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點頭,把名字記在了心中“這麼說,姑娘是長公主?”
“不是,我只是平凡人家的女兒,因爲機遇好,有很多貴人相助,才走到這裡。”
“姑娘穿著如此高雅,面容又是這般精緻,應該此生是過得不錯。”
似乎是初次相見,兩人語氣都是淡淡的,白彥的淡然是強壓著心裡的興奮。秦月明的話語清淡確實是因爲不太熟悉面前站著的姑娘。兩人同時看向緩緩流淌的小河。
“秦公子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白彥不想喚起他曾經的記憶。
現在這種失憶的狀態倒是對他不錯。若是想起來過去那些仇恨,背叛,反而不好。她這麼問,只是想知道秦月明醒過來多久了。
“我一直都在這裡,從小都在,不曾離開。”
他的話讓白彥著實一驚,從小都在,這不可能,就算是失憶,那也應該想不起來原來小時候的記憶,他分明就是有了虛假的記憶,以爲自己生長這裡。
順著他的思路往下走“那你就是一直住在這裡?”
“對,我在等人,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秦月明的眼睛再次看向河流流向的東方,好像真的再期盼什麼人回來。像是炫耀自己得到一塊糖的小男孩,擡起右手,在白彥面前晃了晃“我記得,小時候,有一個姑娘,給了我這個手環,還說一定要等著她,所以我一直都在等。”
此段歷史倒是從未從曾經的秦月明口中聽說過,他小時候有一個青梅竹馬?白彥一時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他真實的記憶,或者也是想出來的。
“姑娘,時辰差不多了,要一起去用晚膳嗎?”他發出的邀請,讓她心情重新回到陽光明媚的春天,幾乎想都沒有想,馬上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朝另一個山走去。
他長髮在身後飄散,卻走了兩步就不得不停下來大口喘氣,明顯就是身體虛弱的癥狀,額頭也滲出來兩滴晶瑩汗水。白彥趕緊扶住快要摔倒的他,用袖口擦拭他額頭上的汗“你怎麼樣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從小身體就不好,總是這樣,我師父說是原來生病差點沒命傷到的。不過還能有幸活下來,就很倖幸福。”或許真的是感謝生命饋贈,他直起身子繼續往山上走。
白彥想不明白,他一個人落下瀑布被衝到這裡就算了,哪裡又冒出來一個和他說話的師父。這小子不會真的把腦袋摔壞了吧,不過摔壞沒關係,反正現在的自己能養活許多人,養他一個也不算多,但少養他一個就不是很開心了。
他住的地方是山洞,四面只有一面是完全漏風的。在這樣的環境下養傷應該不是很好,而且附近也沒有什麼吃的。白彥朝山洞裡面看了一眼,裡面的傢俱居然齊全,木質的書桌,牀,飯桌,還有兩把椅子。應有盡有,這難道也是鬼斧神工,還是有人在幫助他?
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他站在洞口朝裡面喊。語氣中撒嬌的親暱,逗得人心癢癢“師父,師父我回來了。今天好像還有一個姑娘過來。”
山洞最裡面走出一個人,蒼老聲音,讓白彥大吃一驚,差點喊出來——子書先生。這確實是秦月明的師父,他怎麼會知道秦月明在這裡,他現在不是應該在緣花寨嗎?好說也有五六天的路程。
子書先生看了一會白彥,臉上帶著笑意,卻也不曾流露出認識的表情。
“先生好。”白彥先欠身行禮,直起身子的時候眼底納悶也沒有消除。只看到子書先生微不可見地搖搖頭,在示意她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
ωωω◆ttκá n◆℃o
“姑娘叫什麼名字。”
秦月明拿起桌子上辣醬放在鼻子前面聞了一下,搶在白彥之前回答“她叫白彥,是秀麗王。”
子書先生的眼神中帶著讚許,上次見到的時候這個小姑娘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會,字都不認識的小姑娘,沒有想到現在已經成爲了秀麗王。這天下風雲動盪,但是最後蒼生還是逃不過故有的宿命,強者會變弱,弱者也有一天會變強。
“月明,明天早上不要出去,還是好好在這裡看書。”
秦月明乖巧地點點頭。
白彥想起來手中的清源劍,趕緊雙手捧著送到子書先生面前“先生,這把劍您要不先收著。”
子書先生輕輕搖搖頭,也不多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己徒弟一眼,再次搖搖頭。他不收回自己的劍,似乎也不願意秦月明再次收下它。
秦月明失憶了,但是失憶之後的他好像開心了許多,就連吃飯的時候話都變多了,沒有曾經那麼沉悶,也好像再也不害怕。性格雖然依舊是內斂,卻有了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朝氣。
“師父,那些書我已經看完了,您改天在給我送幾本吧。”他手指指桌子上堆著的一大摞書,像小山那麼高,沒有想到他全部讀完了。
子書先生明顯是說給白彥聽“他三天就能讀完這麼多書。”
白彥點著頭,看向他的眼神裡全部都是崇拜,和原來看他舞劍,騎馬,教自己讀書寫字的時候一樣的拜。那種感覺就像是少女對一個大哥哥的敬佩,覺得他那麼神奇,完全不可思議。
“我還是比較喜歡讀書寫字,這種文雅的東西,能讓人心情平靜。”他解釋了一句,對這個誇獎不意外。
白彥記得他曾經說過,如果以後天下太平了,他就在哪個山間,隨便找一個小屋,在裡面練練書法,彈彈琴。若是白彥真的成爲了女皇,就再好不過,以後他就不用賺錢,可以安心培養自己的情操。
“師父,我去洗碗。”或許是原來留下的毛病,他吃飯的速度還是驚人的快,也吃的少,比白彥還少。他出去的片刻功夫,子書先生放下手中的碗筷,看著對面白彥。認真說。
“如果你是真的爲了秦月明好,就不要再出現了。”這樣的話從一個智者的口中說出來,容不得一點反駁。
可是白彥不願意,她喜歡秦月明,爲什麼不能把他永遠留在身邊。語氣中帶著不堅定,只是顫顫巍巍問道“可否說爲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