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三皇子府
再次成了打雜的丫頭,對於廚房那些活計,顏璃可以說是駕輕就熟,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就她這燒火,洗涮,摘菜,雜活都做的來的樣子。她現在就是說,她是大越的皇后,可能都沒人相信,覺得她是癡人說夢,白日做夢說夢話。
當然了,她現在是個啞巴,也說不出來。也因此,倒是少了不少是非,因她是啞巴,就少了搬弄是非的嫌疑。悶頭幹活,從不說話,這樣的人到哪兒都不會遭人嫌,但也擋不住被人欺負。
“二丫,鍋涮好了嗎?涮好了去把泔水給倒了去?!?
看著那嗑著南瓜子,翹著二郎腿,猶如主子一樣對她下達命令的婆子,顏璃點點頭,什麼都沒說,擡腳朝泔水桶走去。
退一步海闊天空,就當鍛鍊身體了。
劉婆子晃著二郎腿,看著那又聽話,又不懂得反抗的啞丫頭,心裡很是滿意。
最初三殿下將她帶到府裡的時候,她還以爲三殿下會把她收到了房裡呢?,F在看來,完全是她想多了,三殿下帶她回來,純粹就是心善而已。
確定她就是丫頭的命,劉婆子使喚起來自然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劉婆子!”
聞聲,劉婆子轉頭,看到廣川,趕忙將手裡的南瓜子揣兜裡,麻溜站起來,臉上帶著討好諂媚的笑,恭敬道,“老奴在,管家您有事請吩咐?”
看著對她畢恭畢敬,卻暗地裡偷懶?;钠抛?,廣川也懶得多說什麼。
三皇子府已是自身難保,哪裡還有閒心給她們說教。
“二丫呢?”
聽到廣川問起二丫,劉婆子眼神閃了閃,隨著道,“二丫那丫頭不知道跑到哪裡偷懶去了,您老找她有什麼事嗎?”
“殿下有事傳她,你去把她給我找來?!?
“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劉婆子應著,快步朝廚房跑去,跑過去,看到正在清理泔水桶的顏璃,疾步上前,“二丫,殿下傳你,管家在前面等你,趕緊過去?!?
顏璃聽了,起身,還未站直,劉婆子就盯著她,沉聲道,“我告訴你,放聰明點,到了殿下跟前別給我亂講話。你要知道,三殿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在府裡多幹點活兒,那可不是替我做,而是在向三殿下報答救命之恩。所以,不要覺得不滿和委屈,你敢那樣想,就是恩將仇報,知道嗎?”
顏璃點頭,對劉婆子這番蠻不講理言詞,一副受教的表情。
看顏璃懂事,劉婆子心下滿意,“去吧!等回來,我拿桃子給你吃?!?
顏璃聽了,對著劉婆子笑笑,一臉感動的轉身離開了。
看著顏璃的背影,劉婆子撇嘴,對顏璃又滿意,又不屑,叫什麼二丫,應該叫二傻纔對。
顏璃隨著廣川朝著正院走去,走著,心裡有所思,走到屋內,看著坐在書案前的宇文卿,顏璃福身請安。
“起來吧!”
顏璃站起,聽宇文卿看著她問道,“認得字嗎?”
顏璃點頭,看看宇文卿面前的筆,拿起,寫下幾個字:認得一些。
宇文卿看著那幾個字,對顏璃的話,當即一點不懷疑。字寫的如此醜,定然也不會是那博覽羣書的人了。
不過認得一些就足夠了。
“你成了親了是嗎?”
顏璃點頭,沒有否認,因爲她在初次見到宇文卿時,已提及過相公這兩個字。所以,對成親一事,自是不能否認。而且宇文卿是醫者,對於她已非完璧之身一事,想來自然也是知曉的。
看此,廣川看著顏璃,心下有些意外,這丫頭看起來也不過剛及笄而已,沒曾想竟然成過親了。
“你相公姓甚名誰?”
顏璃聽了,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三個字:元世美!
看到上面的名字,宇文卿眉頭挑了挑,這名字倒是別具一格。不過,這麼令人耳目一新的名字,倒也讓宇文卿知曉了顏璃的相公並非大越名門,也是他從未接觸過的人。
若是接觸過他一定會有印象。而現在,任何印象都沒有,想來二丫的相公也是默默無聞之輩了。
不止默默無聞,恐怕還是個不通文墨沒又學識的,但凡有一點學識的人,都不會給自己取這麼個名字。
宇文卿想到初見顏璃時,她的那氣勢,懷疑過她並非小家小戶的一般百姓,而是有一定背景的人家。
但現在看她這字,還有她做活時熟稔的樣子。宇文卿覺得他應該是想多了。
不再深入探究顏璃的身世,宇文卿轉而問道,“你可知道大越梅山?”
顏璃點頭。
“你身上的毒是誰給下的?”
【一個叫謝齊的給我下的?!?
看著顏璃寫下的話,宇文卿皺眉,謝齊?!沒印象。
“你知道青易大師嗎?”
顏璃點頭,寫道:她是我師傅的師兄。
看此,宇文卿驚訝,“你是青禾的徒弟?”
顏璃點頭!
這也解釋了她爲何會用毒又略懂醫術,也解釋了她爲何會中毒了。因爲,聽凌雲講,青禾和已逝的青易,雖是同門師兄弟,但性格完全不同,也自來不睦。如此,她身上有青易置的毒,只要加上一點想象力,自然也就能解釋了。
因爲青易看不慣青禾,在臨終時就暗中讓人謀害青禾的徒弟,如此自然也就通了。
宇文卿盯著顏璃看了一會兒,什麼都沒再問,擡手讓她離開了。
顏璃走出屋子,低著頭,朝廚房那邊走去。
對宇文卿,顏璃當下還在猶豫,要不要對宇文卿坦白身份,現在還利害難辨!
坦白身份,宇文卿就算是爲了自己,也定會千方百計的傳消息回大越,讓墨昶知道她眼下就在西域,且處境危機,以盼墨昶帶兵前來,帶她回去,順勢也解除他的危機。
消息若是能順利傳遞到墨昶那邊自然是最好??扇f一,消息沒傳遞出去,反被宇文明截獲了呢?那,結果可就難料了。
所以,當下輕易不敢冒險。
顏璃這邊想著心事,不知有人對她已很是不滿了。
“姨娘,奴婢剛看到二丫那啞巴又被三殿下叫過去了。”一藍衣丫頭走進屋內,對著斜靠在貴妃榻上的嬌豔女子說道。施姨娘聽了,擡眸,涼涼淡淡道,“殿下傳她過去作甚?”
“這個奴婢倒是不知道,不過十有八九又是關切問候她的身體吧!”胭脂憑著自己的猜測道。
而這足以讓自來受寵的施姨娘心頭不快。
宇文卿自來憐香惜玉,親和仁善,這也是施姨娘一直以來最傾慕宇文卿的地方??墒?,當宇文卿將這憐愛用到別的女人身上,施姨娘自然的不舒服了,心裡就犯酸了。
特別是二丫那丫頭,雖然是個啞巴,口不能言,身份也低賤卑微。可是,擋不住她臉長得好呀。
宇文卿要是動了心思,也一點不奇怪。
“我們的主母是個什麼意思?”
施氏口中的主母,指的不是別人,自然就是三皇子妃了。
“皇子妃身體不適,眼下似無力,也沒精力顧及二丫這個啞巴丫頭?!?
施氏聽了嗤笑一聲,是無心無力呀?還是又想借刀殺人呀?
三皇子府的主母是個什麼性子,施氏可最是瞭解,那就是個笑面虎,慣會裝善良。
其實,當下局勢都這樣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講。這種情況之下,拈酸吃醋還有什麼意義呢?
理智如此,可心裡的火氣卻是壓不住。
施氏想著,眼睛瞇了瞇,反正都快死了,也許更是要怎麼暢快怎麼活著纔對。臨死之前,絕不能讓自己憋屈。想此,施氏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