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在逗我玩吧?”阿離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炎苜站起身來,以絕對的身高優勢壓制住了她體內躁動的因子,只聽到他那張巧舌如簧的嘴巴一開一合的說著:“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阿離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那你覺得我現在這么忙,會有時間跟著你忙前忙后的學煉藥救人嗎?”
“非也非也。”炎苜一步步逼近阿離,雙手撐住她身后的藥柜,將她整個人都死死的圈在手臂之中,接著說道:“第一,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只要你愿意擠一擠不管怎么樣都會有的;第二,我這煉藥制丹之術可不是為了救人而學的,常言道,藥能救人定當也能殺人,全看醫者怎么用罷了,多學一門技術對于你來說,應該也不是什么壞事吧?你覺得呢?”
看他如此認真的將這件事的可行性分析了個七七八八,阿離心里有點慌。
該不會炎苜這家伙還真有了要讓自己跟著他學著以后搗鼓那些藥丸的本事吧?
雖然按他說的也確實沒有錯,但是一想起自己接下來本來就時日不多,恨不得將一天折合成個十天半個月來用,就心中忐忑不已。
思量半響,阿離還是覺得這個決定會影響接下來的安排,她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她伸手去推開半壓在她身上的炎苜,“算了,我現在還要更重要的事要辦。”
“什么事?”他說話的聲音迎面撲來,逼人的氣息壓得阿離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
“我今天在學生會舉行入職儀式的會場發現一間很詭異的房間,門明明被上了封印,但是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勁兒,我想等晚上里面沒人的時候進去看看。”
“一個人?”
阿離白了他一眼,這人是跟她在這裝傻呢這?
她也不繞圈子了,看著他說:“還有你。”
炎苜步子向后一退,雙手也自然撤了開來,老大不樂意的說:“這可是你的事,為啥要帶上我啊?我可不去,這門里面的東西邪門得很,我還要活好多年的。”
阿離抓住他急欲掙脫的手腕,厲聲問道:“你怎么知道那門里面的東西邪門?莫非你去過?”
炎苜一驚,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但眼下也沒有辦法抵賴了,只好避開阿離不談,她向左來,他就向右邊挪開。
挪來挪去,挪得阿離不煩他自己也煩了,便揮了揮手。
“好好好,真是拿你沒辦法,跟你老實說吧,其實那紅門我去過一次。”炎苜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露出一副悲春傷秋的黯然神傷樣,“差不多去年的冬天的時候,我和族里的一個長老想在里面求一樣東西,不過可惜最后從那里出來的時候,記憶那人給清除了個干凈,什么也不記得了。”
“求一樣東西?難不成里面的人真如傳言中所說的那么神奇,想要什么都可以去找他求得?”
這么一說,阿離倒是越來越想進去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什么裝神弄鬼的玩意兒?還有今天看到的那一襲銀發,里面的人不會是月銀吧?
一想到月銀,阿離的理智就開始潰散。
“不能這么說,因為我現在暫時也還說不清楚里面究竟是有什么東西,但是我只知道,他確實能夠滿足進來的人一個要求,但是前提是你能清醒著走出去,如果出去以后記憶全無,那你求他辦的事究竟有沒有達到又有誰知道呢?”炎苜看著她說,顯然是想要通過這件事讓阿離打消進去的想法。
阿離又怎么會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但是這一次的行動,她勢在必得。
炎苜又勸了阿離幾句,可依舊動搖不了她的決心。
“你不用說了,這件事我一定要弄個清楚,天一黑我就去。”把話一挑明,阿離看著他,“今天就先這樣吧,明天我把自己的事處理完了以后再來履行跟你的承諾。”
炎苜哪能不知道這是她在故意刺激自己,決意和自己分個清白的意思。
他腦袋向后一靠,哼唧了兩聲,在阿離開門離開之前認命的說:“那好吧,我去還不成嗎。”
阿離背對著他,嘴角一彎,“你這個人還真是別扭,早一點答應我不好嗎?非要等我說狠話逼你下決心。”
有些事還真是很奇怪,說不上為什么,但你就是有百分之兩百的信心可以達到自己理想中的結果,就好比她對于炎苜的要求,她也是早在來之前就計算好了,他一定會答應她提出來的條件的,不然她也不可能舍近求遠的不去找葬川咲而跑來找他了。
阿離心滿意足的從炎苜住的地方離開時,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葬川咲確實還一直在跟著她。
看到發生這種事,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人居然是炎苜,不是自己,葬川咲的臉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能感受到從他身體上源源不斷的輻射出一股冰冷凍人的寒氣。
日落西山,窗外露出一片秋末寂寥之色。
阿離穿戴好回宮府拿到的防身衣物貼身穿好,在腰上別了一把薄薄的刀刃,以備不時之需,腳踝上也插上了幾片極小的飛刀。
兩人早已約好了到運動場外的入口處集合。
阿離去的時候炎苜早早的就已經雙手插袋斜靠在墻上等著了,這人就沒有哪一刻正經得起來,隨時隨地看到他,都是一副邪氣滿滿的痞樣。
“喲,沒想到你居然比我來得還要早。”阿離打趣道。
這回終于也輪到炎苜能夠翻起一個白眼還給她了,要知道平常的他可是被嫌棄得真是夠了,所以為了今后能夠有機會在阿離的面前揚眉吐氣,他可是特地對著墻上的鏡子練習了很多次翻白眼的技巧,怎么樣才能把一個白眼翻得帥氣又自然,絲毫不丟面子。
阿離也沒料到會平白吃了個白眼,她沒好氣的說:“你瞅我一眼干嘛?你要是不愿意進去,還是后悔可還來得及。”
炎苜沒說話,直接用行動回答了她。
他從口袋中摸出一根金色的鐵絲來,對著那被一把設了禁制的長鎖也不知道是念了句什么亂七八糟的咒語,上面禁制“啪”地一聲解除了,黃色的光芒一消失,他又將那鐵絲插進鎖孔中搗鼓了兩下。
鎖開了。
阿離踮著腳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可以啊小伙子,以前沒發現你還有這等手藝。看來以后可千萬不能隨便得罪了你,看在你這么有用的份上,得下點功夫才行啊。”
炎苜沖她撩了撩自己的長劉海,臭屁的說:“那是,不過你只要少對著我翻幾個白眼我就很是心滿意足了,可不敢讓您在對著我下功夫。”
“哈哈”兩人相視一笑,大手大腳的把禁制還原,走了進去。
此刻的運動場沒有了白天的熱鬧和喧嘩,人群都已經散去,只淡淡的縈繞著一股從教學樓傳來的號角聲,據說這是神魔學院的靈魂之號,但凡號角之歌發現變化之時,就意味著有外敵入侵。
不得不說,雖然神魔學院屹立于世界各族的交界處這么久,也仍舊安然無恙的沒有受到過其他種族的入侵,但在安全防保工作方面,還是做得格外的細致和必要。
沒有種族敢單方面擅自入侵神魔學院阿離猜想過有兩種原因,一方面是因為神魔學院中收納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不同種族的學生在校,這些人當中且不論能力靈力超強者有多少,但是在種族類別上都是一個極難處理的問題;其次,神魔學院的任何一個教授級別的老師,都是上千歲的異能強者,由他們這么多精英共同設計出來的防保系統,不敢說萬無一失,但至少也是極少有人能夠隨意攻破。
這么一說來,炎苜這人究竟還隱瞞了自己多少本事?有機會一定要將他弄暈了好好質問調查一番,這運動場門上的禁制雖然跟他住的房間外設置的禁制強度相差甚遠,但他既然能夠懂得這么多關于禁制的解除和設置,就說明這人還是有很多沒有表現出來的能力的。
仔細在腦中一琢磨,阿離突然想起他中午時要她做他的徒弟的話,還別說,要是能夠從這人身上學點她不會的法寶什么的,就算以后解除不了自己身上的開世神的詛咒,最終還是要回到宮府也沒什么啊,至少在接到委托時,她殺人的方法也能豐富多彩一些。
阿離想完了,卻又驚覺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可怕了,果然跟這個人呆久了之后,整個人都開始有些不正常。
“發什么呆呢,走呀。”炎苜拉了落在后面的阿離一把。
阿離跟上他的腳步,來到了那扇散發著詭異血紅色光芒的朱紅色門外。
她看著門說:“這門的鎖你能打開嗎?我今天讓李泉去找管鑰匙那人問了,他說除了院長之外,這鑰匙只能由他親自保管,誰也不能給。”
炎苜搖了搖頭,“我只能試著打開門上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