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一靠,北溟熠目光回來,望向自己手中的兩枚小劍……精致之極,仿佛是袖珍小人兒一丁一點打造出來的,劍上的龍紋若放大了去看就是一沖天飛龍,連龍鱗龍須都精細的無比,絕對能稱之為一件極品寶貝。
一共九枚,盡數(shù)落于他手。
江湖盛傳的神劍,就是這九支小劍?
扭頭,北溟熠突然望向身邊床上背對著自己躺著,早前被點過昏迷穴的慕容卿。
“七月,早該醒了吧,還裝睡哪?”
一直背對著北溟熠的慕容卿心頭一驚,頓時傻了眼。想一想,想到假撐不過去了,便吐了口氣,手臂一撐,緩緩坐起來,再想了想什么,這才轉(zhuǎn)過身去,半坐在床上,望向北溟熠。
眼睛沒離開過慕容卿,北溟熠盯著她在看……據(jù)一開始至今,恍眼過去了好久好久。北溟熠恨過穆燁燃……他恨穆燁燃的,不是他不敢面對自己是穆燁燃三皇子的身份;他恨的是穆燁燃假裝七月的哥哥,騙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了他。以他北溟熠的個性,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那時的穆堯,若不是因為七月哥哥的身份,他不可能容忍一個男人落七月身邊那么久。
若早前就殺了穆堯,就不會有今天的穆燁燃了。
是的,他恨穆燁燃在他不察的時候,搶走了七月的心。
——每次黑衣衛(wèi)與七月她們撞上,穆燁燃都一心一意的保護七月,七月也一心一意的護著穆燁燃。這樣的報告他聽不進心里去……
七月是他北溟熠的女人,不管是誰,都休想從他的世界里將她搶走。
定定的看著慕容卿,看著她眼中冰冷的寒,那是他所認知的七月從未有過的,那種冷靜與鎮(zhèn)定,仿佛是七月瞬間便成熟了一般。
挑眉,北溟熠愣了一下,突然感覺哪里怪怪的……七月迷迷糊糊的,小笨蛋一個,既不明事理也不懂得顧全大局,更是那種一說謊就會猛眨眼睛的小馬虎。可眼前這個七月,他說不上來哪里怪怪的,只一味的感覺她……不像是她……
“哎,七月,吃什么了,臉蛋兒生生吃的加圓了一圈,嘟嘟的好可愛,我倒是喜歡的很,肉肉的。”北溟熠說著,他一邊站起來,一邊將手中兩只小劍沖旁邊一黑衣衛(wèi)一遞,任他立即恭敬的接過去,他向床邊走來。“哈!我知道哪里怪怪的了……”
床邊坐下,北溟熠盯著慕容卿的頭發(fā),一邊輕叫一聲,一邊伸了手的過去想要挑起一縷,慕容卿卻一閃頭,躲過了他的手。
“你這頭發(fā)怎么做到彎彎卷卷的,跟個波斯國女人一樣。”北溟熠倒是習慣了他以為的七月一向不喜歡他的動作,坦然的一樂,笑起來:“像只卷毛小狗一樣。”
瞪一眼北溟熠,慕容卿抬手就摸向腰后……嗯?摸到了自己的肉肉,哪還有qiang或是qiang套?
大吃一驚,慕容卿驚惶的瞪向北溟熠:“嘿!我的qiang呢?快還我!”
聽著慕容卿終于開口說話了,北溟熠雙眸一沉,單眉一挑,眼瞳深處滑過一抹詭異的寒光。
身子往后讓了讓,北溟熠審視什么一般盯著慕容卿,陷入沉默一般的居然不理會慕容卿了。
慕容卿心里焦急,嘖一聲,懊惱:“那東西丟不得的,姐那玩藝兒是吃飯家伙,是防身的,是國家的,丟了我
沒飯吃事小,沒防身的事小,算我瀆職事小,丟了工作什么的都是小事!呀呀的,會被判刑的好不好?五項禁令擱那兒擺著哪,搞個不好,qiang找不回來,我有牢獄之災的!”
整個房間里的空氣都僵硬了。
北溟熠盯著慕容卿,懵了一下。
慕容卿盯著北溟熠,猛的反應過來——她說的,是現(xiàn)世界的東西,這里……是異世界。
反應過來,慕容卿突然抬手摸了摸頭,訕笑兩聲:“呵呵,那啥……呵呵……天氣真好。呃,呵呵,你,你要那東西沒用,你沒專業(yè)訓練過,你不會使喚,趕緊還給我,啊!”
唇角一飛,北溟熠似乎瞬間恢復了清醒那般,緩身站了起來:“七月……”
慕容卿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趕緊應一聲:“哎!”
又是一笑,北溟熠笑的眼中寒氣四溢:“你脖子上的小門兒,今天怎么沒看見呀?”
慕容卿一驚,心中暗嘯一聲:不幸之中大幸啊!這幸好被抓的是她,而不是七月本尊,不然……她們姐妹三兒都休想回去了。
眨眨眼,慕容卿一笑,歪了歪頭:“一個小吊墜兒而已嘛,呃……路上不小心掛斷了,掉了。”
“掉了?”北溟熠聲音變的危險起來,隱隱透著冰冷的氣息:“對你那么重要的東西,簡簡單單一句掉了,就算了嗎?沒回頭找過?”
慕容卿一噘嘴,鎮(zhèn)定的不行:“你家大軍天天跟屁股后面追著,哪敢回頭去找嘛!哎,還真別說,你幫我問一下你們北家大軍,有誰運氣好,撿著了我掉的東西沒,趕緊還給我。”
北溟熠盯著慕容卿,看著她一臉從容鎮(zhèn)定,唇角淺角:“那穆燁燃送你的東西,就如此精貴嗎?”
慕容卿一愣,大腦瞬間反應不過來……沒有答案的問題要她如何回答?
見慕容卿終于反應不過來了,想著七月曾經(jīng)信誓旦旦的叫嚷,說是她爺爺遺留的唯一物什,現(xiàn)在卻仿佛迷茫一遍,北溟熠沉吁一口氣,轉(zhuǎn)身,他望向不遠處地上傷勢很重的風孜辰……轉(zhuǎn)身,他向他走過去……
于風孜辰身邊停下,單膝一收,蹲下,北溟熠側(cè)了臉望向他,輕哼一聲:“風孜辰,我給你一個時辰好好考慮考慮,是效忠于我,活下去;還是死不悔改,五馬分尸,喪命于此。”
風孜辰突然呵呵呵的笑起來。
倒是無所謂的樣子,北溟熠緩身站起來:“沒關(guān)系,一個時辰后,我再來,等你好消息。”冰冷的輕喃,北溟熠眼眸盡滿平靜,淡笑著的雙手背向身后,往了屋外走去,那黑衣衛(wèi)看了一眼風孜辰,轉(zhuǎn)身緊跟在北溟熠身后,離去。
從床上直接跳下,慕容卿沖向風孜辰……
“你傷的怎么樣?”驚急的將風孜辰推躺倒下,慕容卿動作麻利的將他傷口上緊緊包扎的繃帶解開……意外于那繃帶居然系的死緊,簡直跟勒殺一樣,慕容卿心都跟著顫抖起來,動作卻不帶半點的溫柔,她知道,這會兒越溫柔,只會造就風孜辰更多的傷痛。
終于解開了繃帶,慕容卿小心翼翼的察看起風孜辰的傷口來……
“別碰……”滿頭大汗,風孜辰緊眉,低喝一聲:“他們在上面灑了鹽。”
“嚇?”大吃一驚,慕容卿瞪向風孜辰,光用聽的都毛骨悚然,慕容卿趕緊回
頭四處張望起來,看見不遠處桌上的水壺,慕容卿跳起來撲過去,抓了水壺便沖回來,她開始小心翼翼的將水壺里的水往風孜辰傷口上淋……
鹽被漸漸沖散,風孜辰的感覺好多了……
抬眸望向慕容卿,看著她一臉認真之極的緊張,小心翼翼的把持著水壺一點一點的淋著自己傷口,看著她眉心輕擰的心疼,風孜辰猛的發(fā)現(xiàn)——何時起,他居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
“都沒來得及知道……你,叫什么……”風孜辰凝望著慕容卿,輕柔的低語。
慕容卿看一眼風孜辰,心中懊惱萬千。她氣的是這個叫北溟熠的,活脫脫一個老狐貍,狡猾的叫人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回想自己被誤會是七月被抓的全過程,慕容卿在心中肯定——穆燁燃那家伙和這老狐貍斗心機是絕對不可能斗的過的。
唯一遺憾的,是連累了這個剛剛決心要輔佐穆燁燃的風孜辰。
一嘆,慕容卿聲音輕細的幾乎聽不見:“慕容……卿……”
“青?”風孜辰輕喃一聲,微笑起來:“哪個字?”
終于正式望向風孜辰,慕容卿呵的一樂,笑起來:“卿卿我我的那個卿。”
“卿本佳人!”吟念四個字,風孜辰滿意之極的揚唇一笑。
點點頭,慕容卿抓過自己的長裙擺,探牙一扯,嘶的一聲,便扯下好長一條來。望向風孜辰,慕容卿沉吁一口氣:“我要給你包扎了,忍著點痛。”
風孜辰一樂,笑起來:“根本不痛的。”
瞪一眼風孜辰,慕容卿將布條往風孜辰傷口綁去……
收拾好了風孜辰的傷口,慕容卿站起來往屋后的窗戶走去,探頭看了看外面,慕容卿回身沖到風孜辰身邊,蹲下,輕喃:“窗戶外面居然沒人看守,你試試能不能站起來,我們趕緊逃出去。”
眉心一緊,風孜辰搖了搖頭。
“怎么了?”慕容卿一驚,愣了愣。
風孜辰輕嘆一聲,淺笑:“北溟熠灌了麻骨散喂我,二三個時辰之內(nèi)我都不可能有力氣站起來的。”
“啊?”一臉詫然,慕容卿盯著風孜辰眨了眨眼:“什么是麻骨散?”
無語只是一瞬間而已,風孜辰轉(zhuǎn)而失笑:“就是一種泄力的毒藥,二三個時辰之內(nèi),我都動彈不得。”
聽明白了風孜辰的解釋,慕容卿點點頭。終于明白了風孜辰為什么一直軟軟的貼在地上爬不起來,之前慕容卿還以為是風孜辰傷口痛,痛的動彈不得,原來是被人下了藥。
“那現(xiàn)在怎么辦?”猛的想起來只可能自己一個人逃了,便緊接著一念升華——風孜辰就極有可能死定了,當即慌亂,慕容卿驚叫一聲。
死死盯著慕容卿在看,風孜辰想到穆燁燃……想到那九支劍……想到慕容葵……想了想,他突然在心中做出一個決定。
“卿兒姑娘,風孜辰在此求姑娘一事!”
驚見風孜辰一臉凝重的請求,慕容卿雙眉一挑:“別說個求字,我能助你什么你直管說出來。”
輕喘著,風孜辰轉(zhuǎn)眸,望向北溟熠故意留下,放在不遠處矮桌上的兩枚袖珍小劍……心念一至,那兩只小劍咻的一聲同時浮起,卻剛想飛沖向風孜辰的,卻在離桌范圍的一瞬間,重重砸向地面……
鏘鏘兩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