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墨云寶表情糾結的愁眉苦臉樣,夢嫣兒對墨云寶的母親也頗有幾分好感來,她很好奇,是怎么樣的母親才能生出墨云寶這個活潑淘氣,不安常理出牌,機智又聰明的孩子來。
墨云初與秦夢瑤和紅蓮面面相覷,他們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安慰墨云寶。
其實吃胖這件事不見得是件壞事,也不見得王妃會因此而生氣。每個做母親的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長胖了就說明他們吃得好,睡得好。
夢嫣兒摸了摸墨云寶的腦袋道:“云寶,你娘親一定很疼你,如果你瘦的跟柴骨似的,她反而要傷心。”
墨云寶眸光一亮,很有道理的樣子,眉開眼笑的拉著夢嫣兒的手繼續往前走,“六皇嬸說的太對了,那我就放心了,前面好熱鬧,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夢嫣兒沒想到墨云寶力氣那么大,她一個踉蹌,差點摔跟斗。
墨云初抬頭看了眼天色,已經挺晚了,他們都逛了一個時辰的街,已經亥時三刻,這個時間段在王府早就該就寢了,而這條街似乎還沒有歇業的意思,他真不明白墨云寶逛街的興致怎么那么好?
紅蓮和秦夢瑤跟在墨云寶身后,時而四下張望,紅蓮總感覺身后有人跟蹤,但回頭時卻什么也沒看到。
紅蓮搖搖頭,但愿是她的幻覺吧!
墨云寶拉著夢嫣兒擠進人群,這是五六人組合而成的雜技團,墨云寶很少看這種民間雜耍,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鼓掌叫好。
夢嫣兒對于這些雜耍興致缺缺,看墨云寶興致正高,就耐著性子陪著他看。
站著墨云寶面前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表演吞劍,墨云寶看直了眼,心想這么鋒利的劍從喉嚨吞下去,一定會割傷喉嚨吧!好可憐!
站在吞劍表演者旁邊的是噴火表演,另一側架著熊熊燃燒的火圈,一條小狗準確無誤的從火圈另一頭跳了過來。
墨云寶拉著夢嫣兒的衣袖問:“六皇嬸,那個吞劍表演好危險的樣子,我們給他們打點賞吧!”
夢嫣兒點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小錠銀子遞給墨云寶,墨云寶接過銀子,直接拋進他們用來盛放錢的羅盤里。
墨云寶見時辰差不多了,這才拉著夢嫣兒,往人群外擠,待出來人群,墨云寶只看到紅蓮與墨云初走了出來,面色有些奇怪,他皺皺眉頭問:“夢瑤人呢?”
紅蓮和云初皆搖頭,“剛剛我們還看到秦夢瑤在我們身后看著的,等我們看完雜技表演轉頭時,就看不到她人了!”
墨云寶皺皺眉,繞著人群又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秦夢瑤半片衣角,他有些失望的耷拉著腦袋,一臉懊惱,早知道這樣,他就該牽著秦夢瑤的手一起看雜技,這樣就不怕把她給弄丟了!
夢嫣兒拍了拍墨云寶的肩膀道:“別擔心,她不會有事的,這樣,我們分頭尋找,一個時辰后在客棧接頭,如果還沒找到,我就去城主府找我爹,增派人手將慶陽城翻過來也要找到人。”
墨云寶點點頭,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找到人要緊,他也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認為秦夢瑤不是被壞人帶走,而是她一時貪玩出去溜達了。
四人很快分頭行動,墨云初與紅蓮一組,夢嫣兒與墨云寶一組,順著街頭小道四處亂竄。
城主府里,玄天夜莫名到來倒是嚇夢溱陽一跳,在玄天夜亮明身份,說明來意后,夢溱陽仿佛自己在做夢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自然也清楚不少武林人士來這里參加比武招親是看中他的萬貫家財和慶陽城城主的身份,這也是夢嫣兒遲遲未嫁的原因之一,都是丑女愁嫁,美女也難嫁。
夢溱陽并不貪圖名利,當今皇帝也沒有選秀女入后宮的意思,他也就放心籌辦起女兒的婚事來,夢嫣兒對未來夫君的要求很高,外貌不過關都不嫁,品行不端,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不嫁。
這可愁懷了他老人家,感覺自己女兒這是在魚肉里挑刺,如果各方面都好都男子哪有至今還沒有娶親的?他不愿女兒吃苦,窮酸書生是看不上眼的,一方富豪早就妻妾成群,他不愿女兒嫁過去做小。
這一拖婚事就拖了三年,挑了上百戶人家,就是看不上眼,夢溱陽眼見女兒年齡越來越大,越來越難找婆家,便拍案決定要比武招親,他沒想到好姻緣,就是這個時候送上門來的。
面前的玄天夜還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婿,人選更重要的是夢嫣兒似乎也很喜歡他,還賴在人家那不肯回來。
他只能嘆氣女大不中留,本以為玄天夜拐著他女兒就跑路,沒想到大晚上的來提親,彩禮雖然有些倉促,但夜王名聲在那,并一諾千金的保證這只是小彩,大彩婚禮前再奉上。
夢溱陽感動的老淚一把,對著玄天夜就是一個大禮,玄天夜自然不敢受,同樣行了一禮,“夢城主的意思是成全本王?”
夢溱陽點點頭,“夜王人品老夫不用派人調查,且皇家也有專情之人,麒王與麒王妃伉儷情深的故事在先,想必夜王也不會虧待了我家女兒!”
玄天夜輕笑,“世上沒有幾個如麒王那般癡情,但本王也不會負了夢嫣兒的一番癡情。”
夢溱陽心頭大石落定,見玄天夜孤身而來,便問道:“小女這是去了哪里?”
玄天夜笑道:“跟本王那小侄子去逛街了,過會就會回來。”
夢溱陽不知道這位夜王打什么主意,只能笑著應和一聲,想著彩禮收不收還是等女兒回來,她自己決定。
墨云寶幾人幾乎將慶陽城大街小巷都走了一遍,還是沒有看到秦夢瑤,幾人在客棧商量一番后,墨云初與紅蓮在客棧里等消息,墨云寶則和夢嫣兒一起去城主府搬救兵。
秦夢瑤迷迷糊糊在一陣晃悠中醒過來,發現自己是被黑衣人扛在肩上,一路在屋頂上狂奔,她的思緒有些混亂,記得自己剛剛還跟墨云寶一起看雜技表演來著,墨云寶這個馬屁精一直討好夢大小姐,都把她這個女朋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在她嘟嘴看著雜技時,脖子突然一疼,接下去就是思緒中斷,想到自己被綁架,她渾身打了個冷顫,她掙扎了一下,想從黑衣人身上掙脫下去,發現渾身不能動彈,除了自己頭部以下的部位全部處于麻痹的狀態。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張開就在黑衣人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黑衣人倒吸一口冷氣,瞬間淚流滿面,“這位姑娘,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可別咬我,等下見到主人了,你再咬也不遲啊!”
秦夢瑤滿頭黑線,她才不管誰是主人,誰是仆人,她高興咬誰就咬誰。
“你家主人是誰?”秦夢瑤還是追問道,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這些人是不是綁架錯了人?
黑衣人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極速在屋頂飛奔,很快翻過一堵院墻,院子里早就有個人黑影在樹下等候,月光輕薄,照不亮樹影,只能隱約看到一個人影。
“主子,事情已經辦好了!”黑衣人將秦夢瑤放在地上,恭敬的行禮道。
慕遲影緩緩從樹影后面走出來,瞄了一眼地上怒瞪著他的秦夢瑤,他皺皺眉頭,夢嫣兒不是已過了及笄的年紀,怎么還是那么點大?難道是營養發育不良?!
慕遲影也沒有想太久,揮揮手道:“走吧,區城主府!”
秦夢瑤在看到慕遲影英俊的面龐后不知道要說什么,原本想好一堆罵人的話語全卡在喉嚨口。面對面前這個帥到神魂顛倒的男人,她無法再用惡毒的言語去攻擊他,感覺那也是一種褻瀆。
就在秦夢瑤慌神之際,黑衣人再次將她扛在肩膀上,身形一起在此翻上墻,在屋頂在此快速飛行。
墨云寶與夢嫣兒來城主府時,就見府里燈火通明,還以為是在歡迎他們的到來,在仔細一看,院子里有兩撥人在對峙著。
站在人群最中間的一個黑衣人手按在一個小女孩的肩膀上,手里架著一把長刀,再仔細看那女孩子可不正是他們找了半天沒找到人的秦夢瑤嗎?
墨云寶眨眨眼,左右看了看,很疑惑那些黑衣人為什么綁架秦夢瑤來威脅城主府的人?
夢嫣兒抽了抽嘴角,拍了拍墨云寶的肩膀道:“那個不就是秦夢瑤?!”
墨云寶點點頭,悠悠來了一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秦夢瑤聽到墨云寶特有的聲音,轉頭看去,瞬間熱淚盈眶,“墨云寶,救我!”
墨云寶滿頭黑線,既然都成了眾矢之的了,他也就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大大方方的從走廊走出來,走到黑衣人面前問:“幾位黑衣大叔,我想請問一下你們是不是綁架錯了人,她名字雖然帶著‘夢’,但不是城主府大小姐!”
一語驚嚇眾人,黑衣人不由面面相覷,從沒想過他們會犯如此常識性錯誤。
他們一路追隨墨云寶等人,聽墨云寶一直喊身邊的女人六皇嬸,想著能被叫嬸子的人一定是已婚婦人,就剩下兩個小女娃子,紅蓮打扮很是土氣一看就丫鬟級別的,他們便用排除法選擇了秦夢瑤,現在有人告訴他們抓錯人質了!這叫他們情何以堪?
墨云寶見黑衣人一臉懵逼的表情,就猜到他們果然抓錯了人,便很好心的提醒道:“其實你們手里的人質是本世子的小丫鬟,用她來威脅城主大人沒什么用的,還是放了她吧!”
黑衣人一陣無語,先把自己事情搞砸了,待會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會受到怎么懲罰?如今連個小小的城主府也拿不下來,更別說將他們的財產占為己有。
夢嫣兒悄悄的抄小路進了城主府內院,一眼就看到玄天夜和自家爹爹端坐在棋盤兩側悠哉的下著棋,自家老爹時而夸獎玄天夜深謀遠慮。
夢嫣兒沖到兩人面前急聲道:“出大事了,你們怎么還在下棋?”
兩個男人同時抬起頭,玄天夜則是溫柔似水的看著她,“嫣兒回來了?”語氣很自然,仿佛他們已經熟到不能再熟。
夢嫣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懷疑耳朵出來問題,或者玄天夜腦子抽風。
夢溱陽站起身道:“女兒啊,這回為父終于把你盼到出嫁,夜王親自上門送來彩禮,你看看!”說著遞上彩禮清單。
夢嫣兒訥訥接過,將進門來的最初目的早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完清單的夢嫣兒抬頭看向玄天夜,似用眼神詢問對方,“你對我認真的?”
玄天夜點點頭,用眼神回答:“當然真,比真金白銀還要真。”
夢嫣兒也很大方的說:“雖然彩禮少了那么一點點,但夜王真心在,我接了!”
玄天夜抽了抽嘴角站起身道:“彩禮準備的的確匆忙了一點,放心,等到成親之日,本王的一切都是嫣兒的!”
夢嫣兒莞爾,笑容很快在臉上消失,抓著玄天夜的胳膊道:“云寶還在府門口跟那些黑衣人對峙呢,我們快去救他!”
玄天夜點點頭,拉著夢嫣兒往府門口走去,夢溱陽捋著胡子會心而笑,看起來兩個人果然很登對呢!
玄天夜與夢嫣兒趕到府門口時,墨云寶移動腳步,如一陣清風掠過,原本還被黑衣人鉗制的人質已經被墨云寶拉在手里移出去老遠。
黑衣人滿頭黑線,這孩子的功力也太出神入化了,簡直就是天才級別的。
玄天夜見形勢逆轉,一揮手下了一道死令,“殺!”
墨云寶拉著秦夢瑤站在一側墻角氣喘吁吁,“好險好像,夢瑤,你好笨,怎么會被那些人給當人質,難道你都沒想過他們抓錯了人?”
秦夢瑤一臉委屈,她哪笨了,她也想自己來著,可她沒有出神入化的蓋世武功啊!
就在這時一把泛著白光的利刃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掃來,秦夢瑤一聲驚呼,嚇得三魂七魄全出竅,墨云寶拉著秦夢瑤的身子一彎腰險險避過,那刀刃擦著他們頭頂落在不遠處的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