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偵探團選擇了吧吳良留在臺上,于是杜沁怡竊喜過關(guān),拍著自己的小胸脯幸災(zāi)樂禍的走掉了。
整個舞臺的聚光燈全部打到了吳良身上,偵探團也開始對他發(fā)起了新一輪的拷問。
“上一場節(jié)目讓你僥幸過關(guān)了。”和鈺表情嚴(yán)肅的做了一下總結(jié),然后說道:“你知道嗎,我回去之后,徹夜難眠,腦子里一直都在想你唱的那首歌,我真的很好奇,華語樂壇,什么時候有一個這樣的聲音……”
“怎樣的聲音?”旁邊的唐涂插嘴道:“是很滄桑的那種搖滾嗓嗎?”
“不是。”和鈺果斷搖頭道:“是那種可以切換自如,想唱搖滾唱搖滾,想唱慢歌唱慢歌的聲音。”
他的話似乎勾起了臺上幾位偵探團成員的回憶,眾人一致點頭道:“對,上一期節(jié)目他說他用的是假嗓子,可是我們也沒聽過有人的假嗓子差距可以那么大的,又可以唱搖滾,還能唱抒情的慢歌。”
“所以我就一直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誰!”和鈺豎起一根手指,很有偵探架勢的說道:“經(jīng)過我一個星期的冥思苦想,最終……”
他故意在這里的打了個頓,唐涂也很有眼色,立刻配合的問道:“最終怎么樣,你想出來了是嗎?”
“最終……”和鈺故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吊起了觀眾的胃口,然后很頹喪的說道:“最終我還是沒想出來!”
“切~”滿場都響起了噓聲。
“不過沒關(guān)系!”和鈺趕緊彌補到:“今天我們還有機會,我就不信了,今天你還能瞞過我的這一雙慧眼!”
說完他兩根手指在自己雙眼前虛空戳了兩下,以示自己很厲害。
吳良失笑道:“跟我比慧眼,你怕是還差了點兒。”
他的面具是孫悟空,孫悟空出了名的火眼金睛,這么說,當(dāng)然沒問題。
和鈺頓時被他梗了一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管了!”他索性放棄了審問,直接對吳良擺擺手道:“你還是先唱歌吧,唱完之后,我一定能聽出來你是誰!”
吳良也沒有廢話,跟主持人方墨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方墨識趣的退出舞臺,現(xiàn)場的燈光黯淡下來。
喧鬧的音樂聲響起,吳良今天準(zhǔn)備的一首獨唱曲目,正是他之前在《華國新歌聲》的舞臺上為自己的弟子創(chuàng)作的那首《讓暴風(fēng)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這首歌其實是地球上一對名叫“羽泉”的組合創(chuàng)作的,不過這首歌的原版,并不是說唱,而是一首很正常的流行歌曲,后來在某個節(jié)目中,這首歌被一個名叫那吾克熱的詞作人改編,才變成了一首諷刺娛樂圈現(xiàn)狀的說唱型歌曲。
但那吾克熱的歌詞,寫的還不夠犀利,其中有一些憤懣,大多描寫的非常隱晦,或許是因為那吾克熱本人在歌壇沒有太大的名氣,所以他在創(chuàng)作時,心里有很多顧慮,沒能把自己創(chuàng)作的初衷貫徹到底。
而吳良之前在《華國新歌聲》的時候,其實也沒考慮到這個問題,他是在把這首歌當(dāng)做導(dǎo)師組出戰(zhàn)曲目演唱完之后,才忽然有一種感受,這首歌的說唱部分,似乎可以改得更加直接,更加具備憤怒的力量。
所以他在這次的節(jié)目中,重新改動了一下這首歌的說唱部分歌詞,一方面是為了彌補《新歌聲》的遺憾,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擔(dān)心老是唱新歌,會被和鈺等人看出端倪。
要知道,華語樂壇能寫能唱的歌手雖然不少,但寫和唱都能稱作一流的,卻并不多,這當(dāng)中,吳良算是近一兩年來風(fēng)頭最勁的一個,說不定明星偵探團那群老油條們,就能根據(jù)這一點猜出他的真實身份。
如果只是改編一下《讓暴風(fēng)雨來的更猛烈些吧》這首歌的歌詞,或許還可以迷惑他們一下,讓他們把“吳良”這個名字排除出懷疑的大名單。
吳良帶著滿滿的信心,開始了自己的“說唱”:
“這首歌唱的什么意義
自我解嘲的樂趣
可是我們都有隨時重來的魄力
握在手里的可能失去
制作人都在評委席上耍嘴皮
創(chuàng)作室直接模仿和變相的抄襲
樂手們都在走穴很少再錄音
錄影棚一家一家接連著倒閉
排行榜的金曲從此不再流行
頒獎禮大半Live不是對嘴就是跑音
我們嘔心瀝血制作了專輯
可媒體說更喜歡鬧劇加裸體!”(注1)
一段辛辣而充滿了諷刺意味的快速說唱,頓時把偵探團席位上的所有人都給驚呆了,和鈺張大了嘴巴,好久沒能合攏,Banana聽得目瞪口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唐涂卻似乎覺得很過癮,一邊無聲的張著嘴跟著調(diào)子伴奏,一邊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大腿。
至于其他幾名偵探團中的龍?zhí)祝彩莻€個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估計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吳良竟然會用這么直白的歌詞,來揭露流行樂壇如今的丑陋現(xiàn)狀,這種揭開表皮直面底下一地膿瘡的勇氣,可不是一般的歌手或者音樂人能擁有的。
這個家伙,就不怕成為整個流行樂壇的公敵嗎?
在眾人震驚的眼神和觀眾們屏神靜氣的呼吸中,吳良的歌曲很快迎來了高潮的副歌部分:
“來吧,命運的咆哮
你來吧,夢想被淘汰
來吧,現(xiàn)實的殘酷你來吧
都一起來吧
……
來吧,讓最壞的壞到底
來吧,事實抵不過八卦
想要紅嗎
做個小丑,任由人笑罵~”
現(xiàn)場的氣氛完全被吳良給點燃,伴隨著他的每一句“來吧”,后邊的合唱團都會吟唱出仿佛訟詩班一般的合唱,而現(xiàn)場的觀眾也會跟著無聲的張嘴,揮拳,或是半閉著眼睛流露出享受的神情。
這種現(xiàn)場的氣氛,簡直就像是明星在開演唱會一般,整個錄影棚都仿佛快要燃燒起來了!
“好!”當(dāng)吳良最后一個字落下,現(xiàn)場的音樂聲驟然停止的時候,和鈺突然忍不住跳了出來,站在臺上直沖吳良搖晃著大拇指,大聲地喊道:“好犀利呀!”
不知道他是因為太激動還是故意的,竟然連一口港城腔都喊出來了。
而她旁邊的Banana,似乎也因為受到情緒的帶動,跟著和鈺跳了出來,一邊鼓掌一邊大聲的吹著口哨,那模樣,實在是跟一女流氓沒什么兩樣!
見到兩位偵探團里的最大咖都這么嗨了,其他人當(dāng)然也不會在憋著,緊接著,一連串的叫好聲從偵探團里發(fā)出來,就連一個平時基本不說話安安心心準(zhǔn)備做花瓶的十八線女歌手,也跟著在臺上蹦了兩圈。
吳良微微喘著氣舉起話筒站到臺前,方墨一邊搖著頭一邊走了上來。
“好聽,真的好聽!”作為老牌主持人,方墨當(dāng)然知道這時候該怎么掌握氣氛,他一邊夸著吳良,一邊來到他身邊,舉起話筒對現(xiàn)場的所有觀眾喊到:“大家覺得這首歌好不好聽?”
“好聽!”觀眾們爆發(fā)出潮水一般的鼓掌聲。
方墨微笑著收回了話筒,對準(zhǔn)吳良,問到:“這首歌是叫《讓暴風(fēng)雨來得更猛烈些》?”
“《讓暴風(fēng)雨來的更猛烈些吧》。”吳良補充道。
方墨不著痕跡的笑了笑,又問到:“這首歌好像是做了一些改編?”
“對。”吳良點頭道:“說唱的部分,我把歌詞換了。”
“很大膽,”方墨評價道:“也很……犀利。”
“犀利!”對面的和鈺突然怪叫了一聲,把鏡頭搶了過來,然后對著吳良豎起大拇指道:“改得好過癮,聽完之后感覺比原本還要更辛辣,更有沖擊力,我喜歡你的這段歌詞!”
和鈺作為娛樂圈的老前輩,當(dāng)然有膽量贊同這種近似于揭樂壇傷疤的歌詞,但其他幾個偵探團的成員,因為咖位不夠,就只能默然點頭,從精神上支持他了。
而這一切,并沒有出乎吳良的意料,他一直都知道,和鈺其實跟自己是一類人,他們倆都屬于那種看不慣就要說的人,否則也不會成為忘年交。
只不過和鈺在娛樂圈被打磨了那么多年,棱角漸漸被磨得平滑了一些,已經(jīng)不像吳良這么沖動和一往無前了。
不過從他贊揚吳良的這幾句歌詞當(dāng)中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個中年人,骨子里依然有一股血性,依然保持著一種純粹的做音樂人的態(tài)度。
一副行業(yè)互吹的和諧畫面眼看著即將上演。
但就在這時候,和鈺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對吳良得意的眨了眨眼睛,高聲說道:“不過在聽完這首歌之后,我對你的身份,似乎有那么一點兒了解了。”
“哦?”吳良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為什么,他看到和鈺的眼神之后,直覺告訴他,這家伙并不是在吹牛,他是真的看出來了什么。
可是自己掩飾的這么好,這次唱歌的聲音,也是模仿地球上的那位叫做那吾克熱的歌手,這都能被他聽出來,這老東西耳朵也太尖了吧?
不等吳良做出反應(yīng),旁邊的幾名偵探團成員在聽到和鈺的話之后,就已經(jīng)忍不住了,唐涂首先站出來提問道:“真的嗎,你已經(jīng)聽出來他是誰了?”
“不是聽出來的。”和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得意地說道:“這家伙鬼得很,他這次用的,多半又是假嗓子。”
“是嗎?”唐涂等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吳良,似乎在向他求證。
吳良默然不語,這種反應(yīng),本身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
和鈺頓時哈哈大笑,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感到十分嘚瑟。
“那你是怎么猜出來的呢?”Banana也忍不住跟著問道。
和鈺這才顯擺的回答道:“當(dāng)今華語樂壇,敢說真話的人,其實真的不多,而且說得這么直,這么狠,這個人,簡直就跟我一樣,是個不要命的二愣子!”
他這番話說的莫名其妙,似乎和剛才Banana的問題沒有任何關(guān)系,所有人都充滿了疑惑的望向他。
和鈺見大家并沒有領(lǐng)會到自己剛才話語中暗藏的自我吹捧,顯得有些失望,搖了搖頭,這才又接著繼續(xù)說道:“像這么敢說真話的二愣子,說真的,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不過我運氣好,恰好就認(rèn)識這么一個,而且他不但敢說真話,還很會寫歌,還很會唱歌,他在歌壇屬于新生代力量,但是他已經(jīng)擁有號稱五千萬粉絲了,所以他就是……”
話都說到這里,大家如果還不明白,那就真的是蠢了。
現(xiàn)場的觀眾頓時激動起來,接著和鈺的話高聲地大喊道:“吳良~”
當(dāng)這響徹全場的聲音在錄影棚里被叫響的時候,吳良的心徹底涼到了PY兒里。
狗日的這么兇,這都能把我給猜出來?
他看向和鈺,越看越覺得這老東西的面貌實在是太可惡了,我把全身遮得這么嚴(yán)實,連嗓子都變了,就差去切掉小JJ變個性了,可這都沒能逃過你那雙毒眼,你特么的還真是我的克星啊!
吳良心里發(fā)出了一聲重重地哀嚎,一想到自己才享受了一周的雙倍經(jīng)驗,一想到天文數(shù)字一樣的崇拜值眼睜睜就要從自己面前溜走,他頓時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而舞臺上的和鈺,已經(jīng)完成了自己的演講,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對著舞臺說道:“所以說,他就是華語樂壇的新生代小天王,《讓暴風(fēng)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的原作者,吳良!”
吳良在面具下隱秘的撇了撇嘴,有種沖上去把他暴打一頓的沖動。
但這時旁邊的主持人方墨卻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示,輕輕地推了推耳朵里的耳機,然后不動聲色地朝吳良望了一眼。
原來在和鈺說出“吳良”這個名字的瞬間,心口一片哇涼的人,除了吳良,還有躲在幕后的導(dǎo)演范佂。
想起上周開會才說了要力保吳良,讓他留在這個舞臺上帶動節(jié)目的收視率,哪知才過去幾天,這才第二期節(jié)目,他就被人給認(rèn)出來了,范佂的那顆心啊,真是拔涼拔涼的。
他幾乎立刻就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無論如何,也一定要保住吳良,決不能讓節(jié)目組最看好的這個收視率大殺器,連第二期都活不過!
于是范佂當(dāng)機立斷在耳機里對主持人方墨做出了指示,讓他想辦法誘導(dǎo)和鈺幾句,把嫌疑從“吳良”這兩個字頭上摘取。
這種事,如果換做一般的主持人,恐怕還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但幸好這是方墨,湘潭衛(wèi)視的王牌主持人,口齒伶俐,心思機敏,他只是經(jīng)過了短短幾秒鐘的考慮,就已經(jīng)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
“所以說,你們現(xiàn)在都認(rèn)定這位孫悟空,就是吳良嗎?”就在和鈺等人信心十足地表達著自己的觀點的時候,方墨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不著痕跡的把鏡頭從和鈺等人那里拉回了自己身上,甚至還故意讓大家看到了他的怪笑。
這個笑容,立刻讓原本十分篤定的明星偵探團心里涌起了一絲疑惑:這個主持人,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猜錯了?
他們下意識地認(rèn)為主持人應(yīng)該知道臺上歌手的真實身份,所以對他“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怪異的笑容,做出了一個錯誤的解讀:也許是主持人知道自己等人猜錯了,所以才會顯得這么得意。
難道臺上那個人,并不是吳良?
就連一開始信誓旦旦的和鈺,眼神中也透露出來一絲困惑。
因為和鈺其實并沒有從聲音中分辨出來吳良,他之所以猜出這個答案,只是因為吳良唱的這些歌詞,他覺得除了這個二愣子之外,應(yīng)該沒有其他音樂人敢這么唱。
畢竟這些歌詞一旦流傳出去,肯定會引起主流樂壇的一片討伐之聲,這個世界,最讓人討厭的就是說真話的人了,因為說真話的人往往能揭開皇帝的新衣,讓大家知道,原來皇帝真的是赤裸裸的,他所嶄露出來的,就是那身令人聞之欲嘔的肥肉!
可是主持人這么明顯的玩味的笑容,卻讓他心里產(chǎn)生了動搖,難道自己猜錯了,這世界上的二愣子,不止他和吳良兩個?
和鈺雖然心里這時泛起了巨大的波瀾,但在表面上,他還是顯得很鎮(zhèn)定,當(dāng)眾人都向他投來審視的目光時,他面對方墨的提問,波瀾不驚地回答道:“難道還有其他的可能嗎?”
“一切皆有可能。”方墨這時機智的打了諢,趁機還小小的做了一把廣告,說道:“就像我們節(jié)目的主贊助商維達汽車一樣,心有多遠,你就能走多遠!”
和鈺嘴角狠狠地往外扯了兩下,論打廣告,我真是誰都不服,就服了U!
不過他并沒有輕易被方墨給帶歪,稍一沉吟之后,他不疾不徐地說道:“那我就在問幾個問題,最后再確認(rèn)一下。”
“好的。”方墨見和鈺等人明顯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動搖,頓時心頭一喜,揮了揮手說道:“其實除了問問題之外,我們還可以通過一些小才藝,對舞臺上的歌手做出更多地了解。”
“歌手小才藝表演”這個環(huán)節(jié),已經(jīng)正式被添加進了這一期節(jié)目的錄制當(dāng)中,之前兩位歌手就已經(jīng)表演過了,所以大家也不在陌生,聽到方墨的這句話,臺下頓時出現(xiàn)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很多觀眾都非常喜歡這個環(huán)節(jié),巴不得和鈺別再問問題了,大家直接開始看才藝表演。
尤其是“孫悟空”的才藝表演,上一期他那惡搞的“45度角傾斜”,早已經(jīng)讓大家笑疼了肚子,很多參加過上一期節(jié)目錄制的觀眾都在安利這個小環(huán)節(jié),所以大家更是迫不及待了。
和鈺似乎也從觀眾們的歡呼聲中察覺到了什么,并沒有急著問問題,而是對主持人方墨說道:“那好,既然還有才藝表演的小環(huán)節(jié),那就讓我們先看看他的才藝吧,看完之后,我再來問問題。”
方墨自然是巴心不得,于是立刻轉(zhuǎn)頭對吳良問到:“那么我們的孫悟空選手,這一期的節(jié)目,你又給我們帶來了怎樣的才藝表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