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50多歲的中年男子從公證外面走進來,他一進來便四下簡單的看了看,似乎是找著了排號機,他向排號機走去,刷了一張號紙便向不遠處有位置的地方走過去,坐下。
隔著那中年男子只四五格位置坐著的便是慕容卿和皇甫鬼,兩人正嘀嘀咕咕說說笑笑的,兩人旁邊還站著一個隨時四處觀望的血池。
中年男子看了看手中的號,一副無奈于顯然要等很久的樣子,不經意的抬頭看看窗口那邊……順路看了看血池。只一眼而已,他收斂目光,眉心輕緊。他穿的很普通,臉上的沉暗盡顯歲月的痕跡……適時,中年男子的手機響起來,普通的三星小手機,連來電鈴聲都小的可憐……接聽,他一口本地的廣州話,嗚啦哇哇的說著話,然后好像聽不太清一般,便站起來,往門口那邊走去……
這個男人太普通,血池看過他兩眼,便將注意力移向別處。
中年男子已經走出公證廳了,徹底走出血池的可視范圍。
“為什么不行?”中年男子一出公證處便馬上繞著大樓往安全出口的樓道走去:“你把他騙出來,我搞定他……沒那多廢話,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中年男子一邊惡恨的掛掉電話一邊左右看了看,閃身沖進安全出口的大門。
2009了,慕容卿看一眼窗口上橫屏里最接近自己號的數字,扭頭望向皇甫鬼:“終于快到了。”
皇甫鬼一笑,伸手在慕容卿頭頂揉了揉:“你頭發真軟,像水一樣……”
“嘖嘖,這樣夸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慕容卿一樂,笑起來。
“對了,要去洗手間不,在那邊,往里走到最后面就是的。”皇甫鬼突然不經意的輕叫一聲。
因為之前皇甫鬼提到了水,慕容卿莫名的真心想上趟廁所了,便點點頭,把手中的號牌紙遞給他,站起來,向他指的方向走去。
接過了號牌紙,皇甫鬼目送慕容卿消失在人潮后那條走道轉角里……雙眸一沉,默契非常的,血池低身,湊近皇甫鬼,皇甫鬼便目光一轉,望向血池,低聲沖他嘰哩咕嚕的說起什么來……
不遠處走道的轉角那里,慕容卿趴在墻角邊往人來人往的那邊,正在竊竊私語的皇甫鬼兩人偷看……
這兩個家伙,從一開始就鬼鬼祟祟,一副有陰謀的樣子,偏還瞞著她,不讓她知道……其實她也清楚,可能是皇甫鬼有他的苦衷,畢竟這次為了保自己,皇甫鬼已經瘋了一樣的在傾力而為,甚至尋了江湖關系,若這時候她無理取鬧就顯的自己不成熟了。
可是……不問歸不問,她多少總得知道一下整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吧?
皇甫鬼和血池說話的聲音太小了,小的她壓根聽不見任何,暗自懊惱,她想了一下,這樣不行……還是得先回去他們那兒。
抬步,慕容卿剛一起腳,便是腦后淺風襲來,她雙眼一瞪,猛的反應過來時,一陣刺鼻的氣味頓時順著吸入鼻腔的空氣直沖大腦……頭一昏,眼前一黑,慕容卿整個身子一軟,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了一會,當叫號的女聲溫柔禮貌的報著:‘請2017號到三號窗口。請2017號到三號窗口。’時,皇甫鬼雙眸一沉,噌的站起來,突然向
走道沖去,血池一驚,也趕緊追過去。
“卿卿!卿卿!下一個就是你了,快出來!”沖到洗手間門外,皇甫鬼莫名緊張的放聲大叫。——算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女廁門口如此大聲叫嚷了。血池在皇甫鬼身后,瞬間明白他的緊張源于什么,因為過了好久,里面沒有慕容卿的回應。
“糟糕!”血池突然想到什么,驚呼一聲,掉頭就往前廳沖去……
皇甫鬼也想到了什么,任血池沖向前廳,他甩身便向通往安全出口的走道沖去。
快速沖出后門,若大的一遍空地,延伸至遠分了三條路……皇甫鬼左右看了看,徑直往三叉口沖去,站在三叉口,他的心跳的好快好快的迅速左右張望……
不一會,血池沖了出來,追到皇甫鬼身后,于皇甫鬼立即轉身望向他時,他搖了搖頭。
那個皇甫鬼懷疑的嫌疑人,本應該是想了辦法買通公證處的工作人員,與當前值班的窗口人員互換頂班,然后找理由拖時間,拒絕給慕容卿辦理繼承手續。他們原定的計劃是等慕容卿排到號時,故意將號位讓給后面的一位,然后去下一個窗口辦理。逼那個幕后家伙出來。
不知中間發生了什么變故,慕容卿去個洗手間居然不見了……而那個應該出現在窗口后被收買的工作人員居然也沒出現。
怎么會這樣?他們發現了他們的計劃不成?
怎么可能?
皇甫鬼站在原地,突然雙眼一沉……最關鍵的問題出在于皇甫老鬼,要不是他臨時把他的人全部調走,慕容卿便不會被人擄走。
事先就安排了夢雨萌和另一個高手過來盯著整個公證處的……包括他自己手下的十來個人……可沒有皇甫鬼本人坐陣,老鬼只要派人強制他們離開,他們也沒辦法不聽命。就因為人被抽走了,皇甫鬼才做不到一個人頂十幾人來用……
早就發現了那個50多歲的男人,皇甫鬼早就認出了他——江帆同母異父的哥哥,王鵬。就連老鬼都沒注意到的這個人,在無人知道的情況下,于四年前從瑞士回到國內,回到了廣州。
王鵬是個本份人,留學出國在瑞士幾年后娶了一個本地女人,落戶安了家。妻子在瑞士銀行任經理一職,收入頗豐。本來生活很美滿的……但因為性格太老實,妻子嫌他不夠浪漫,開始吵的少,越往后,妻子肚子一直不見起色,開始懷疑是女方的問題,檢查后發現是王鵬的問題,爭吵就越來越多,幾乎三天兩頭,不帶停頓的。
江帆和王鵬原是幾乎不聯絡的,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江帆還有個哥哥……直到兩人共同擁有的母親去世了,兩人在彼此珍惜,抱頭痛哭,大醉了一場。
江帆出事時,他打了個越洋電話經王鵬,托他幫他在瑞士銀行存一份東西,最好是個黑皮的記錄本子。
聽出了江帆語氣中的緊張,王鵬知道自己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是真的有難了,二話不說就幫他找自己妻子把事給辦了。當時開戶所用的名字就是江帆要求的,慕容浩。為這件事,王鵬答應了妻子提出的離婚條件。
江帆死后一個多月,他寫給王鵬的一封信寄到了瑞士的他的家里。可那時候王鵬已經與妻子離婚,搬離了那個家。看見是王鵬的信,他
的前妻子隨手就扔向書桌……結果一滑,就滑去了書桌后面的夾縫里。王鵬的前妻沒當一回事,事后忘了就忘了。
對于江帆怎么死的,王鵬根本不清楚,只道是執行任務中因公殉職的。那段時間,因為離婚,加上自己所在的公司在年審,要裁掉一批人員,他為了生活,一頭埋進瘋狂的加班中,連江帆死,他都沒辦法回去看他最后一眼。
四年前,王鵬在加班時突然暈倒,送醫檢查后醫生告訴王鵬,他得了胃癌,如果照料的好,還能活幾年……要是繼續沒夜的工作,不好生照料,可能只撐得一二年。
王鵬嚇壞了,立即辭了職,決定回國。
他的前妻在家里大掃除時發現了曾經江帆寫給王鵬的信,她一直沒空還給他,聽說他要回國了,在去機場送他的時候,將信交給了他。
在飛機上,王鵬看完了江帆寫給自己的信,終于知道了江帆的死因,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全過程。
事情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年,王鵬有心卻無力,他想過將江帆的信交給警方,但又害怕會間接傷害到自己還在瑞士的前妻,畢竟那時候她為他所做的事情,是違法的。
那時的王鵬已經沒有所謂的親人了,只剩下了那個和他離婚了的妻子。
最后,王鵬決定忘掉整件事,讓一切,都隨著自己的死,全部結束。
偏這個時候,他無意中發現同在廣州的帝國之者老總居然也叫皇甫鬼,和江帆信中提到的名字一模一樣。他想辦法深查一下,這個皇甫鬼,居然就是那個害死了他弟弟的老皇甫鬼的孫子。更可笑的是……他在偷看皇甫鬼的時候,意外看見了慕容卿,聽得有人在說那女孩的名字……
慕容卿!
慕容浩?
怎么可能這樣巧合?王鵬驚詫極了,又趕緊想辦法查得這個慕容卿,當真就是慕容浩的女兒。
一瞬間,王鵬突然想出了一個能替弟弟報仇的極好辦法——那就是將這兩本不應該在一起的兩個人的事情,讓老皇甫鬼知道。可以相像,老皇甫鬼知道了自己最寶貝的孫子居然天天和可能害自己進大牢,吃qiang子的女孩在一起,會嚇成什么樣子。
就算害不死老皇甫鬼,至少也要嚇的他從此安睡不得。而且……不定老皇甫鬼一怒之下派人滅口,就會引發新的人命案。江帆死了,沒人去為他查真相,再死個警察,王鵬便不相信政府還會視而不見。
加上王鵬自知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立即通過各種辦法弄到了老皇甫鬼的手機號,然后將江帆信上寫的:如果我死了,臨死前,我一定會將無盡的咒語輕喃,束縛他一生——‘記錄本,在瑞士銀行。’里的那句咒語,用短信方式發給了他。
他要做的,只用這一步就夠了。就足夠他驚嚇的睡夢中跳起來……想到終于替自己冤的弟弟出了口惡氣,王鵬那段時間心情好極了。
果然,事情如他所想的,老皇甫鬼果然按捺不住的跑回廣州來,在他驚詫的發現自己的寶貝孫子居然和可能導致自己滅亡的女人在談戀愛,他氣的差點吐血。
二話不說,老鬼在等了兩天,發現自己孫子似乎真的喜歡上那個警察時,他只好先向另一個慕容家的慕容洛夕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