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此刻這英姿颯爽地騎在馬背上準備展露身手的男人就在她的眼前,但人雖在幾丈開外,卻又顯得多么的遙遠;馬鞍上的他那不怒而威的威嚴讓圍觀的士兵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著接下來的一場精彩的搏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幾聲響亮、有力的擊鼓聲響起,三名額頭上扎著一條黑色面條的男子手掄著棒子正用他們那有勁的臂力敲響了那一排比人還要高的幾面鼓,那有力的節奏為這一場競技增添了幾分的莫名的緊張感----
隨著皮鼓鳴起的節奏聲,馬背上的兩人各手持著長槍緩緩地向對方逼近,那滿臉胡須的看不清面容的彪漢在離男人幾步之遙率先掄起了長槍向男子身前刺了過去,那來勢洶洶的模樣令圍觀的士兵都不由得屏氣凝神。
眼看著長槍的尖刃迅速地向男子的肩膀逼近,眼看不到一公分就要刺中了---那鋒利的刀刃一在艷陽之下一閃,董秀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咽喉之上,深怕那長槍當真會刺中他。
卻見男子在長槍近身的一霎間,他驟然地一側身,竟一分不差地就避開了對方那致命的一擊,他在避開的同時猛然在馬背上飛躍起身子令整個了都離開了馬鞍之上,并一個回轉身向著對方一個馬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用手上的長槍的槍柄往對方握住槍柄的手背處重重的一擊,彪漢傾刻間那握住長槍的手陡然一松,長槍就跌落在地上,引得他身下的坐騎受驚,高高地躍起長長地嘶叫著---更引起圍觀的眾人陣陣高呼。
董秀那懸起的心這才得以放了下來,她垂下眼臉長長得吁了一口氣,再望向競技場上之時,那彪落敗已然下了場,頂替他上場的是一名身材比方才那彪漢還要魁梧、高大的漢子。
赭而那剛戰勝了一場的男人此刻也與方才對換了位置,正嚴肅地站在她的對面;她不由得癡癡的望著他那英俊的五官,他緊抿住唇的嚴肅冷峻的模樣讓她覺得有幾分的陌生,而且------
幾日不見,他似乎瘦了些,張揚的氣場依舊,卻也不似往日那般的意氣風發!
男人默默地注視他對面的新對手,突然他的目光被人群當中那顯眼的一抹淡紫的嬌小身影給吸引住,他不由得斂神望將過去----
她早已經遠遠地仰視著他,而此刻他也向她投視過來;四目相投之下,董秀心里是不由得一陣欣喜----只見輕輕揚起了一絲的笑意,那雙瞳瞬間矍爍著,美目盼兮地與男人對望著,盼望著男人用眼神與自己致意。
男人見到是她的時候神色不再淡然,他先是微微的震驚,而后他那雙唇不由得抿得更緊,盯著她的瞳仁的深邃的黑眸一下子也變得冷凝。
董秀看到了他冷峻的臉,本以為那只是自己一時的錯覺,但下一刻男人似沒有見到她一般冷漠地移開了目光。
她的心隨著他那冷漠的目光隨之不由得抽痛了一下,泛在嘴角的輕微笑意漸漸地隱了去---
他對她那傾刻間的漠視令她覺得受傷了,最令她受傷的是他那雙眸中的陌生及他避開她眼神的迫切;是的---當她歡喜地迎視他的時候,他避開了她的雙眸。
長長的鼓鳴聲又再響起,競技場上繼續比拼著,圍觀的人持續氣氛高漲地喝彩著;但董秀已然由剛見到男人那一瞬間的激動變得低落。
她一咬牙,不由得跟著自己道:沒事的董秀,你方才是看錯了,他方才對自己的態度絕對不是冷漠,他又怎么可能會冷漠對你?他只是在見到自己的時候有那么一絲不快,興許他是不喜歡看到自己在這么多男人跟前拋頭露面。
她如此想著,并不停地安慰自己,跟自己如目睹的事實做斗爭,她如此寬慰著自己卻依然不能快樂起來-----
小福子在一旁興奮地扯著她說道:“娘娘,你看皇上他多厲害,已經一連打退三個對手了;依我看啊就是他們三個人一同上陣也未必是皇上的對手!”
但董秀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他的興奮,仿若這一切對她都沒有了任何的意義,只見她怏怏不樂地對身旁的人說道:
“小福子,我們回去罷。”說完她就轉向欲往后退去,身后的士兵見到了也默默地為她讓出一條通道來。
“為什么?”小福子對她突然的去意甚為不解,此刻在場上比試的是皇上啊,娘娘竟然不想看下去。
但他見董秀已經往外走去,即使他小福多么想留在此處圍觀,但他見她將要消失在人群當中,不由得一慌,趕緊上前追了上去:
“娘娘,慢一點,等等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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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妊娠中的女人最容易多愁善感,她董秀也脫不了這個俗;回到了帳營后,她每每想起男子那一瞬間的冷漠的眼神心中就猶如被插上了一條尖銳的刺,她總覺得他有什么不同了,但卻又摸不透他為什么會沖著自己露出那般的神情來。
興許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多心了,她總是這樣安慰自己,但還是免不了整天的憂心忡忡。
他能有時間到競技場去比試,就表明他其實不是那般的抽不開身,但他為什么就不能抽空回來一趟。
他在競技場上見到自己了,興許今晚他就會回來,只要他能回來讓她見上一面,只要他能沖著她那么一笑就能化解她心中一切的疑問以及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