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漢朝大軍已行至娘子關外,即刻便要攻城。大帳之內,眾將官和軍師參戰兩廂排立,此番督討大元帥二君候關羽關云長端坐正中。只聽關羽道:“這娘子關十分的險俊,又是我大軍遠道奔襲而來的第一個關口,不入此關,想滅唐不過是黃梁一夢哪。我等不急于攻城,切不可中了漢軍以逸待勞之計。我們就在這關前休整兩日,養養精神。探報報說,這守關的并沒有什么重兵,將也不過是此處的舊將。似乎著,小唐童沒有增派一兵一卒。自以為據天險便可擋我于關外。哼,真真是無知的小兒。蚍蜉安可撼樹”。一旁的軍師副帥法正法孝直出列躬身,“二君候,在下以為不然。那唐童再無見識,也總不見得狂妄到大兵壓境,卻不加一絲防備的地步。依我看來,他們定是有個計謀在里面。我等輕敵不得”。大將軍劉封一旁也站列出班,“二叔父,軍師副帥講得極是。唐童必是設下巧計,張開口袋等我們鉆。而后扎緊袋口”,孟達在旁拽他的衣襟。劉封偷眼看看關羽面露不悅之色,止住言語,退了回去。孟達出班道:“二君候,列位,此處本無有我孟達講話的份。不過我斗著膽子也要說兩句。方才軍師副帥和劉將軍所言,看似說得通,其實滿不是那么回事”,孟達邊講這些話,邊得意洋洋地四下里灑摸,“眾位請想呀,他再有千般妙計,沒人,不是都白給嗎?掰著手指頭數數那小唐童跟前還剩幾個能派得出的兵馬。他大部的軍隊都在西北困著呢。我們也正是瞅準了這個時機才來攻唐的呀。西北戰事己讓他們疲于應付。至于這東面的并州晉陽自然已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依我看,大不必縮手縮腳”。關羽宿日里是看不大慣他搖頭尾巴晃的樣子,然聽這番話卻頗是贊賞,微微頷首。還不等孟達歸班,魏延魏文長也搶先出列,“軍師,大帥,孟將軍所講也正是我想說的。在下不才,愿討一支將令,做個急先鋒。先到那關前探個究竟”。魏延巴巴地望著關羽。這頭功萬不可讓與他人。張遼此刻已聽得不奈煩了,出列道:“二君侯,切不可操之過急呀。我看休整兩日是必要的,再多等些時日也不妨事。看看對方作何道理,我等再施對策。唐西面邊關戰事不是一兩天能結束的,我們與他耗上幾日怕什么呢。雖說是遠道而來,但還是在自己家門口呀。這冀州一帶物富民豐,大軍補給不愁。萬無冒險的必要呀”。孟達一旁接話
道:“張老將軍,莫不是唐營內也有足下的舊交嗎?”。一句話叫張文遠是又氣又羞。關羽也把丹鳳眼睜開,瞪著孟達,劉封忙上前解勸,“哎呀,張將軍,不要多心呀,只是咋日孟達與我談起老將軍的威名,說您是交友賽孟嘗,今天他卻不合時宜胡亂拋出。張老將軍海函哪”。孟達倒也知趣,上前一步,“老將軍,是呀是呀,我拙嘴笨腮,不會說話,您見諒吧”。一旁的左軍師張召張子布實在覺得生氣,手捻著花白的胡子卻一語不發。一旁的文憑張繡也十分地惱怒于孟達,卻都不屑于打嘴仗。
大帳上的情形看著有些奇奇怪怪的。這幾撥人是怎么都來到漢營的呢?劉封,孟達,張苞,魏延,姜維,廖化,自然是劉漢的舊臣,不必多言。且說那夏候淵,與張飛本是兒女親家。早年間就已投漢了。張遼在曹魏不敵蜀漢,大勢去矣的情形下,本欲舍身取義,卻礙于當年下邳草橋山勸說關二爺暫歸曹營之事,也俯身甘心在漢劉效命。只因當時關羽勸其降時有言曰,“文遠全不念漢營中還有我這個舊交嗎?”,不料倒被孟達取笑了。文憑乃是劉表舊部,幾番波折后歸曹。而今曹魏不敵劉漢,經人順說倒也忠心于原本就姓劉的漢室。張繡當年歸曹原本就是心有不甘,。在曹劉鏊戰之際,他便里通外國,一氣葬送了曹丞相的千里之志。再說那張召張子布,本是東吳的老臣,深得吳主的信賴,才有孫策遺囑與孫權,“外事不絕問周瑜,內事不絕問張召”。然而此位最是識時務的,早在曹操舉八十萬大兵南下之時,他就已力主降曹,保全生力,若不是孫劉聯盟赤壁大捷,子布老兄怕這次已是兩番曲線救吳了。
漢劉的江山可以說是占得了中國大部。今四川云南及兩湖荊襄一帶本是大本營,后統一了曹魏和孫吳的土地。本可說是一統唐堯,但平地里冒出個唐王朝來,霸于秦晉一帶,定都長安。因唐的西面是西夏國甘肅王的領地,北面有羌胡,鮮卑,匈奴等部落。自立國以來,便戰事頻仍。唐在其東面南面疆土卻可傲視漢劉,東倚娘子關之險峻,南憑黃河之天險。漢劉久欲滅唐,只待機緣。一個月前甘肅王約請漢室兩下里夾擊唐王朝。關羽因此領百萬大軍從東面來襲,以付邀約。隨軍帶著十員大將,便是劉封,孟達,張苞,夏候淵,張遼,文憑,魏延,張誘,姜誰,廖化,三名軍師為軍師副帥法正法孝直,左軍師張召張子布,和右軍師諸
葛瞻,這諸葛瞻乃是丞相諸葛亮的兒子。
關羽退帳之后,來在后帳,夫人澹臺氏接出來。說來似乎不合情理,哪有千里行軍廝殺疆場而攜家帶口的。連那虛榮賣弄的袁邵也不曾這樣處,況關公哉!這事卻是有個由頭的。要知道人家的心腹事,單需要聽這背后之言。關羽與夫人見過禮,在屋內坐定,侍女們端上酒菜。這二君侯現在倒是多了一個習慣,每日晚間要飲點黃酒,先前最喜女兒紅,現離著家鄉近了,忽想起山西代州的黃酒也是一絕,只是因釀制之時加了紅棗枸枉偏甜了些,不大合他的口味。但眼前若有,也可助他思鄉之興。誰料想夫人給二君候滿杯,道:“老王爺,請嘗嘗這杯中之物如何,可合你的胃口?”。關羽接過放至唇邊,問道:“王妃,這是代黃?”,興致大增,“不知夫人是從何得來?"。王妃笑笑,“王爺只管飲用吧,我就怕釀得不醇,不合你的味”。關羽吃驚非小,“怎么?是王妃親為本王釀造的?”。王妃點點頭,“自數年前在荊襄之時,聽說你甚喜故鄉之黃酒,我便四處打聽,尋找會釀岱黃的晉陽人。老天不負我的心愿,果然被我尋到了。便與他討教了秘方,這是我存了四五年的老貨了”。關羽甚喜,“難為王妃為我操勞,來,我也與你滿上,你我今日一醉方休”。夫妻二人對飲談心,其意融融。這澹臺夫人乃是關羽的第四位夫人,年齡小著不少。老夫少妻,十分地寵愛與她。她早年生下一雙兒女,俱已亡故了。關羽一世的英雄,子嗣本也頗多。而時至今日,年近古稀了,卻是膝沒有剩下一男半女,怎不叫人傷心。全靠著王妃的解勸和對一個漂流在外的女兒的找尋支撐著二君候的老精神。酒至酣處,老王爺不免又想起傷心事,口打唉聲,“王妃,不知”,澹臺夫人打斷道:“老王爺,你切不要旁神了。軍中大事,已經夠你勞碌了。尋找女兒的事我自會安排。不然我也對不起我那好姐姐”。她那好姐姐便是梅嫵兒的親娘梅尚荀,也就是關羽的第三位夫人。可惜是個命薄的人兒,生產嫵兒時就身歸那世去了。嫵兒的外公梅老先生乃是一位避世的高人。眼見天下紛爭,不得寧日,又痛惜自己女兒死去,留下一個有爹沒娘的孩子。生怕這孩子不是沒人疼就是戕于戰禍,于是夜入候府,將嬰兒盜走,帶回自己的家鄉晉陽并州府,養育之并以祖孫相稱。此時間關老王爺要尋找的便是正奔漢營而來的梅嫵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