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香想到白天失蹤的后果,她心里就不由發冷,再次坐倒在海水里,一聲一聲地呼叫著白天。
曾如水去杭州府城辦事沒有遇到任何困難,只是在進入錢塘江,發現船夫的尸體時,她才碰到了麻煩。首先是船上的船夫拒絕再和她合作,不再租船給她;其次是船夫們要求賠償,因為三艘船全是杭州府城一個錢姓船主所有。曾如水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死了人,丟了船,她確實應該賠償,但更重要的是白天和方香不見了。曾如水答應船夫們的賠償要求,提出先找到人再說,要是找不到人,別說賠償,她還要告船夫們謀財害命呢。船夫們也沒有奈何,
事情確實像曾如水說的一樣,客人不見了,船夫死了,必須找到失蹤的兩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否則船夫們就說不清楚。有一點讓船夫們放心一些,船上六個船夫全都死了,客人不見了,船夫們即使有責任,也不是謀財害命這種要命的責任,也許是出了強人,搶劫殺人,他們也沒有辦法,他們不是鏢局,是船東、船夫,保護不了客人。船夫們又再次跟曾如水合作,沿江下放,尋找白天和方香。
船很快找到了,還意外地打聽到方香換乘大船出海的事。曾如水對方香的所作所為大‘惑’不解,更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殺害船夫,又不等自己先一步出海。曾如水不敢承認是方香殺人,只說是強盜搶劫,也許方香怕了,帶著人走了。不過,賠償的事她沒有推辭,把身上所有的銀子賠償給船夫,這才把船夫們打發了。
曾如水本想再租船追上去,身上卻沒有銀子了,一切只能想一想。這事也沒有難住曾如水,她在江湖上跑也不是一兩年了,人也極富智慧,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想到包云云家,立即決定在包家身上打主意。曾如水走進包家,謊稱包云云給人抓去了,需要銀子贖人。包家男主人不在,只有‘女’人,又見過曾如水,便沒有懷疑,按照曾如水的要求,給了曾如水一萬兩銀子。曾如水有了銀子,再不耽誤時間,立即租船出海。
曾如水的運氣不錯,租到一艘專‘門’跑沿海的中型客船。船老大是一個壯實中年漢子,有兩個伙計,是船老大的兒子。這三父子姓鐘,父親四十歲多歲,大兒子二十幾歲,二兒子十**歲,都是一身銅皮鐵骨的好漢子。本來,鐘老大不想急著入海,因為明天就是‘潮’神生日,船到入海口必然碰到海‘潮’,容易出事。曾如水不管這些,現在多等一天她也受不了,必須盡快找到方香和白公子。鐘老大受不起曾如水的銀子攻勢,兩個兒子又為曾如水的美‘色’所‘迷’,他們父子三人就只好陪著曾如水闖海‘潮’了。
船行在錢塘江,風平‘浪’靜,一切安好。曾如水站在船頭,看見這江天一‘色’的美景,不由把心中的焦急放下,對陪在她身邊的鐘家老二說:“鐘二哥,你們每天生活在海上,真是享福!如此美景,在陸地上一輩子也別想看見。”
“曾姑娘,你別看現在風平‘浪’靜,等遇到風‘浪’時,你可別嚇得哭才好。”鐘老二身高體壯,人才一表,一件白褂子穿在身上,根本就掩蓋不著他那一身鐵鑄一般的肌‘肉’。
“我聽人說過,可能確實像你說的一樣,但我相信有一個人一定不會怕什么海‘浪’。對了,鐘二哥,你的水上功夫好不好?”
“姑娘小看我鐘二?”鐘老二有些受辱的感覺,立即不高興地瞪著曾如水說。
“鐘二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問鐘二哥能夠在水里閉氣幾天?”
“幾天!姑娘,人可不是魚。人能夠在水里悶上一柱香的時間,整個東海,以至南海,已是可以讓漁民們供奉的海神了。”鐘老二有些好笑地說。
“真的,人不能在水里住上十天半個月?”曾如水大為不信地問。
鐘老二聽曾如水這樣說,心里還真的有些奇怪,不清楚這個膽敢獨身闖海的姑娘,是真的無知還是另有原因,盯住曾如水,想看一看曾如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曾如水并不是對人在水里能夠閉氣多長時間沒有認識,她自己就知道她在水里閉氣絕對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只是白天給她的影響太大了,她還以為一個練過的人,像鐘家三父子,在海里討生活,水功應該很好,即使不能像白天一樣在水里一住二十多天,在水里閉氣一兩天應該可以,這才問出這樣一個幼稚的問題。
“姑娘,你見過能夠在水里閉氣十天半個月的人嗎?”鐘老二還真不相信有人能夠在水里閉氣十天半個月,認定曾如水是無知,忍不住嘲笑曾如水。
曾如水對鐘老二的表情很不高興,臉‘色’一沉說:“我不但見過,還認識他。告訴你,他就是給人刺上幾刀幾劍,再綁上石頭丟進江里沉水,泡上二十幾天,也許更久,他都不會有事。前不久,他就是給人刺了一劍,又綁上石頭沉入富‘春’江,足足有二十多天,身上長滿了水藻,他一樣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人又不是魚,在水里悶久了,沒有空氣,一定會死。”鐘老二也是一個認死理的人,脖子一扭,臉紅氣粗地大吼起來。
“不信,等我找到人就讓你相信。”曾如水絲毫不讓地嬌叱。白天對她來說,那就是天,就是她的心肝,就是她的一切,可不容鐘老二抵毀。
“我就不信。打死我也不相信。我的水功也是好的了,也只能在水里閉氣盞茶時間。”
“那是你沒有本事,還想充好漢。”
“你——”
“老二,怎么好和姑娘吵起來。”鐘家老大臉上也有些風霜,看去穩重多了,一身鐵鑄身體,真是閨中‘女’兒夢中情郎。
“哥,她吹牛,還說我沒本事。”鐘老二大怒,只是不好向曾如水發作。
“你放屁。你自己沒本事就算了,還說我吹牛。”曾如水也不想讓步,針鋒相對地嬌斥。
“你——”
“老二住口。”鐘老大喝止鐘老二,轉向曾如水,緩了緩語氣說:“姑娘,我家老二多有冒犯,尚請姑娘原諒。”
曾如水不是一個過分的人,要是這事不是說的白天,她根本就不會跟鐘老二認真,現在聽鐘老大這樣說,她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掃了余怒未息的鐘老二一眼,苦笑著說:“是我不好,不應該硬讓鐘二哥相信我的話,還口不擇言地傷害鐘二哥。”
“姑娘太客氣了!老二,向姑娘陪理道歉。”
“大哥,她吹牛還要讓我給她陪理道歉?”
“住嘴。姑娘是客人,讓你道歉你就道歉。”
“且慢。”曾如水可不想背一個吹牛而又強人所難的罪名,接著說:“鐘大哥,鐘二哥,我首先申明,我沒有吹牛。我確實見過有人在水里閉氣二十多天,還是在受傷的情況下,身上給人綁著石頭,沉入江底。我以為你們在海上討生活,水功一定好,這才問一問,并沒有吹牛。鐘二哥不相信是一回事,我可沒有吹牛,這又是一回事。”
“咳咳,姑娘、姑娘這話確實難以讓人相信,難怪我家老二失言,不過姑娘說得如此肯定,自然是確有其事了。”
曾如水聽鐘老大如此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再想到他們不過是一般船夫,便沒有興趣和他們計較了。不過,曾如水為人雖然平和,因為美麗,自小受人贊頌,養成驕傲的個‘性’,她也不肯輸這一口氣,眼珠一轉,也有主意折服鐘家兩個男人了。
“鐘大哥,你的力氣怕不小吧?”
“姑娘的意思——”鐘老大可不比鐘老二,‘性’格穩重多了,話說一半就留給曾如水自己把她的意思說明白。
曾如水不想放過折服鐘家兄弟的機會,直截了當地說:“我想跟鐘大哥你比一比力氣。”
“你——你和我大哥比力氣?”鐘老二忘記了生氣,大為不信地接過話去。
“如果二哥不服氣也可以參加。”
“咳,姑娘真會說笑!不過,船上無事,老二與姑娘較一較力氣也行。”鐘老大也不服氣了,只是不好出手,讓老二出手。
“哥,我不跟她比。”
“怕輸不比也行。”曾如水嘲笑說。
“我會輸給你?”鐘老二又生氣地大叫大嚷起來。
“二哥不用生氣,有本事我們就來比一比。”
“好,比就比。比什么?”鐘老二忍不下這口氣,何況曾如水又是一個他很想親近的姑娘,可不想給曾如水看扁了。
“就掰手腕子吧。”曾如水早有主意,輕輕松松地說。
“好。就試一試。”鐘老大也來了興趣,在一邊起哄。
曾如水也不多話,立即伸出她的纖纖‘玉’手給鐘老二。鐘老二沒有接曾如水的‘玉’手,只是盯住那只如‘玉’一樣潔白的手,如箸一樣纖細,沒有骨感,美得讓人別說去掰它,握一握也怕把它握壞了。所以,鐘老二只是盯住那只手,沒有去接,暗自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