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也在盯著穆燁燃驚瞪了雙眼的凝視……已然21年過去了,曾經13歲的少年已然脫胎換骨,傲氣非凡,眉眼之間生就說不出來的英氣,叫他看在眼里,振奮在心里。
楊老爺原是文官,他第一眼看見穆燁燃時就認出了他是三皇子,當年的太子殿下,所以從未心生疑惑,見金虎盯著穆燁燃看了許久也不說話,便上前一步,輕喃:“金兄!你這是怎么了?怎么還不行禮呀!”
一揚手,制止了楊老爺,金虎低喝一聲:“慢!”上前幾步,金虎徑直走向穆燁燃身邊,與他擦肩而過,然后在他身后探頭出門左右看了看,那一直候在門口的楊家老管家恭敬的低了一下頭,確定了只有老管家,金虎退回身子,伸手將兩門合上,這才回身,又繞回到穆燁燃身前,與之面對面的相視:“你說你是太子,有何證據?”
一笑,穆燁燃點了點頭,很滿意金虎的警惕,只是……
“21年……”抬眸,穆燁燃平靜的目光望向金虎:“便認不得我了……”
“認得!”金虎精銳的雙眼中閃過一道靈光:“但北溟熠那家伙太狡猾,沒什么事在他那里是不可能的,誰知道你是不是他派來的?!?
“金兄!”楊老爺在一旁急的大叫一聲。
穆燁燃突然低下頭,呵呵呵呵呵的笑起來,聲音輕柔的不行。抬手,制止了楊老爺的擔心,穆燁燃幽幽一嘆,這才抬眸望向金虎。
“是你教我的,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了對手……他想殺我,便是對手,便不再是朋友。是你教我,對他,不要再生友好念頭……是你,是你告訴我他想要殺我的!今時今日,你要我拿什么證據來證明我自己?”說著,穆燁燃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因為想到了她,他一沉眉,居然愣了一下,便突然失笑:“倒是差點忘了,應了她的事……”
金虎本是聽的心驚肉跳,那些只可能是自己教過的太子才知道的話,眼前這人,居然清楚的不錯一字,若不是太子,還能是誰?誰想,他居然接著呢喃出更奇怪的話來……
“好吧!”一嘆,穆燁燃望向金虎:“如果你非要我證明我自己,我也就不用在這里和你浪費口舌。若信不得我,只有日后見分曉。”
甩身,穆燁燃決定離開。
“笑話!”穆燁燃轉身后,他身后的金虎一聲狂笑,便是氣浪一震?!澳惝斘医鸹⒑稳??在我面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嗎?哼!”
只一聲虎吼,那勁力成勾的五爪便狠狠直風而至,奔了穆燁燃的肩頭虎虎生風襲來……
“金……”楊老爺的兄字還沒說出口,那邊穆燁燃的周身便自他腳底生出勁風旋轉而起,同步……他身子隨風輕擺而已,明明動作緩慢之極,卻看得金虎那明明快似狂風的虎爪停頓下來般,輕而易舉的便閃避開去。
時間突然繼續進行……金虎一爪襲空,穆燁燃只是側身讓了讓一般,金虎整個人便沖過了頭,差點撞上了門。
大吃一驚……不止是金虎,一旁看的驚詫不已的楊老爺也目瞪口呆的張大嘴,合不攏。這種鬼魅一般的神力,他何時見過?
“易……易心……易心……”金虎懵了,瞪著立于一旁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的穆燁燃,徹底傻了
眼。
易心經!
他見過北溟熠的身手,使劍快過閃電,卻勁猛沉狠,偶聽過他狂言,易心經不過才練至5層。相較而言,30歲都不到的北溟熠能將相傳前皇帝40歲才練成的5級提前十幾年練成,已是神奇。便那般厲害……如眼前這男兒更鬼魅的御風之法面前,盡不算得什么了……
“你……”意識到什么,金虎死死盯著穆燁燃,揚手,顫抖著的指點,半晌說不出話來:“你,你真的是我那苦命的徒兒?”
聽得那顫抖聲音里悲愴的沙啞,穆燁燃沉吸一口氣,微垂雙眼,生不出半丁點傷感來。顯然,這忘卻的21年已經悲愴徹底……冷笑一聲,穆燁燃眼中有恨的望向金虎:“這般輕易的就信了我嗎?”
“太子殿下呀……”悲愴的一聲長嘯,金虎老淚縱橫的就地雙膝一跪,重重的磕地一響,全身向前一撲:“老臣有罪呀!”
被金虎的傷感一帶動,楊老爺也膝蓋一軟,跪向地面,趴下去的嗚咽起來。
這二人,一心忠于老皇帝,死心塌地的等待著太子歸來,受了不知多少的委屈與痛苦,此時終于盼回了穆燁燃,同時悲喜交加,痛哭嚎啕起來。
被這蒼涼凄苦的吼叫聲軟了心腸,穆燁燃雙眉一沉,頓時滿心感慨。
說真的,忘卻了21年最難熬的痛苦時光,對他來說,真不知是福是禍……上前一步,他伸手托起了金虎:“太傅,起來……”
還在痛哭著,金虎沉重的被穆燁燃允起,緩緩站起身來,他滿面淚水的望向穆燁燃:“我的太子殿下??!老臣盼您歸來,盼的好苦,好苦啊!”
聽完了穆燁燃所說,金虎吃驚極了。
“您這意思,中間這21年發生過什么事,您全不記得了?”
坐在上位,穆燁燃點點頭:“怕是沖第七層氣門時,如七月所說,被干擾,走火入魔所致。”
有人敲門,輕喚著老爺……楊老爺聽出是自家管家的聲音,便過去開門,老管家托著一盤進來,送進來了三杯茶……放下了茶,他又恭敬的退了下去。
金虎陷入深思之中時……楊老爺滿眼寵溺的沖穆燁燃笑著請了請茶……
穆燁燃回以一笑,端起了茶,喝進一口……一愣,他望向楊老爺:“這么沉的茶?”
楊老爺憨實的一笑,眼中更是尊寵有加:“您10歲生辰時,吾皇賞給您殿里的,您抓了兩盒就塞給了老臣!”
穆燁燃心一暖,失笑:“你居然留了這么久?”
楊老爺感慨的一嘆,一臉笑意。
“殿下!”適時,金虎打斷了他們,插進話來:“事不宜遲,我們趁夜趕往皇城吧!”
“對對對!”一旁的楊老爺也趕緊應聲。
穆燁燃放下茶杯,想到什么,搖了搖頭,于金虎二人一愣的時候,他望向金虎:“我應了七月,陪她去趟月海尋個人。來回應該要不了足月。只是想起來離你如此之近,沒忍住,過來看望?!?
“殿下!”輕喝一聲,金虎一臉的嚴肅凝重:“事可分大小輕重,現在萬民水火之中,您終于回來了,能早一日解萬民之苦便是一日,尋人之事不過個人私事,怎能排在萬民之前?”
一笑
,穆燁燃心口一涼,微冷……他感覺呼吸有些不暢,便狠狠吸了口氣,卻不想,一氣吸入肺腑,居然心口更冷了。
“若應一事,不辦亦是無信。一個無信的太子,奪回了屬于他的王國,也是一個失信之人,再治天下,誰人信服?”穆燁燃沒在意自己的感覺,只是望向金虎,理性的反問。
金虎一沉眉,居然頓時無語。
心口的寒意越來越重,穆燁燃突然感覺不對勁,他見金虎無話可說了,便扭頭望向身后的楊老爺:“楊尚書,你那茶為何我喝著越發泛冷?”
楊老爺一愣的時候,內廳大門突然嘣的一聲被撞開……廳內三人同時一驚,齊目望去。
12黑衣衛魚貫而出……
金虎自從換位太守以后就再沒佩帶過武器,這時候,驚見有人闖入,居然習慣性的去腰間尋劍……結果空掏了一把。
“哈哈哈!”朗朗笑聲仿從天際而來,穿透整個空間,闖進屋內。下一秒,北溟熠一身暗金長袍,勁腰挺胸,眉眼盡是驚人的剎氣,一手緊著另一手的手腕勁帶,大跨步的邁進內廳來。
“楊老兒,你做的好!不枉我委以你如此重任!”一進內廳,北溟熠便沖楊老爺欣賞有加的一贊,卻不等他反應過來,他便轉眸,望向內廳三人中間的那個:“冰毒的滋味不錯吧?穆——堯……”
大吃一驚……無視身邊金虎驚詫之極的瞪向自己另一邊頓時措手不及,慌亂成團的楊老爺,穆燁燃徹底被驚住的,不是他飲的茶中有毒,而是北溟熠沖他所喚的名字——穆堯!
21年來,他所用的名字……他所……忘記的名字!
欲抽氣,卻滿心驚痛的一寒,穆燁燃雙眼一合,險些窒息。
“殿下!”金虎顧不及那毒是不是楊老爺所下,他見穆燁燃情況不對,趕緊將他一扶,驚呼出聲。
于進門處的椅子里一坐,北溟熠輕撣袍底,一臉笑容的力哼一聲。12黑衣衛左右各兩列,無聲的佇立。
“金太守,不用繼續裝了吧!他現在這個樣子,是不可能活著走出此屋的?!?
“你!”悲憤的一吼,金虎自從任了太守以后,開始還時常練武,越往后,事務越繁忙,能練武的時間就越少……最后幾乎已經無暇顧及。這時候,明擺著自己是在被北溟熠利用,居然想恨都無法反應。
移目望去,看著那像可憐蟲一樣的三個人,北溟熠臉上的笑容那樣的燦爛:“金太守,你派你兒子金寧去向我通風報信……現在,我來了,亦配合了你,將他制服,你為什么還要繼續裝呢?”
“什么?”大吃一驚,金虎正要發飆的力吼不信時,門口那里,金寧因被人一推,突然露了身,栽出來,他從小就怕爹爹,嚇的咕嚕一聲爬起來,咻的又逃掉了。
金虎已經看的清清楚楚,那是金寧再不可能是旁人,頓時明白了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了,便急急的望向穆燁燃。
“殿下!老臣沒有背叛您!是老臣的不孝子……是他……”
一抬手,制止了金虎,穆燁燃冰冷的雙眼緩緩睜開……那原是漆黑的夜的雙瞳居然隱隱隔上一層霧般,透著灰蒙蒙的死氣……
金虎看的大吃一驚,頓時傻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