樣的大事周景書自然是要讓週三公子知道的。
周景書就把信遞給了週三公子,週三公子看完,一向吊兒郎當的臉也變得嚴肅起來。
若是他們不能在鎮北聯軍趕到之前,拿下杭州城,南廷危矣!周家危矣!“滅‘門’之禍,迫在眉睫啊!”周景書長嘆,問週三公子:“乘風,如今你有何高見儘管說,咱們叔侄之間,不必有任何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