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集中所有注意力,檢查從這里開始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條縫隙,絕不能讓任何一具何羅尸從這里跑出去,別忘了要清點尸體,我們一定要找夠7個這樣的東西?!?
洛空話音落地,我們也開始查看地洞下方的每一個地點。
細細地看,慢慢地走,在我們確定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地方后,腳步已經走到了土隧道的入口處。
將手中的火把伸向土隧道,“啊嘶!啊嘶!”叫聲迭起,看來先前躲避火光的何羅尸并未走遠,它們并未放棄那個能讓它們離開地底的洞口,全都逃至這里伺機出逃。
沒等洛空他們仨有所反應,我已一縱身拿著火把躍進了土隧道中。
我忠實地執行著聽風者應該遵循的操守,從古至今一直作為開路先鋒存在的聽風者,用不著別人提醒就該知道自己的位置與職責。
身后只有腳步聲在響,我貓身向前幾步,就聽土隧道的另一端傳來“啊嘶,啊嘶!”的叫聲,聲音很亂、很燥、很憤怒。
“離我遠點,保持距離?!辈桓一仡^,我雙目注視著前方一邊小心移動一邊高聲喊道,我不知道我身后跟著的是誰,不過不管是誰我都要提醒他們安全距離的重要!
這次可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我們就有可能如同我們的父輩一樣徹底地從這片土地上消失,所以,我必須提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來注意火光后黑暗中隱藏的危險,傾聽那些何羅尸跳躍移動發出的聲音。
我忽地覺得我在來時的汽車上浪費的時間太多,我真的應該如寂渺安排的那樣,只管閉眼睡覺養神才對,偏這一路我一直裝睡,我究竟浪費了多少可以讓自己完全恢復精力的時間!
身子繼續前進,我的手不時地觸碰著隧道干燥的墻壁,昨天夜里,對這環境我還沒什么感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只覺得這怪魚攀爬過的墻壁實在是有些惡心。
不敢回頭,我的雙眼始終緊盯前方,生怕前方的道路上會猛地竄出一只不想活沒被火、亮光驚嚇住的何羅尸,當我的雙腳終于走到土隧道的出口,額頭兩邊的汗已如蒸桑拿般嘩嘩地順著臉龐、脖頸向下滴答。
使勁吞咽了下口水,我先將火把伸出洞外燎了燎,這才小心翼翼地躍至地面,我不想大家有事,不想自己有什么失誤,我不想當所謂的英雄,更不想姥爺因我失蹤再經歷一次漫長久遠的等待。
那似乎永無止境的等待。
幾道風亂竄的聲音我聽得一清二楚,向著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那原本被我和小桂壘好的石墻已經破出一個大洞,石磚凌亂地散落在石墻下面。
守在土隧道口,我緊張地戒備著,當洛空他們一個個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面前,我才真正放下那一直提著的心。
寂渺一出隧道,便將小木頭楔入隧道出口的石縫中,將它牢牢釘在隧道出口的上方,以此為支點,將隨身攜帶的電筒掛在上面,用強光封住洞口。
石室內干干凈凈,想來我們手中的火把、電筒光將何羅尸逼回了墻壁那邊的石坑,向著已經破開的石墻指去,我雙手交叉做了個極其危險的手勢。
看了寂邈一眼,我將自己的手電筒扔給他,讓他別在身上,這黑黝黝的地底,我們將要面對的這些東西最怕的是光與火,初生出來的怪物,它們的眼睛根本受不了火光的灼熾。
寂邈接住電筒,臉色驟變,用手勢質問我手電給他我自己怎么辦?我打手勢告訴他,我的速度比他快,不用擔心,更何況黑暗中電筒能幫我很好地找到他們三個的位置,他猶豫了下再沒打任何手勢。
洞口就在眼前,我們一步步慢慢地靠近,貼近洞口,我示意大家都屏住呼吸,好讓我能聽清里面的聲音。
氣流亂的讓我心煩,“噗噗”?的聲音也是不絕于耳,為了不讓任何外在的東西擾亂我的判斷,我閉上眼睛仔細傾聽氣流的流向。
呼吸,像呼吸一樣的聲音從我頭頂上方傳來,沖身后的三人打了個穩住的手勢,我輕輕將火把從破洞中伸出,火光中,伴隨著“啊嘶”的怪叫,一道影子從我頭部上方的位置向著怪坑方向跳躍而去,想來,剛才它就貼在石室外的墻壁上。
洛空一把拉住我的衣服,雙眼示意我不許進去,我只好蹲下身子繼續聽石坑中的動靜。
太亂了,怪坑的方向氣流亂得非同尋常,而這只不過在我跟小桂離開不到24小時,背后冒出一層冷汗,盡管我的心在提醒我這時候不能亂想,可是我的腦子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著,倘若上一次我和小桂遇到這種情況......
可能看出我臉色有異,洛空貼近我耳邊輕語道:“怎么樣?”
咬了下唇,我看著他說了句實話:“很多!”
洛空向著小桂、寂邈看去,小桂緊皺眉頭,寂邈則低聲說道:“必須燒了這里,留下這些東西這里以后鐵定不太平。”
“做個*給我?!蔽覜_著寂邈說道。
寂邈蹲下身子打開背包開始準備,我則面向石坑繼續傾聽里面混亂的氣流聲。
這些怪魚害怕火和光,即然它們一直寄生在人的頭顱里,破皮而出的它們視力也一定如同初生的嬰兒一般尚未成長成熟,那么它們的聽力,只怕也是如此。
我忽然覺得我們分析的何羅尸可能有些疏漏,破皮而出的何羅魚只怕如人類嬰兒一般,到了該出生的時候,它們就會自然而然地分娩而出,破皮,是何羅魚的分娩方式。
人類嬰兒分娩而出時相當脆弱,何羅魚也是如此,正因這樣,洞口處那只脆弱還沒有發育生長完全的何羅魚,才會在電筒光照的刺激下丟掉它借以寄生的尸骸。
想到那只潛伏在洞口僅憑掉落的聲音就撲向寂邈的何羅尸,還只是聽力未發育完全的怪魚,我真的擔心當這些怪魚一個個完全成熟后,我們是否還能對付得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