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邈、洛空、小桂都變得沉默,我也是心里一陣絞痛,想想都是一路人繼續瞞下去真沒什么必要,我看著蘇蘇開口說道:“因為一直不知道你是誰,所以有的事才不會跟你說。”
向著洛空、小桂、寂邈瞟去一眼后,我扭頭看向遠方淡淡說道:“其實我們幾個人,也都是最近才見到聯系到一起的,以前基本沒怎么來往。”
“怎么可能?”蘇蘇一臉不信,“你們在下面的配合那叫個默契,還懵我?”
“真的,現在知道你是誰,還有必要騙你么?更何況還有一堆我想不明白的事要問你,騙你對我來說能有什么收獲?”
雙眼看著蘇蘇我輕聲說道,“我們的父母都在十幾年前的某一天失蹤了,這么多年一點音信都沒有,我們正是基于這個原因才會聯系見面,為了查我們父母的線索到的這里。”
蘇蘇皺了下眉,輕聲道:“這樣啊,那你們現在有沒有查到什么?”
搖搖頭我說道:“原本有點線索,可是現在感覺全亂了,有種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你呢?你怎么到這里的?”
“我?我跟著一個老外來的。”蘇蘇輕點了下頭說道,“他身上有個很奇特的紋身,我追著他的線索來到這里。”
“一個紋身就把你迷成這樣?”洛空瞅著蘇蘇冷笑了聲,蘇蘇嘆了口氣說道,“就說你們不懂。喏,原本我是打算在這邊乖乖地讀書掌握些歷史材料,驗證下我太爺、爺爺講的那些故事可靠性究竟有多大,說實話我從沒覺著我能在歷史資料中收獲關于封喉絕脈的任何信息,哪怕是一丁點的東西,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努了下嘴,蘇蘇接著說道,“不過,有天吃火鍋的時候叫我看到一個老外,他身上的紋身很特別,所以我對他格外注意,這么一注意就發現這家伙神神秘秘的。他要是一個普通的旅游者的話那我太好跟他了,可惜他沿路都有極不起眼的各種專車接送出入,而那些人的背景身份也挺有意思,于是我就跟來了。”
“什么紋身?”實在好奇這丫頭會被哪種圖案所吸引,我插嘴問出一句。
“一具像魚不是魚像人不是人,就感覺身上長著十個身子的人魚形怪物。”
何羅尸!
在蘇蘇描繪出圖案的一剎那,我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看看,看看,”蘇蘇抬起手指向我們說道,“又不信了吧!我就知道!喏,我來告訴你們這圖案是什么,這是一種古生物的名字,叫做何羅魚。這種魚在古時候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的深水洼里,長相奇特存活率極低,但卻是一味治病的良藥。”
洛空嘆了口氣,看著我說道,“裊,把你手機給她看看,好歹先祖們也都在一起混過,作為后輩,既然遇到了,少不得讓絕脈家的人長長見識。”
聽洛空這么一說,蘇蘇一臉怒意瞅著他直挑眉頭,不過手到沒閑著,接過了我的手機狐疑地看著我。
“相冊!”我簡單對她說了兩個字。
蘇蘇小手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操作起我的手機,而我腿上的鬼車忽地睜了下眼,而后又懶洋洋地閉上泛白的眼睛曬著太陽,想來是我遞手機的小動作驚擾了它。
手輕輕摸著它的脖頸,或許是熟悉了,現在覺得那些詭異的羽毛倒是不那么可怕了。
鬼車的小動作顯然沒逃過蘇蘇的眼,她沖著我嚷嚷了一句“喂,你要把它還給我!”才繼續翻弄著我的手機,那張嬌媚的臉比六月天的天氣變化還快,不到三十秒已經由一臉的不屑變成了目瞪口呆。
小桂走到蘇蘇的身邊,取過手機丟給我,而后拍拍蘇蘇的肩頭說道:“娘娘,別在意,我們也知道何羅尸跟何羅魚檔次存在著明顯的差異,這也沒辦法,有的事情是靠智商和能力來解決的,什么樣的人遇到什么檔次的東西,這就好像咱們吃飯一樣,價錢檔次不同吃到的東西也不同。別難過,真別難過,桂哥還是挺看好你的智商以及能力有很大提升空間的。”
“少來!”蘇蘇沖著小桂肩頭捶了一拳,悶悶說道:“沒我帶你們,你們這會正在水底下呼吸,跟厭俑做親密接觸呢。”
“接送他的是什么人?”顯然不愿繼續聽小桂、蘇蘇的嘮叨,寂邈打斷二人的談話問道。
“接他的人,脖子上戴著一個金箔片。那箔片的樣子我小時候曾見過,是爺爺帶我去一大戶人家為他家看風水時在他家看到的。他跟我爺爺聊天時說那是西周晚期時秦人打造的,他花了大價錢從內地弄來收藏,他還說起出這東西的那些人挺有名,活躍在洛陽、長沙一帶,行里的人都叫他們土夫或者土夫子,是職業盜墓人。”
“他們帶著那個老外到了這里?”心知蘇蘇話里接送老外的人只怕是打洞挖洞的土耙子了,洛空立刻問出一句我們甚至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嗯。”
“他們人呢?”寂邈追問。
“他們是路過,走了吧,到了這里,我就沒再讓眼睛跟著他們走。”蘇蘇說道,“我覺得檢驗我太爺、爺爺傳給我本事的機會到了,于是就進了這里,然后就碰到了你們。”
“你太爺、爺爺傳了你什么本事?”洛空皺著眉看著蘇蘇,瞧那樣子是實在琢磨不出這妮子能有什么稀罕本事吧,當然除了跳石板的那個什么禹步。
就見蘇蘇詭異地一笑道,“我們家的人本事大著呢,聽雨、聽風、聽雷、觀草色、泥痕,就知道這地下有什么沒什么。”
蘇蘇頗為神秘地說著,話剛停寂邈就接了句,“直接說你跟那些土耙子都是一路勾當就可以了,那么文縐縐的干嘛!”
“喂,根本不是一路人行不行?”
“我問你,你帶我們看的那個洞口是不是你炸開的?”寂邈瞅著蘇蘇問道。他這話一問出口我是心里一驚,那洞口是這妮子炸開的,這不大可能吧。
眼睛詫異地瞅著蘇蘇,就見她緊抿著嘴卻不狡辯,我不由心里罵了一連串的我靠,我是眼瞎,小瞧了這丫頭。
“先祖那一代人就都知道你們絕脈什么德行,幾支人脈里就屬你們絕脈最沒節操,手段惡劣。點蠟燭引路那時只怕是始皇帝沒死,自從你們先祖被從宮里趕出來,蠟燭就省了地洞就多了!你先祖唯一的優點就是獨來獨往倒是給自己省了不少麻煩沒怎么落人口實,不過從你這個后世孫的手段上就能看出你們這一脈多沒出息多沒技術含量。什么東西都是炸。你老祖宗除了給皇帝算命就剩下搞破壞這一手誰都比不了的技術!”
“喂,地洞多了也是為了方便你們幾家,我家人不測地開洞,你們幾家人怎么進去!”
我擦了個去!聽寂邈這一通說,我是明白了,這一次我真是眼拙了,這妮子的言語、手段跟盜墓的基本上沒啥區別了。
瞅著蘇蘇,很是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低聲道:“久仰!”
“喂,裊哥,不帶這樣的!我家祖上很清白,正經人家,正經營生,基本上是幫人看風水相命,這又不是什么違法的事,對吧?”
“都知道絕脈喜歡打洞往地底下跑,這不,又待著棺材來了,還狡辯!”
“我們這一支打洞也是有目的性的好嗎!跟那些盜墓的有本質上的區別。你們也是知道的,但凡有稀世的藥典和古籍文獻之類的東西,皇帝老頭是絕不允許他人跟他一起分享的,不是燒了、毀了就是死后帶進棺材里頭陪葬,我們這一脈還不是為了天下蒼生的福利才出生入死地打洞不休,想著能找到些古書古籍醫法醫術,我們才不稀罕什么陪葬的明器!”
“呵!絕脈這一支的抱負真是崇高無比,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甭管這日子過多少年,都改不了你們想盡辦法成仙得道的心,跟你們那老祖宗的身份——方士倒是真吻合。”寂邈走到我的背包里翻出糖果,丟了顆糖果給蘇蘇,淡然地問著,“行了,別在給你們那一脈洗白了,你怎么跟著老外到這里沒再跟下去?”
我心知這家伙是在想著法的套蘇蘇的話,但是以蘇蘇一個人就能搞出那么個大洞,還直通古樓省去我們冒險踏入死人樹長廊和毒水水域,我覺得這妮子絕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就見蘇蘇用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說道,“當然是看到發現了更重要的東西,自然是他們愛去哪去哪,我只管顧我眼前的事情。”
長哈出一口氣,蘇蘇指著這附近的山、河道說道:“總覺得哪里怪,卻說不出來,直到我爬上附近的山仔細觀望,才發現這里的山嶺、水域像極了洛書結構的一部分,它是二四為肩的布局,但是它怪就怪在一點,所有布局全是逆向的,所以我看著會有怪的感覺。”
洛空呼出口氣走到蘇蘇身邊停住,向著遠處看去說道:“我覺得你這句話值得商榷,以你的水平都能看出這里是逆二四的布局,那么那些隱藏在民間的盜墓高人、職業磚家呢?只怕早把這里扒了還等你現在來研究、查閱?”
“你開玩笑么,這逆二四的布局是我家獨門絕技,師從秦惠王同父異母的弟弟,你知道他弟弟是什么人么?”
臉上現出鄙夷的笑容,蘇蘇說道,“世人都叫他樗里子,你們或許沒聽過他的名字,但是歷史上他做的事說的話卻不見得是人人都能做到說準的。他為秦國立下不少功勞,而他最傳奇的事情莫過于他死時說的一句話,他說:一百年后,我墓地的兩側將有天子宮殿。一百年后西漢劉邦建城,長樂宮在其墓地東,未央宮在其墓地西,他的墳墓正好被夾在兩宮之間,他的話應驗了。你覺得以這樣一個人的智慧流傳下來的東西,那是個人就能看懂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