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開始就由你負責教導他宮中一切規距!”說完,他伸出三只手指,陰沉著臉道:“限時三日!”
“是,小的明白!”這被喚做小祥子的實則已經不小的內侍連忙諂媚地應道。
佳喜冷冷地看了董秀一眼:“你就跟著他吧,什么事情都得聽任他的安排,明白了吧?”
“是!”
居“去,去,領他去吃點東西吧,餓這么一會兒就跟軟腳蟹似的,廢物!”他拋下這么一句就陰著臉揮袖而去。
待他走遠了,那老祥子才對她說道:“跟我來吧!”未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率先往外走去,董秀連忙拖著軟而無力的身軀緊隨其身后。
兩人匆匆在寧鳳殿上穿梭著,董秀那一身異于常人的衣袍引起途中的內侍與宮女紛紛側目。
娌兩人一前一后走著,不知穿了幾道的回廊及庭園,漸漸的離那宮殿輝煌的景象越來越遠,兩人來到了一個較為偏僻的院落里。
這兒的房子雖然是一樣的顏色的圍墻,但屋頂已然不是琉璃而是普通的瓦頂。
老祥子領著她走到一間最為矮小的屋門外,伸手推開了那一扇黑色的木門,向吩咐道:
“你以后就住這屋吧,這兒離灶房近,也方便,就是里面放了些柴火,不過沒事的,這些柴火都是干柴,不長蟲子的,照樣可以睡人。”
董秀探頭往里一看,這哪里是人住的房子,實質就是一個堆木柴的房子,四面墻都堆滿了成捆成捆的木柴,連張像樣的床鋪都沒有。只不過是在中央的位置空了幾尺長寬的一個地方,在底下鋪著一些干草,干草上面平放著一塊寬木板就充當床鋪了。
老祥子卻不理會她臉上的詫異,若無其事地指著右邊說道:“那邊就是灶房了,我記得鍋里還有一些餛飩,要餓的話你自己去熱一熱吃了吧。”
尚未等董秀點頭,他就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尋著路走了過去,這也是一個簡陋的灶房,灶邊都被煙薰黑了一面墻,顯然很少有人打理這兒,董秀掀開鍋蓋子一看,里面是一些吃剩下的殘羹冷炙,似乎都是一些湯渣。
此刻已然饑得發慌,董秀也沒心思再去將其加熱,她從一旁找來一個碗子,拿起勺子往剩湯里撈了撈,不由得大喜,這當真還剩下有兩個餛飩,雖然其余的都是清湯和青蔥。
她連忙將那僅有的兩只餛飩盛在碗子里,再裝得滿滿的湯汁。
小心翼翼地端著碗著走回那柴屋內,順手拍了折中央處唯一能坐的那個矮小的床鋪,卻惹來一手的灰塵,看來這兒已然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她一把坐在木板之上,方才還餓得她內心堵著的發慌,然而此刻她端著碗子,卻只覺得一陣委屈上涌上心頭,久久沒法吃上一口。
董秀,什么樣的環境你沒有呆過?這兒算不了什么,她如此告戒著自己。
吸了吸鼻子,表面鎮定自若,但她拿著湯匙的手抖卻得厲害,不聽使喚,在碗里舀了幾次,僅有的兩個餛飩卻總與她手中的湯匙擦邊而過,好不容易勺著了一只,卻又掉了下來。
最后,她終于將一個餛飩送進了嘴里,使勁一吞,整個都吞到了肚子里去,當她舀第二個、也是最后的一個餛飩的時候,淚水如涌泉般,突然不受控制地“滴嗒、滴嗒”直往下掉,餛飩含在嘴里,卻是久久不能再吞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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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祥子年過半百依然還是一個卑微到沒半點權力的內侍,平日里還得對著比他年輕不知多少的佳喜點頭哈腰的。
不過他在這宮中混了幾十年,卻也不是省油的燈,折磨人的功力磨得比誰都精、都深。
名為訓練她宮中的規距,實則是消磨她的意志,在這三日內,董秀過的卻是水深火熱的日子。
單純是學習奴才該有的跪安之禮,已經耗去了兩日一夜。
“跪安,先要微微向前彎下上半身,雙手齊置于膝部以上,而后先邁開左腿,右腿跪在地上,收左腿,兩腿齊跪,直挺上身,然后雙手安置于頭頂位置,額頭隨著雙手參地而叩在地上,這才是跪安禮的標準動作。”
“跪好了,別動!”
這老祥子一大早的就將董秀領到一個無人經過的空地上,手拿著雞毛彈子,開始了對董秀的嚴酷的訓練。
單純是那彎下上半身,雙手齊置于膝部的動作,他就老說她不過關,讓她反反復復地在他跟前擺了無數次,!
這還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練到雙腿齊跪直挺上身之時,董秀已經被操練得手腳無力,卻硬是要她挺直上身在地上足足跪了個把時辰。
跪的時間長了,她那身子已經僵硬得不聽使喚,但那老祥子卻瞪著殘酷的雙目,扯著尖酸刻薄的嘴臉在一旁監督著,只要她身子稍微歪了那么一點,就得惹來他隨手的一頓抽打。
董秀單薄的兩個膝蓋跪在那冰硬件的石塊之上,由清晨跪到烈日當空,額上的汗水是流了又被風干,風干了又流出來。
時間不知是如何度過的,只覺得與地面相接觸的兩個膝蓋刺刺的生疼,到后來仿佛那已經不是屬于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耳邊只覺得一陣嗡嗡聲傳來,渾渾噩噩之際,背后又是一陣刺痛,那人手中的雞毛彈子是毫不留情地向她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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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一個寒戰,卻是再也忍受不住,不由得伸出手掌去輕撫那無比抽疼的膝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