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帶著雪蓮花,快馬加鞭的從京城趕回來。遠遠的就看到四爺站在半山腰上,手持弓箭,箭在弦,拉滿弓,箭頭直指王妃!
看此,武安心頭一驚,“主子!”
低呼中,看四爺果決放箭,看著那利箭乘著風勢,帶著絕對的力道朝著王妃飛去!
“主……”驚呼聲未完,只見那拿著火把立於王妃身邊的人,在看到長箭襲來時,毫不猶豫丟下手裡的火把,慌忙給王妃鬆綁,急速將她拉開,躲避那一箭。
看到這一幕,武安心頭不由跳了跳。這是害怕王妃出事,他們失了籌碼?還是……那根本就不是王妃!
在武安的猜疑中。潛伏在周圍,伺機而動的兵士,抓住機會,毫不猶豫迅速飛身而出。在他們因主子突然的一箭而驚慌時,斷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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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王妃,圍剿劫匪。
搏鬥驟然而起。
面對大批兵士,那些兇悍的匪徒顯的不堪一擊。不過轉瞬之間,既被拿下,控住。
“主子,那個人,不是王妃?!卑灿雷呦聛恚裆o繃,凝重,稟報道。
武安,武佑聽言,心口發沉。
四爺沒說話,擡腳往上走去。
“逸安王真是好大的本事,好狠的心腸呀!對自己的王妃竟然也能下得去手,我等草民實在是大開眼界,大長見識。”
聽到這叫囂聲,四爺不言,只是看向那立於一旁的女子。
穿著顏璃的衣服,梳著跟她一樣的髮髻,再加上差不多的身高,遠遠望去,真的很像顏璃??伤婚_口,四爺既知她不是。
雖然她刻意模仿了顏璃的嗓音,雖模仿的真的很像,但還是能聽出些許不同。
縱然聽出了些許不同,四爺心裡仍抱著希望,希望只是風太大,她太害怕,所以聲音纔跟往日不同。但,她就是顏璃沒錯。然……
【王爺,救我!】
然,這一句話,卻讓四爺心裡期待落空了。
在這種時候,很多人以爲喊出這句話好像是再正常不過,可那是因爲他們不瞭解顏璃的性子。
她會喊出餓了,也不會喊著救我。
這不是因爲她不怕死,只是因爲……她想讓他覺得她還好。
還有,她不會喊他王爺。因爲墨曦,他曾經責令她不許喊王爺,只喊王爺誰知道她喊的是哪個?!
四爺,相公,公子!
這纔是顏璃對他的稱呼。
感覺不是,一箭放出,印證心中懷疑。
但,這女人身上衣服確是顏璃的沒錯。那麼,就說明擄走顏璃的十有八九就是他們沒錯。只是,將人擄走了,現在人又不在他們手裡了。這是因爲什麼?顏璃自己逃脫了?還是……
四爺轉眸看向被兵士強制壓跪在地上的人,開口,“本王的王妃在哪兒?”
“逸安王都已經對自己的王妃放箭了,明明毫不乎她的生死,又何必在這裡裝模作樣?”被強迫跪在地上的莽漢,看著四爺滿是譏諷道,
剛剛綁在樹上的人確實不是顏璃??梢莅餐鯛斣谕耆床磺迕嫒莸那闆r下,還能放箭射殺。這樣的男人,不止是負心薄倖,還夠毒辣。
聽世人評說,還以爲他對顏璃多疼寵呢,結果也不過如此。所以,衝冠一怒爲紅顏都不過是裝模作樣而已。包括他剿殺江湖各大門派,打著尋找顏璃的名頭,也不過是給他自己的殘暴找的理由罷了。
“唔……”
胸口突然一痛,人不受控被踹飛了出去。
身體騰空,再次跌落,身體痛意襲來,猴頭溢出一抹腥甜。
“本王再問你一次,顏璃在那裡?”
“逸安王不是權利滔天,能耐很大嗎?有本事你自己去……啊……”
挑釁的話沒說完,血色四濺,人頭落地!
“四哥!”
“四弟!”
聽到這聲嘶喊,四爺轉眸,看著那些望著地上屍體悲痛,看著他悲憤的人。四爺視線逐一從他們身上掠過。最後落在那身體清瘦,模樣俊秀似白面書生的年輕男子。
看著他,擡腳朝著他走去。
四爺一步邁出,看有人臉色當即變了,是驚慌,是緊張,“逸安王,我等手裡有皇上赦免聖旨!聖旨大過天,你作爲王爺不能對我等……”話沒說完,脖頸上多了一抹冰冷。
看著落於自己咽喉的長劍,男人聲音頓下,看一眼手裡的聖旨,嘴巴緊抿,看來這聖旨於逸安王來說什麼都不是。
而他們妄想利用聖旨來壓制逸安王,奢望全身而退,終究是太天真了。
“需要雪蓮花的是你?”
四爺腳步站定,看著那清秀的年輕男子,沒什麼表情道。
“是!”男子沒否認,因爲他這一臉的病態,一看就知道是他需要用藥,否認都是多餘。
“王爺,我等擄走王妃也是迫於無奈。但我們並沒有傷害王妃的意思,我們只想討到雪蓮花,然後就放王妃離開?!?
拖著這孱弱的病體跟著過來,只因身體已快到極限,必須儘快服用雪蓮花來保命。而將顏璃帶走,直奔黑風寨是因爲,到了那地方他們或才能保全性命。
雖然黑風寨曾被四爺圍剿過一次。但地下那錯綜複雜的密道,卻並未被完全毀去。所以當時他們才得以在那裡面保全性命。
只是,那次他們僥倖躲過了一劫,這次卻難了。
“顏璃在那裡?”
面對四爺的追問,年輕男子搖頭,“不知!在臨近龍虎山前,有人從我們手裡將她們劫走了。本來我們有百十人的,現在卻只剩下二十多個人就是這個緣故。在與那些人爭奪廝纏時,都死於他們之手了。”
“王爺,我們知道擄走王妃,是罪該萬死!但,請王爺給我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們與劫走王妃的人曾交過手人,對他們自有印象,只要再次遇到,我們一定能認出他們來……”
話說的倒是挺好,但不過就是爲求活而已,
看著地上這一幫子該死之人,武佑擡眸看著四爺那冷硬的側臉,此時主子心裡的憤怒和時失落,不是他能感受到的。這一次未能找到王妃。接下來怕是真的難了。
找人的最佳時機,就是在那些人來不及逃走,也是在他們來不及將王妃藏起來時將人找到,纔是最好。
若是時間長了,等到他們躲起來又將王妃完全藏起來後。再找,可就難了!
大越疆土這麼大,縱然主子手裡兵馬再多,也不能將大越的每一片疆土都翻過來。
天大地大,茫茫人海,該去哪裡找?關鍵是,在他們尋找的時間,王妃又將遭遇什麼?實在難以想象!
皇宮
知曉龍虎山最後結果,皇上眸色悠悠,看來這是有人打定了主意要跟墨昶作對呀!
可到底是誰呢?
能從黑虎寨那些人的手裡將人搶走,又能在逸安王府護衛強勢的追尋下避開,逃離。這顯然不是一般莽匪能做得到的。
所以這人是誰呢?
太子,二皇子?不會是他們,他們縱然肖想墨昶手裡的兵權,也不敢貿然用這等粗野,一個不慎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辦法。
那麼,是墨曦嗎?
想想墨曦那狼狽保命的樣子?;噬蠐u頭,打消了這個懷疑。
若顏璃真在他手裡,在墨昶的刀將落在他脖子上時,他定然就拉顏璃來保命了,怎麼可能還會這麼憋屈的忍著。
皇家這邊手裡有強兵的人,有可能的人,皇上想了一個遍,也沒想出是哪個。
若不是皇家這邊的人,還有誰可能跟墨昶對上呢?趙家?
這猜疑出,隨著就被皇上否了。趙賢現在所想的應該是如何保住趙家的血脈不被滅絕,不會蠻橫衝動的向墨昶尋仇。
所以,應該也不會是趙家。
那麼,到底是誰呢?
皇上冥思苦想,發現毫無頭緒。
若墨昶野跟他一樣毫無頭緒。那,想找到顏璃可就更難了。
畢竟,有目標纔好攻打嗎?現在這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
尋找顏璃一直在繼續,四爺一直在等待。
等待找到她的消息傳來,等待劫持她的人向他提出條件。
然,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卻什麼都沒有。
顏璃至今杳無音訊,王府氣氛愈發壓抑,下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喘,就怕一個不慎惹怒了主子丟了腦袋。
“通伯!”
一四方小院中,武安看著正在收拾屋子的元通,擡腳走過去。
“你怎麼過來了?”看到武安,元通放下手裡的活。
“我來看看您?!蔽浒舱f著,將手裡的籃子放下,“皇宮送來的水果,都是你喜歡吃的。”
這冬天,瓜果可是稀罕物。
元通看了,扯了扯嘴角,“謝謝?!闭f著,壓下心裡波動,看著武安問道,“王爺怎麼樣?還好嗎?”
武安搖頭,“不是太好?!?
“王妃還沒消息嗎?”
“沒有?!?
這麼長時間了,還未將人找到,主子心情怎麼會好。
下去那麼多人人還是找不到人,王妃十有八九是被人圈禁了。若是這樣,或許也算是好,至少她還活著。
比起沒有王妃的蹤跡,武安現在就擔心找到王妃的屍體。
找不到人至少心裡還有盼望。若是找到了屍體,那……武安總是不敢往下想。
元通聽了,眸色厚重,深深的懊悔,“都是我失責。若不是我識人不清,用人不善,讓紫竹去整理內室。那麼,或許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如果當時主子和顏璃沒鬧彆扭。那麼,在顏塵一七時,主子一定會陪著她去。那樣,她怎麼也不會被人擄走。“通伯,這並不是你的錯。所謂知人知面難知心!你又不能看到她內裡裝的都是什麼,只是看她做事細緻用心,派她做內室丫頭也無可厚非?!?
元通搖頭,“不,是我的錯!因爲讓她去內室,我也是存了別的心思的。想著這丫頭長得娟秀乖巧,想著她若是能入了主子的眼,若是得到了主子的寵。日後,王府子嗣也能更加旺盛。”
子嗣!從來都是大事。
若四爺只寵顏璃一人,王府子嗣必然單薄。所以,爲了王府子嗣,元通一直希望四爺能多納幾個妾室,這樣才能多子多福。
然,沒想到他一念之差,卻造就了這樣的後果。
武安聽元通這麼說,眉頭皺了皺,嘴巴動了動,可看著他花白的頭髮,最終沒說什麼。
元通或許是一片忠心。但,終究是做了多餘的事。 現在主子只是讓他離開王府,並未要了他命,也是看在了過去的情分上。不過,經此一事,過去的情分應該也都已經用盡了。
主僕緣分,也已到了盡頭了。
逸安王府
你是蘿蔔,我是坑。我們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
我是米飯,你是菜!因爲有你,我纔有多姿多味。
你是鹽巴,我是飯!沒你,我沒滋又沒味兒……
四爺坐在書案前,看著顏璃曾寫給他的酸詩。那時看著,覺得她就是一隻豬,所以連寫的情書都看起來像菜譜。
之前看著各種無法入眼?,F在看著,也是一樣。
她確實是個沒文采的。
之前,看著這些,總想她多寫,直到她寫好。但現在,不愛寫,不寫也沒關係。
只是,他這樣說,她卻不會再高興的對著他笑。
想著,四爺緩緩閉上眼睛!
顏璃,你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