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玉看著漸漸走近的阿離,又扭過頭去看了看身旁的葬川咲,見他的目光自從那個女人從人群之中走出來以后,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
那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看她時從未有過的深情和眷戀,仿佛每一次只要阿離一出現,葬川咲的眼神就再也不會離開她。
齊懷玉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如果老天爺能夠給她一個和她公平競爭的機會,她想,她并不一定會輸給她。
阿離看著一臉戲謔的炎苜,心中早就把他罵了個底朝天,這該死的炎苜居然在這種時候擺了自己一道,將她在眾目睽睽之下逮了出來。
眼下運動場上所有的人目光都匯聚到了一個人身上。
她的一舉一動此時此刻就代表著神魔學院中的基本素養和能力水平。
只見阿離腳步輕快,走到了距離炎苜一米遠的地方停下。
“你這個鍋,甩得倒是不錯啊,不過不好意思,我現在沒空接。”她看著炎苜說。
炎苜三兩步走上前,攤開手聳了聳肩,“無所謂啊,隨你開心就好。”接著,他轉過身去對著蓄勢待發的紅裳說,“不好意思,我們還有點事要商量,就不打擾各位了。走吧阿離。”
“等等!”紅裳擋在他和阿離中間。
她看著阿離問:“你就是炎苜皇子口中那個最完美的徒弟?”
阿離是曾經答應過炎苜跟著他一起學制藥,不過她當時也沒有想到這家伙會無恥到這種地步,抬著嘴巴到處去說自己是他的徒弟。
但是面對眼前的人,她居然生出了一絲不想退縮的想法,阿離點點頭,抬了抬下巴,挑眉問道:“有何貴干?”
炎苜兩眼冒光的看著帥得一塌涂地的阿離,心中暗爽得不行。
他就知道,阿離這個人吧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什么事情到了她的嘴巴里都有可能說得很嚴重很嚴重,但是當真正的情況來臨時,她決定不會像她說得那樣做的。
看這個樣子,阿離的心里還是有他的一寸之地的呀,要不然這個時候按照她慣有的脾氣和性格,早就跟紅裳解釋跟自己沒有半點瓜葛了,她既不喜歡出風頭又不喜歡麻煩,可是眼下就在全校學生的面前,紅裳如此當著他的面對她挑釁,她居然也沒有駁自己的面子。
炎苜一個人在腦子里天馬行空的分析著阿離的舉動,最后得出了一個令他十分欣喜的結論。
那就是,阿離的心里一定有他。
紅裳看著阿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知道我是誰嗎?”
阿離也學著她的模樣,冷笑一聲,“不知道,我為什么要知道你是誰呢?你是誰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紅裳被她幾句話堵得原來準備好的話都沒辦法說出口了,“不錯,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得很多,我還真不希望炎苜皇子的眼光太差,如果現在走出來一個長得又丑膽子又小,看上去又沒什么能力的人,我還真就會想不明白。”
阿離笑笑,“那是你的事。”她眼睛一掃炎苜,炎苜連忙走上前來,沖著她殷勤的炸了眨眼,這哪里是當師傅的樣,明明就是當人家徒孫的樣嘛。
“阿離,真帥!”炎苜說。
阿離瞪他一眼,“我才剛離開學校幾天,你就給我找了這么一堆好事迎接我回來,你可真是我的好師傅啊。”
炎苜聽她皮笑肉不笑的這么一說,當即并攏了腿,站直了身體說:“那可不是,要不是這樣哪能把你給逼出來嘛,我都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看到你了!”
“好了好了,別鬧了,快走吧,我一會兒還有正事要處理。”
他癟了癟嘴,“難道我的事就不是正事嗎!”
阿離翻了個白眼,“你走不走啊你!”
炎苜又瞬間沒了脾氣,“好嘛好嘛,我走還不行嗎。”他扭頭對紅裳說:“你趕緊把你的這些小后宮帶回去吧,我有事得跟我家阿離先走了。”
這一句我家阿離,可算是徹底的刺激到了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葬川咲。
他早就覺得阿離和這個炎苜皇子走得有些太近了,可還是千算萬算漏了這炎苜皇子會這么快就喜歡上了阿離。
從他看著阿離的目光中,葬川咲看到了和自己一開始對阿離產生興趣時一樣的東西。
“炎苜皇子,你把神魔學院當成什么了?”葬川咲突然出聲說道。
炎苜被點名了,他當然認識葬川咲,他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神魔學院不就是神魔學院嗎?還能當成什么?”
看到他這么跟自己裝傻,葬川咲也不跟他一般計較,只是嘴上不饒人的說:“我看炎苜皇子大概是忘了,你的這個追求者已經在神魔學院中鬧了幾天,整個學院上上下下被她的人打傷了多少人,你想過這些行為會對神魔學院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喔,這我倒還真沒有想過,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沒有這么博愛。”炎苜看著他身邊的齊懷玉,話有所指的說。
葬川咲眼一瞇,射出一道冷光,“是嗎?那就讓我來替你們火苜堯皇族的先輩們好好的教育教育你!”話音一落,他大步邁上前,一個橫劈,拳頭眼看著就要在炎苜的腦袋上炸開。
阿離卻出聲喊住他,“葬川咲!”
炎苜也不急,就這樣看著他對自己出手,好似心中早已經料準了阿離會替自己主持公道。
葬川咲的拳頭在距離炎苜的臉一寸之距停了下來,炎苜的臉龐襲來一陣冰冷的風,隨后卻又消失不見。
他收回了手去,看向阿離,“阿離,為什么要替他求情?”他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心疼。
阿離假裝看不到,只是冷冰冰的回答,“他既然是我的師傅了,我就不希望別人在我的面前對他做什么我不喜歡的事,要是你想教訓他,大可以選擇一個我不在場的時候,那個時候我覺得不會阻止你。”
炎苜一聽,剛才還樂滋滋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阿離!你怎么忍心這樣對待人家嘛。”他嗲聲嗲氣的說。
氣得紅裳咬碎了一口銀牙,沒想到自己恨不得放在心中舍不得說上一句重話的炎苜,在別人的面前竟然會是如此的委曲求全!
她兩只眼睛就快要噴出火來。
阿離卻不管她,一只手抓住炎苜的手腕,就說:“走。”
炎苜笑嘻嘻的跟著,屁顛屁顛地就要跟著走。
紅裳伸出手去,正要學著阿離那般抓住炎苜的手腕,然而卻被炎苜事先知道了一般用靈氣震開了,他的背后就好像長了一只眼睛似的,紅裳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這是想告訴紅裳,阿離之所以可以這樣對他,不是因為阿離比她多厲害,只是因為他的心里有阿離沒有她,只想讓她對他做這樣的事,卻不想讓自己對他這樣嗎?
紅裳氣急了!
“炎苜!”她大喊一聲。
阿離和炎苜都沒有搭理她,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葬川咲看著二人漸漸離開的背影心中也是緊跟著涌上一股失落和難受。
什么時候起,他和阿離的關系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他們之間就的關系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之前那樣親密無間了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紅裳看到兩個人居然不約而同的都沒有把她的話當做一回事,當下甩出一支回旋飛鏢。
炎苜拉著阿離彎下腰,飛鏢堪堪的從他們的頭頂飛過。
炎苜猛地回頭看著她,語氣驀然轉換了一個人,“紅裳,你若敢動她,就別怪我今后見了你們族中的人不客氣。”
紅裳帶著人走上前去,“你何曾又對我客氣過?”她反問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被炎苜對阿離的種種不同給刺激到,她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態度和口吻和炎苜說過話。
作為一個和他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人來說,別人不清楚炎苜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還說得過去,可是她紅裳能不知道嗎?
外面的傳說都說這火苜堯中的炎苜皇子最是風流好色,為人不學無術,除了醫術之外沒有半點可取之處。
但是在紅裳看來,這些都是炎苜一直以來想要給外界的人故意這樣看他所制造的錯覺。
他本就是這樣放蕩不羈的性格,但卻不是人們所說的那般不學無術,紅裳從小便知道,什么事情只要說了一遍他便能記住,不論是什么功夫,他看一眼就能夠領略,而自己卻還要在私下反復不斷的聯系很多很多遍,都不一定能夠達到他那樣的程度。
所以,她再清楚不過了。
炎苜只是想要逃脫火苜堯皇室的捆綁,他從小就向往外面花花世界的自由,所以也就自然不肯被這火苜堯皇室中的權勢所束縛住,他是那樣的高潔勝蘭,將權利與錢財視作塵土。
正因如此,紅裳打小就愛他怕他敬重他,從不敢輕易的對著他說出什么他不喜歡聽的話。
所以現下,聽到她這么說的炎苜也是大吃了一驚。
他淡淡的說:“你回去吧,別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