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虞挽歌還在往挽歌府走著,半途中卻轉變了腳步,往一個偏僻的地方走去。
她記得,在那附近有一家做玉器的鋪子,賢王誕辰在即,她應該給賢王準備一個大禮。
這大禮,總歸是要上得了臺面的,至少不能太過寒酸。
只不過她手里的銀子有限,就算是玉制,也用不了什么上好的料子。
那制玉的店鋪里只有一個老嫗,正在專心致志的打磨著手里的一塊玉。
房子十分簡陋,似乎只是用木板搭建而成,房頂上甚至還有些縫隙。
“您好,我想來定做一點東西?!庇萃旄璨槐安豢旱拈_口說道。
那老嫗渾濁的眼珠緩緩朝門口看來,這場景甚至還有一絲詭異。
“想做什么?你們這些官家子弟,整天就知道阿諛奉承,來找我做那些富貴的東西?!?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可是手里還是利落的拿起一個紙張已經泛黃的小本本。
“要做什么,告訴我吧?!?
虞挽歌思索半晌,在老嫗的本子上給她畫出五個圖,“就照著這五個形狀來做,等到賢王大壽的前一天,我會來取?!?
老嫗看了那圖紙,倒是對眼前的虞挽歌有些感興趣了。
“你這做這些東西,是為了賀壽?”
怎么看那圖紙上的東西,都不像是為賀壽所準備的,往常送給賢王的東西,大多是些玉如意之類的,有喜頭。
可是這虞挽歌在圖紙上所畫的……
“您不用考慮這些問題,只要按我畫的,將這些東西做出來就好了。”
老嫗終究還是咽下滿腔疑惑,她只是一個做玉的手藝人而已,至于旁的東西,只要客人交錢,她都能做。
“那這料子……”
她手頭可沒有什么頂好的料子,不過是有些普通的玉種,至于上好的,還是要去城東邊的賭石坊去看看。
“就用最普通的料子都行,我的手中并沒有多少銀錢,您看做這五個東西,需要多少銀兩?”
虞挽歌開口詢問道,這重生一世,最讓她感到困難的就是這銀子。
雖然每天已經在想辦法賺錢,可是終究缺了一個一夜暴富的法子。
“就收您五兩銀子,一件一兩,這用的也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且造型也不至于太難?!?
說罷,老嫗還抬頭試探性的看向虞挽歌,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這有些貴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虞挽歌直接從錢袋里掏出十兩銀子交給老嫗。
“這些都給你,你做的玉器造型精美,總不至于只值得這點銀子?!?
她最敬佩的就是手藝人,常人想要學一門手藝,少則一兩年能夠摸到門檻,但是若是要在這一行精通,怎么也需要數十年的不斷琢磨。
像是老嫗這個年紀的人,應當是為了制玉已經花費了一輩子。
這種老手藝人,自當值得尊崇。
老嫗眼睛定定的看向虞挽歌,在看見她臉上的堅定之后,才視若珍寶一樣將那些銀子放進懷里。
“放心吧,您這幾件物件,我一定好好的幫您做!”
很少有人能夠這般尊重她,別人一般都只當她是個普通的手藝人罷了。
虞挽歌見狀,點了點頭,“您慢慢做,不用急?!?
距離賢王的大壽還有一段日子,就算她慢慢做也都來得及。
老嫗點了點頭,慢慢的將身子挪回那座位面前,又拿出一塊玉料,仔細雕琢。
虞挽歌見狀,也不再打擾,徑直轉身離開,這才是正經的又回了挽歌府。
蘇連翹跟小魚兩個人已經早早的回到了府中,正在石桌面前釀著酒。
他看見虞挽歌回到府里,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半晌,終究還是將話咽到肚子里。
“我們這酒,還需要釀多少?”蘇連翹再次開口,卻又是在說起生意上的事情。
虞挽歌思忖片刻,開口答道,“不日我們將換到酒樓去賣酒,大概還需要個白十瓶。”
百十瓶也未必能夠,只是剛剛開業,她不想將這酒弄得爛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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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在家釀個三天左右,便能將這酒拿出去售賣了?!碧K連翹莞爾一笑,還差點以為虞挽歌要的多了,他們做不完呢。
虞挽歌點了點頭,便將桌面上折起來的紙張帶上,回了房間。
她這設計圖還沒有準備完畢,掌柜的明天就要去談將酒樓買下來的事宜,
所以她必須在今天晚上睡覺之前,將整個設計圖畫完。
雖然她并沒有系統的學習過怎么畫設計圖,但是要能讓工匠看懂,總歸不是什么難事。
這酒樓,她打算將古代與現代的方式進行結合,將所有能夠利用的空間全部利用上,甚至還能夠請一些名伶來彈些小曲兒。
當然,那些名伶定是只賣藝的。
當月亮升起,外面一片昏暗的時候,虞挽歌才終于將手里的圖紙畫完,她看著設計圖,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等重要的東西,她選擇直接放在枕頭下面,貼身放著,大大降低了被偷的風險。
雖然,除了她以外,誰也不會知道這設計圖到底有什么用處。
“妻主大人,這夜深了,連翹見您還醒著,特地為您做了一碗湯喝。”蘇連翹在門口悄然開口道。
虞挽歌聽了聲,將桌子收拾了一下便將門打開。
蘇連翹換上了一身白衣,一頭長發已經卸去裝扮,柔順的披散下來,眸中倒映著月光,整個瞳孔里全部都是虞挽歌的身影。
偶有夜風,將發絲輕輕吹動,或有三兩調皮,竟然跑到虞挽歌的鼻子上。
蘇連翹見狀,立刻慌張的將頭發攏到腦后,手里仍舊固執的捧著那一碗梨湯,“對不起妻主大人,這一碗湯里絕對沒有連翹的頭發?!?
虞挽歌接過梨湯輕飲,只覺湯中似乎還加了一些冰糖,正好緩解了口中干涸。
她已經不知不覺的坐了這么久,眼下,倒正是應該喝些湯水的時候。
蘇連翹見虞挽歌絲毫沒有排斥的將湯喝下,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剛剛他怕極了,怕虞挽歌會嫌棄。
“你我之間不必這么拘謹,晚上早些睡吧?!庇萃旄枧踔鴾S手放到一旁的桌上朝蘇連翹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