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興陽縣之前,我跟紫蝶一起來到荔枝園,目的當然是為了尋找高耀留下的寶物。
進入荔枝園后,我就直接走到叢生竹前,然后把每一根竹子都從頭到尾敲過遍。紫蝶問我在干什么,我笑著問她是否記得高耀那本手抄《易經》最后一頁上寫著的“敲”字。
其實這個“敲”字是高耀留給子孫的暗示,他的子孫如果能認真看這本《易經》,再細心想想就能知道,其實只要像我這樣敲敲打打,便能找到他留下的寶物。
“你這樣真的能找到嗎?我可不覺得高耀能把東西藏到竹子里面……”就在紫蝶說這話時,我敲到一根發出悶響的竹子,便向她笑道:“現在不就找到了。”隨即拿來砍刀,準備把這根位置于叢生竹中央位置,極為粗壯的竹子砍下來。在砍竹子的過程中,我跟紫蝶說了一個有趣的故事——
清朝年間有一個狡猾的毒販利用竹桿偷運鴉片,他所用的方法是在幼竹的竹桿上破開一道小縫,把鴉片藏進去,然后就讓竹子自然生長。這樣被破開的小縫就會緩緩合上,過上一段日子就完全看不出曾經被破開過。這時候,毒販就會把整根竹子砍下來當作竹桿運送,以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有一次,毒販在運送藏有鴉片的竹桿時,遇上官府的搜查,帶頭的是一名抽旱煙的官員。毒販也不是第一次被搜查,所以并沒有在意,認為對方不會發現他把鴉片藏在竹桿里。
可是,帶頭的官員竟然用煙桿敲打藏有鴉片的竹桿。雖然他只是為了把煙桿里的煙灰敲掉,但這可把毒販嚇壞了。就算官員不知道竹桿里藏有鴉片,給他這樣一直敲下去,早晚會發現異狀。所以,毒販趕緊上前給官員塞錢。
官員雖然不知道毒販的秘密,但對方給自己送錢,當然不會拒絕。之后,他每次重施故伎,毒販都會立刻把錢財送上。“敲竹杠”一詞就是這么來的……
把故事說完后,粗大的竹子也已經被我破開,里面果然藏有東西。那是一個油紙包,只有手掌大小,封口用蠟封存得十分仔細。我把油紙包從竹桿里取出,感覺十分輕巧,一時間難以猜度里面裝著的是什么寶物。
我小心翼翼地把油紙包打開,心中充滿期待,到底高耀給子孫留下的會是什么寶貝呢?可是,當我把油紙包完全打開時,所有的希望及期待全都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失望。
紫蝶的心情跟我也差不了多少,看見從油紙包里取出的“寶物”便眉頭緊皺,不滿地罵道:“怎么搞的,這就是高耀所說的寶物嗎?”油紙包里就只有這兩樣東西——一張黑白相片和一封信。
相片是一對男女的合照,在影樓里照的,我想相片中的兩人應該是高耀和四婆。信是高耀寫的,內容是給子孫的遺訓。
原來當年黨琨戰敗后,敵方軍閥找到了地道所在,并把里面的寶物全部帶走。高明后來雖然把地道翻過遍,但連一件值錢的東西也沒找到,當然也沒有寶物留傳下來。
高耀自從為高強選村長一事散盡家財后,受盡兒女的冷眼,他深知五個兒女都是不孝的人,怕自己死后四婆會有一個落泊的晚年。于是他就設這個局,把他跟四婆的“無價之寶”——他們第一張,也是唯一的一張合照藏在竹桿里,希望借此能使子女孝順四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苦心不但沒能使四婆安度晚年,還使自己的三個兒女死于非命。
返回省會后,我去探望過菲菲的母親高順,她的情況的確很嚴重,必須盡快做手術,可又無力支付高昂的手術費。
我跟老大談及此事,在他默許下將此事告訴一位在報社任職的朋友,讓對方報道此事并為高順籌款。當然,報道的重點只在于高順的困境,對于發生在千汶村的一幕幕詭異事件只字不提。
梁政走進廳長辦公室時,廳長便把話筒放下,并對他笑道:“老花剛打電話來跟我報喜,他閨女現在已經是所長了。”
“紫蝶這么年輕就當上所長了?”梁政先是一愣,但隨即便笑道:“還好她那兒是個貧困縣,要是在別的地方,恐怕會被冠上‘史上最年輕的女所長’的頭銜了。”
“就算真的那樣也沒關系,她的成績是有目共睹,先在沖元縣偵破『奸』尸案,調到興陽縣后又破了宗大案子。雖然這兩宗案子都有小慕幫忙,但她也吃了不少苦頭。”廳長頓了頓又道:“說起來,小慕這次的功勞可不小,要是我們一點表示也沒有,會不會太過分了?”
梁政輕描淡寫地說:“這小子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斤斤計較,而且這次是他自愿去幫忙的,所以你就不用為此費心了。”
“有個淡薄名利的下屬還真讓人羨慕啊!”廳長無奈苦笑,隨即遞上一份檔案又道:“好了,這些事我們有空再談,現在先談另一宗案子。”
梁政接過檔案并打開念道:“洛克生物塑化有限公司一員工報稱宿舍鬧鬼……”他突然眉頭略皺,向對方投『射』疑『惑』的眼神,不解道:“我并不覺得這宗案子有何特別之處,不就是有人自稱見鬼了。這種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大多數只是報案人神經過敏而已,根本用不著浪費警力調查。”
“如果單純是報案人自稱見鬼,當然用不著為此浪費時間,更不可能放到我的桌面上。”廳長『露』出嚴肅的神『色』,“報案人的工作單位不久前出了一宗命案,而且你知道這家單位的工作『性』質嗎?”廳長示意梁政繼續查閱檔案。
梁政仔細一看,馬上叫道:“竟然會有這種企業!那里不就遍地都是尸體?”
廳長輕輕點頭:“在這單位里也許見尸體比見活人還要多,按理說單位里的人膽量不會小到那里去,若只是捕風捉影的小事,不可能會向警方求助。”
梁政思索片刻后便『露』出好勝的笑容:“這家企業很有意思,這宗案子一定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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