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之還了一禮說:“白公子不用客氣。花兒,好好招呼白公子,如果有什么需要,自己回院子里來取。”
“師公,你們去吧,我知道。”
梁平之三人進院子里去了,白天并沒有立即動手查看黃衣蒙面人,也沒有問王青花,反而站在那里,望著梁平之三人消失的方向,一付若有所思,又或者覺得梁平之三人有些什么地方不對。
“公子,你看俺師公、師父他們做啥嘛?”王青花看白天有些發呆,她師父三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了,白天還專注那個方向,很是不解。
“噢唔,你回去找一盞燈,一把小刀來,但不必給你師父他們說什么。”白天醒悟過來,想起他要做的事,決定先看一看這些黃衣蒙面人,再說問王青花的話,反正王青花又不會走。
“做啥,要殺他們你可以用劍嘛?”
“快去吧,天亮以后我就要走了。”
王青花聽白天這樣說,可不敢耽誤白天的時間,展開身法,沖進院子里去了。白天找了一處有石桌石凳的地方,又搬來兩張石桌子,合成一座臺子,再抱一些枯樹枝來,在左右前后各堆了一堆柴火。剛才把事情做完,提過一具黃衣蒙面人的尸體放在石桌子上,王青花就回來了。
“公、公子,你做啥子?”王青花看白天這樣,可嚇了一跳,驚慌地問。
“刀呢?給我掌燈。”白天沒有看一眼王青花,伸出手去要刀。
王青花乖乖地把三把小刀放在白天手里,一把是匕首,一把是廚房用的雕花刀,一把也許是她師父用來修理指甲用的指甲刀。白天注意了一下,示意王青花把柴火點燃,回身向石桌子上的尸體頭上動刀。
王青花看見白天的動作,確信她的想法沒有錯,大驚,嬌叱:“公子,你做啥?他已經死了,你不能再破壞他的尸體了。”閃身攔住白天,不讓白天去動黃衣蒙面人的尸體。
“我是有用,你別管。好好掌燈,給我照明。”白天沒有注意王青花,隨口解釋一句。
“你——你不是這樣的人。”王青花看白天沒有聽她的話,好像很失望,有些不認識白天了,說話都有些語不成句。
白天這次看出王青花有問題了,停下手,轉身盯住王青花,看她一臉失望的表情,心里不由有些難過,想了想,以鄭重的語氣說:“我是為了查一查他們是如何受制于鐵劍門的,以便配制解藥解救被鐵劍門下迷藥控制的人。此舉關系到能否摧毀佛光會,以清武林,你不但不應該誤會,還要好好掌燈,替我照明,別亂說亂動,影響我辦事。”
“我——”王青花有些不信,但也沒有再反對,白天留給她的印象太好了,白天做的事沒有一件是不對的,現在白天給她說清楚了,她即使再不相信,也只能暫時相信白天的話。
白天不及再管王青花怎么想,回身用匕首破開尸體的頭顱,將頭顱里的腦子取出來,拿在手上,仔細查看腦子有什么問題。尸體的腦子不像正常人一樣呈黃白色,顏色有些深,除此之外沒有異樣,更不要說有什么地方腐爛,或者變形,其重量、大小,跟書上說的基本相同。要說這些被藥物所害的武林人物,腦子與正常人相比,僅僅是色彩變化的話,白天還真的有些不相信,可惜白天并沒有看見過正常人的腦子,只是在書上看見過介紹,現在他還不能肯定這個腦子是不是因為顏色變化,這才失去了正常人腦子的作用,也只能存疑。要是真像他所想的一樣,那么這種變化就讓白天有些迷惑不解,鐵劍門的藥物真的值得白天下心研究,也許才能夠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怎么會呢?”白天長嘆一口氣,自己都不滿意他的發現,無法可想的情況下,只能再看下一具尸體,看別人的腦子是不是跟這個人的腦子一樣,也是顏色變化。
“公子,你要全都看完嗎?”王青花看白天又提起一具尸體放在石桌子上,臉色更是發青,忍不住問一句。
白天聞聲向王青花看去,看見王青花一臉青色,好像心里極為不舒服,一付就要暈倒的表情,想到王青花雖然是一個武林兒女,總是一個姑娘,看見這些,怕不會像他一個男人一樣,有承受的心里能力,不忍心讓王青花在旁邊掌燈:“你一邊去吧,少看一些也好!”
“不,俺——哇!”王青花一句話沒有說完,風也似地轉身,如天河倒瀉,大吐起來,看她的樣子,還真的不宜再看白天做這種事了。
“你干脆回去吧,這里的事我自己處理。”白天心里真還有些不相信,這個身材高大的姑娘可不是這么嬌氣的,本來還以為她心里不好受就不得了,沒想到她還吐了,心里不由冒出一句話:“女人總是女人,再堅強的女人還是嬌氣的。”
“不——哇——俺——”王青花想說什么都說不出來,一開口又吐,讓她不能不蹲下去,埋頭大吐特吐。
白天看著王青花這么難受,上前接過王青花手里的燈,撿一把劍插在旁邊樹上,再將燈放在劍葉上,這才回身伸手給王青花拍拍背,暗運功力幫王青花順氣,讓王青花好過一些。王青花也許感覺到白天的手在她背上輕拍,心思轉移,嘔吐很快就好得多了。白天看王青花不吐了,也不跟她多說,又回身去查看那具尸體的腦子。
白天打開這具尸體的腦子,所見還是跟第一具尸體相同。,這就讓白天不能不相信,這些尸體的腦子顏色變化,也許正是他們跟正常人腦子不同的地方。但問題又來了,是什么樣的藥物引起這些尸體的腦子變化呢?又怎么把這些腦子的顏色還原呢?白天想是這樣想,卻不相信鐵劍門用來試藥的人腦子顏色變化就達到了鐵劍門所要的效果,其中必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些人的腦子也一定有些不同,絕對不會都是一樣的。
白天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把六具尸體腦殼全都打開,查看所有的腦子,結果還真給他發現這些尸體的腦子顏色還真的有些差別,雖然都是黃白色的,濃淡則有差別。白天認為,這也許是鐵劍門在用這些人來試藥時,所用藥量不同,這才造成現在腦子顏色不同,也證明了鐵劍門能夠搞出現在這種迷藥,確實下了不小的功夫。但是,白天還是沒有發現這些的腦子有什么損壞,好像真的是腦子顏色的變化,這才達到迷藥的效果。
白天有些不服氣,直起身來,目光掃向旁邊那六個被他制住的活人,很想破開一顆活人的腦子看一看。
“不。公子,他們還是活人。”王青花對白天很不放心,好像一直注意著白天,此時發現白天有向活人腦子動手的傾向,立即驚叫起來,跑上前來,攔在那些活著的黃衣蒙面人面前。先前她還退得遠遠的,給自己派了一個添柴的職務呢。
白天看王青花這樣,心里有些好笑,盯住她審視一下,微笑著說:“他們最終還是會成為死人。”
“他們現在不是死人。”王青花一點也沒有讓步的意思,還張開手臂,攔住白天。
白天卻是愣了愣,自語似地說:“也許我真的應該看一看活人的腦子,否則搞不清楚人腦是怎么起作用的,這些尸體的腦子顏色變化更是一個謎。”
“公子,不行。俺不準你變成一個壞人,你只能做一個好人。”王青花聽了白天說的話,接過話去大聲說。那意思好像在宣示,在她心里,白天就是她的好人。
白天聽王青花這樣說,心情不由一松,倍覺舒坦,至少他在王青花的心里,還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只是情勢所迫,他真的需要看一看活人的腦子,特別是這種被鐵劍門破壞了腦子的黃巾蒙面人的腦子。
“青花——誰?出來。”白天正想跟王青花解釋一下,心里感覺到有人偷窺,正是先前泰山派那三人離開的那個方向,先前他就發現那個方向有些不對,似乎有人,靜靜地查了一下,沒有發現什么,王青花又打斷了他,這才放棄了,這時候再次發現那里有人,立即轉身向樹林里喝叱。
“哼,好瘋狂的東西!”樹林里有人以輕蔑的語氣冷笑說。隨之,樹林里走出一個中年壯漢,一身靛藍短打扮,手腳褲管高高挽起,隨手執著一根小樹枝;頭上一塊白頭布,好像在給誰戴孝;一張冷冷的臉,性格堅硬的五官,讓他看起來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白天沒有開腔,更沒有為這個中年大漢的話所動,只是靜靜地盯住這個中年壯漢,看他一步一步,堅實而沉重地走過來。
“小子,你他媽的太過分了吧?人都死了,你還這樣糟蹋尸體,你跟這些尸體有什么仇?即使再深的仇恨,一刀砍了,什么仇都可以消了,你他媽的卻還把這些人的頭破開,抱出腦子,做什么,想吃人腦子?”中年大漢的話說得更惡毒,要是白天一個回答不好,白天就真的要讓他說成吃人腦子的惡魔了。
“呸,你才吃人腦子!”白天沒有開腔,王青花已經接過話去,一付就要出手教訓這個有眼無珠的莽夫的表情。
“嘿嘿,小女娃兒,剛才看你還有點人性,沒想到你還為這個無恥的瘋狂小子說話。”壯漢瞪了王青花一眼說。
“你污蔑俺天哥,俺當然要為俺天哥說話了。”王青花理直氣壯,沒有被中年大漢的氣勢所嚇倒。
中年大漢沒有理會王青花,轉向白天,盯住白天審視片刻,又掃了一眼石桌子上的腦子,這才冷笑著說:“這是什么,不是人腦?你們抱出來做什么?”
“閣下,這事很明白,你看了也不是一會兒了,不用我多說了吧!你大概是跟著我來的,或者是聽到這里有打斗聲來的,修為還真不差,我還以為是什么夜鳥,沒想到是閣下。”白天不想給中年大漢機會,先給中年大漢指出來,讓他沒有話說,否則真跟中年大漢扯不清楚,如果這個中年大漢是有為而來,那就更應該先讓這個中年大漢沒有發揮的余地。
中年大漢被白天指出來,有些意外,又盯住白天審視好一陣。白天沒有再解釋,任他打量自己。王青花也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同,沒有多話,打破三個人之間的凝重氣氛。
“你小子也不應該這樣對待死了的人吧?”中年大漢聽出了白天話中之意,還不想放棄。
“我是另有目的。”白天也需要解釋一下。
“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