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一左右,整個帳營就只剩下那身穿黃金鎧甲的男子靜靜地坐在床榻之前怔怔地失魂落魄地盯著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那姣好的臉蛋,她那風塵仆仆的模樣令他的心揪得死緊。
居好一會兒,他才想起要為她松開身上沉重的鎧甲好讓她能躺得舒適一點,于是他側(cè)身坐在榻沿上,將她嬌小的身軀抱在懷中,輕輕地為她松開她身上的鎧甲。
鎧甲除了下來,仍在了一邊,在懷中的嬌軀更顯得輕盈,他不由得將懷中沉睡的人攬緊,將臉頰向她湊近,輕輕地摩擦著對方那帶著些塵土的臉腮。
靜靜地,他的手掌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腹部,就這樣默默地凝視著懷中之人的樣貌,良久---在他懷中昏睡過去的人突然喃喃地呢噥了一句。
這句呢噥她說得模糊,他根本沒聽清她說什么,不由得湊近去,輕輕地喚了她一句:“秀兒,你說什么?”
懷中的人根本沒有聽到他所說的話默默地閉著雙眼---良久,見她又語囈著:“---放開我---放開我---!”
聽著她在夢中痛苦掙扎的模樣,他的心不由得一緊。只得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安撫著她---
赭良久她才平靜下來。
“報告----!”
聽到外面通報的聲音,他頭也不回地淡淡地說道“進來!”
一個負責他日常起居的后勤兵雙手托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水面還冒著熱氣。
“皇上,您要的熱水打來了---!”
“放下吧----!”他吩咐著說道。
后勤兵將盆子放置在了一旁,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皇帝懷中的人,一時竟不知應該如何服待;皇上懷中的那可是后宮的女人,他一個后勤兵來服待不合規(guī)矩,但這兵營里除了男人還是男人,哪里找得到能服待這后宮主子的人-----
但他也不能就此晾著這盆熱水不管,得不到指示,他不由得惴惴不安站在一旁,既不敢冒然走上前,也不敢退下去;直到坐在榻旁的男子將他懷中的女子輕輕地平放在榻上,對著他吩咐道:
“你退下吧-----!”
他這才松了一口氣,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是!”語畢就退了下去。
男子撈起飄浮在熱水里的濕巾,輕輕地將濕巾上面的水給擰干---
他拿著濕巾湊到女子跟前,輕輕地為她拭擦著臉上的污垢,那拿著濕巾的手還刻意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她額上那塊磕得通紅的腫塊。
他怔怔地看著女子緊閉著的眼臉,喃喃對著她說道:“秀兒,咱們的孩子一定得保住-----!”語畢,他低下頭去輕輕地親吻了一下她蒼白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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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從帳營內(nèi)走了出來,淡淡地向站在不遠的守衛(wèi)招了招手,那守衛(wèi)趕緊小步的跑到他跟前,躬著身子等候他的吩咐。
應耿天對他淡淡地吩咐著道:“你去給朕找個內(nèi)侍進來伺候!”
衛(wèi)兵聽后不由得面有難色,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回皇上,出征之前您就有交待過一切起居從簡,且只用后勤兵,因此內(nèi)務府并沒有安排內(nèi)傳隨軍。”
皇帝聞言點點頭,他記得是有這么回事:“朕記得董秀跟前不是帶著一名服侍的內(nèi)侍么?”
“回皇上,屬下已經(jīng)去查問了,娘娘是單身匹馬進營的,進營后由于沒有腰牌而被扣在了營內(nèi)的大牢中,所有門衛(wèi)都沒有見到娘娘身旁有旁人!”
聽他如此一說,他雖知道那些守營的門衛(wèi)也是照章辦事,他辦事通常都是公私分明的,自是不會降罪于無辜;
但----他腦海卻不由地浮現(xiàn)出她被關(guān)進牢內(nèi)的情形,不由得是一陣的心痛----
他不由得皺眉---她既然被關(guān)押在牢內(nèi),又怎么會暈倒在起火的現(xiàn)場呢?
她這么一個有孕在身的柔弱女子千里迢迢地過來找他,肯定吃了不少的苦頭,幸好有人將她從起火的現(xiàn)場給救了出來,否則----
那可怕的后果---他都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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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喉間低低地呻吟了一聲,良久,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上方高高的藍黑色的帷布,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她只覺得額頭處傳來一陣的刺痛,咽喉處也是火辣火辣的,異常的難受----
于是她舉手碰了碰額頭,這一碰,令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突然間---她想起那如鬼魅般追著自己的獰猙臉孔,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一把坐直了身子,防備地四下張望著----
“哎呀,你可醒來了---!耳邊傳來一把女子尖尖的聲音。
她見跟前坐著一個衣著鮮艷的女子,女子的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胭脂;她見她醒過來,正瞪著眼珠子盯著她看。
董秀不由得低下頭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疑惑地問道:“這,這是哪里?”
女子起身一邊向她走近,一邊說道:“你得先躺下,大夫說了,你一時半會不能下榻走動的,不然肚中的孩子就會保不住了。”
董和聞言又是一驚,手輕輕地扶上腹部。
“來,俺扶你躺下來吧!”女子走到榻旁,伸出手欲要扶她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