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突如其來的意外,在場的四個人,除了琉璃嶽喬之外誰也沒有料到。
而尤其是阿離,她覺得有些好氣又好笑,再怎麼說之前她對於學院中的傳聞還是有幾分尊重的態度的。
傳聞中在神魔學院享有女神之稱的琉璃嶽喬乃是琉璃皇室的小公主,自小就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純正血統,所以後來因爲求學來到神魔學院之後,更是越加受到了神魔學院中衆多宅男的追捧,還曾經在學員中創下一個月追求者上百的最新記錄。
當時阿離從八卦婆星謐謐那裡聽到這些小道消息時,心中還是保留了一分對神魔學院女神的期待之情的,實在沒有想到在後來兩人的幾次三番交手中,這個女生的手段會是如此的拙劣,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
果然古人說的話還是很有借鑑的道理的,凡事希望不能過大,因爲希望越大,積攢到一定程度之後爆發了的失望就會更大,有時候甚至會大到超乎人的想象程度。
阿離沉默不語的看著張遠和李泉兩人心疼的將她扶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她心想:這沙發看來明天需要讓李泉找個學生會裡打掃衛生的幹事來好好的清理一下了,被這樣的女人坐過了,下次不小心坐到和她同樣的位置,她還真怕自己染上了什麼和她一樣“嬌憨”的怪病。
“琉璃,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快讓我看看有沒有摔到哪裡了?”張遠蹲下身去,仔細的查看著琉璃嶽喬的傷勢。
而李泉則是心領神會的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阿離,恰好看到了她掛在嘴邊的那一抹嘲諷的笑。
李泉心想:難怪會長昨天中午會下手那麼狠的對著這個女人一頓收拾,實在是這女生讓人完全喜歡不起來啊,不過不得不感嘆她的手段高超,就連張遠這種連續三年呆在學生會都沒有找到女朋友都極品宅男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厲害啊。
對於琉璃嶽喬臉上露出的委屈和痛苦表情,阿離均是以一副冷漠的旁觀者的態度觀看,絲毫沒有問過她的傷勢怎麼樣。
最後還是看她們磨蹭得差不多了,阿離纔打著哈欠說:“張遠,我今天第一次見你就發現了你的第一個優點耶。”
張遠被點到了名,遂擡起頭來驚喜的問:“會長真是太擡舉我了。”對於一個埋頭在學生會苦幹了三年的老幹部而言,最想要的莫過於得到上級的誇獎了,可是他真的是太天真了,同時也把阿離想得太簡單了。
阿離又說:“我發現你對女生非常有憐香惜玉之情,不然從今以後你就從秘書處調到女生部去吧,希望你以後能夠發揮特長,好好照顧一下我們學院的廣大女性朋友們吧。”
眼前的人是如此的正經和嚴肅的說出這一番玩笑似的話。
張遠臉色一白,“會長……”到了這會兒,他纔算是聽明白了會長原來並不是在誇他,而是在嘲諷他對琉璃嶽喬太過於照顧了,他怎麼就這麼蠢呢,居然到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
他連忙解釋道:“會長,不是的,因爲之前我與琉璃嶽喬小姐在今年的新生晚會上就已經認識了,兩個人機緣巧合下也很投緣,所以看到她受傷了,難免會有些對於朋友而言的疼惜,實在不是會長想象中的那樣。請會長相信我,我一定會在工作中將自己的個人感情生活和工作分清楚的。”
女生部可以說是學生會中最不受寵的一個部門了,這一點上張遠肯定是明白的,阿離雖然是今天第一天正式上任,可是她再怎麼不熟悉學生會的部門地位也不可能隨口一調遣就能將他準確無誤的降職到最差的部門去啊。這不是明白著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意嗎?
張遠一想明白前後的事,心中更是又慌又亂,一時之間恨不得臉上長出十幾張嘴巴來,好有時間跟眼前的人解釋清楚今天發生的這一件事。
琉璃嶽喬坐在沙發上,目光怨恨的看著阿離。
就是這個女人,搶走了原屬於她的一切。
她越想越生氣,也顧不上自己腳上好不容易琢磨了一晚上弄出來的傷口了,站起身來,拉住一邊情緒激動的張遠說:“張遠哥,你別跟會長吵了,這事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昨天就不應該到學生會秘書處去舉報,我只是覺得在會上剛上任這一段時間裡,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種事,我覺得這不是很不好的嗎?所以纔想了很久準備把這件事情上報給學生會的。真的很不對不起,我實在沒有想過會因爲自己的一點小事,給你造成這麼大的麻煩。”琉璃嶽喬抱著張遠的一隻胳膊,軟糯的嗓音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委屈,相信在場的人除了阿離之外聽了她說的話,無疑都會認爲這是一個乖巧懂事又極其懂得體諒人的女生,這樣的女生還會有男生不喜歡嗎?
不可能,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的女生,尤其是對張遠這樣單身依舊早就巴不得趕緊找個女朋友的單身狗而言,琉璃嶽喬這樣的性格簡直是太對他的脾氣了。
他原本還害怕擔心阿離會臨時發怒於他,把他下調到學生會女生部去做閒事的心思這會兒也沒有了,反而還被琉璃嶽喬這嬌滴滴的聲音弄得心裡癢癢的,只想將她好好的摟在懷中好好的疼愛安慰一番。
“琉璃,你別想多了,這可不是你的原因,我們學生會之所以能夠在神魔學院這麼多年不斷的淘汰了那麼多的學生社團和組織,堅強的傳承了這麼多年,就是因爲我們學生會一直以來的辦事宗旨和辦事精神都是一切以學院的學生利益爲重,要真真正正的做到爲學生服務,而不是走一些假大空看似很高尚,實際上去形同虛設的路線。”他這話說的可是響亮,只差沒有拿個喇叭或者是擴音器對著阿離的耳朵大喊上幾聲。
很顯然這話是說給阿離聽的。
李泉一瞅,發現會長現在的表情很不對勁,連忙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各拉住張遠和琉璃嶽喬的一隻胳膊,他勸說道:“張遠,一直以來你可都是一個聰明人啊,別因爲一點小事就衝動的犯了錯,到時候可沒有人再能救得了你了。”
李泉這話也很顯然是說過他聽得,這榆木腦袋要是連他這麼直接的提醒都還聽不進去的話,那他可就真是沒辦法,束手無策了。
張遠略微想了想,腦子裡沉靜了片刻。
他再擡起頭來看向阿離的時候,阿離也直直的看著他,目光之中盡是坦誠之色,毫無閃躲之意。
他突然就有點心虛起來。
你說人家一神魔學院的會長,她還能不知道學生會成立至今的宗旨和辦事精神是什麼嗎?這哪裡又輪得到他一個學生會底下,一個小小的部門幹部來對著會長指手畫腳,指桑罵槐的?
再說了,這屆會長看上去好像也並不像是個氣若怕硬的慫包樣,她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在這裡聽著他發完了這麼些個牢騷,張遠真心覺得還是聽不容易的。
就拿人家這心胸來說,一個女人尚且如此胸襟寬廣,那他一個堂堂大老爺們怎麼就這麼小肚雞腸的專挑牛角尖鑽呢?
想來想去,張遠還是覺得不妥,於是覺得給阿離道個歉,聊表歉意。
哪隻阿離壓根就不吃他這一套。
其實不是阿離不吃他這一套,她這個人向來都是對人不對事的,哪一個套路她都可以接受,但可以接受的前提完全在於這個人得是一個她心裡面能夠接受的人。
而張遠這個人,從今天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起,阿離對他整個人就只有兩個評價。
一是色令智昏,看到美色就把控不住自己的大腦和嘴巴,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顧及當前的場合和情況,太過於隨意了,這種人,不適合留在自己的身邊發展,更別說對他有什麼好印象了。
二是毫無主見,立場不堅定,特別容易受周圍人事物的影響,然後輕而易舉的就改變自己之前的想法和意見。說白了這種人就是耳根子太軟了,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什麼時候要是讓他坐上了學生會主席的位置,女朋友每天晚上睡在他的旁邊只要給他吹點耳邊風,沒準他就會毫無章法的來學生會亂搞。
這樣一個人,你說阿離對他的印象怎麼好得起來?
更別說留他在身邊做事了。
此人頭腦發達,四肢簡單,心機城府都屬於下下等。
阿離在心中分析了一番,極快對張遠下了定論。
她這要是一開始就對一個人印象不好了,那就算是他之後拯救了世界,阿離也恐怕是很難在改觀了。當然,她也從不會輕易的對誰蓋棺定論,所有不瞭解的事物她都會通過自己的途徑和辦法去真正的接觸和了解之後纔會下定義,而不是胡亂憑藉著第一印象和感官來判斷,那樣的行爲實在太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