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座標,我看著小海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去過那個地方。”眼睛四處瞅了瞅,小海說道,“師傅給你的位置是假的,那是我騙他的。”
瞅著小海我和小桂都是默默無語,因爲我們都在等他跟我們說清楚這是怎麼個情況。
“那個墓,金禿子他們去過不止一次,”小海輕聲說道,“所以我纔有機會跟去。原本我是打算找到我師兄們的屍體帶回來的,可是......我沒辦法,因爲我根本就沒找到我師兄的屍體......我想,可能是我的能力有限吧,幫我去找找,帶回他們。”
“小海,你確定他們被殺死在那裡。”
“金禿子曾叫人帶話給我師傅,說兩位師兄在兜貨的時候出了岔子沒出來,這是沒法子的事情,可是鬥金的人有次曾說漏嘴,提到有兩個人被祭了墓門,我追問是誰他們都不敢再扯這事,這麼避著我們這頭,我想除了他們倆再沒有別人。”
“如果他們真死在那裡,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他們的屍骨。”
“我們會把骨灰帶回來,”小桂緊接了一句,“這世道,你也知道帶兩具不知道已經變成什麼樣的屍體回來難度有多大。對了,既然你知道這地方是他倆兒子出事的地方,爲什麼還告訴你師傅一個假地址?”
小海沉默了下說道,“因爲我能猜到他看到屍體後的反應,還知道他鬥不過金禿子,師傅家裡還有需要他照顧的人。”
衝著小海我輕點了下頭,就聽他又叮囑道:“早去早回,一定要小心,那墓血氣大別硬闖,不行就回來再想別的辦法......至於這邊,我和師傅會想辦法拖住他們。”
拍拍小海的肩頭,我和小桂轉身離開。
藉著夜色的掩護,我跟小桂一陣亂竄,又是走、又是跑,直到肯定四周沒有任何異常,這才向著素年姐的屋子走回。
“你信他?”小桂的聲音在耳邊飄響。
“這個座標找不到的話,大不了再去趟排骨爺指給我的位置,我都記下了。”
“可你心裡還是信他,”小桂輕聲道,“要不也不會選擇先去這個座標位置。”
“因爲排骨爺指給咱們的位置範圍太廣,說實話根本就不好找,而這個座標,我們很容易就能找到。”
“所以,也有可能是陷阱。”小桂輕聲嘟囔了這麼一句後再沒說什麼。
索性沉默地走著,回到素年姐家門口我輕輕打開了門,因爲我實在好奇那三個傢伙會是怎樣一個相處模式,又在吵架還是某某人已經徹底激怒了寂邈被他滅口了......
推開門,很靜,我跟小桂躡手躡腳地走進屋,看到寂邈、洛空安靜地躺在沙發上睡覺,往臥室走去一看,蘇蘇也乖乖地躺在牀上安睡著,看來這幾個傢伙在車上一番折騰早就疲憊的不行了。
回頭瞅著小桂,就見他也是滿眼的紅血絲,不由覺得我這個起碼睡了好幾個小時覺的傢伙真是個幸福的人。向著書房的沙發指了指,我和小桂走進書房,他在沙發上睡了,我則躺在寬大的書桌上思考著一些事情,而後在眼皮打架中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寂邈正坐在桌邊的椅子上扯著我的胳膊看我手背上的那個座標位置,我毫不懷疑我之所以能醒來,一定跟他拉扯我的胳膊有關。
“排骨爺給的?這老頭既然有地址爲什麼不自己找去?”
“小海給我的。”我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說道,“他說他偷偷跟著禿子的人找到的這個地方,不過他給他師父的是個假地址,他不想他師傅看到兒子的屍骨。”
“你們覺得這話可信麼?”沙發上躺著的小桂迷迷瞪瞪地說出這麼句話,讓我不由得側頭瞅他一眼,心疑這傢伙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屍體這東西,親眼見到和沒見到完全是兩種心境、兩種不同的痛苦和折磨,因爲一種能完全看清楚屍體的死況,另一種只能去猜測,如果小海真的不想他師傅太傷心這麼做完全可以理解,畢竟那是一下子失去兩個親人的命!”
“那這老爺子這麼多年就沒想給兒子報仇什麼的?”小桂繼續碎碎念。
“我估計他有那心思也沒那心力!別忘了他還有個賭鬼兒子!還有,心力和實力是兩種不同的層次與概念,有些事情不是有心力就能解決的,關鍵還要看實力。”
小桂不再吭聲,我則懶懶地坐起身跟寂邈大概講了下昨晚的事情,而後前往洗手間沐浴、洗漱。
一番折騰,感覺人清爽了不少,從洗手間出來,其他人早都起來了,看著他們我開口說道,“準備準備,咱們可以出發了。”
“先不急。”斜坐在沙發上的寂邈瞅著我說道:“眼下時間對於咱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咱們要抓緊所有時間在素年姐和我哥、甚至禿子察覺前完成這次探墓之行,有件事咱們必須再合計合計,我覺得很有可能幫咱們贏得更多的時間。”
“什麼事?”洛空問道。
“嫋剛纔有跟我說,排骨爺告訴他禿子那邊的貨有些麻煩,似乎是柳子想出給老東家,不過有個老外這時候摻合進來了,再加上排骨爺找去,說咱們這邊的老闆也要買,禿子正猶豫出給誰。可以肯定目前那兩架馬車還在禿子手裡,所以我們大可以做些手腳,給自己創造更多的活動時間。”
“說的再直白些。”
朝說話的小桂瞅去一眼,寂邈向我看來,“嫋,我記得曾跟你提起過,實在不行偷馬車的話吧?”
我點點頭。
“那就偷嘍,趁馬車現在還知道在誰那裡。”
“怎麼偷?”洛空急道,“咱們現在哪還有時間去偷那東西,再說了,就算咱們出手怎麼偷啊,那不是逼得素年姐和景伯伯難做麼?”
“我說咱們去偷了?”寂邈白了眼洛空道,“我更沒說一定要偷到馬車吧?”
“啪!”小桂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好主意。”
在我和洛空雙眼都投向他之後,小桂美滋滋地說道,“玩個遊戲,搶馬車!”
“喂,你們兩個說人話,聽到沒?”洛空有點急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跟這猜謎呢?”
“切!瞧你們這智商......”小桂一陣咂嘴,“喏,咱們出手去偷鐵定是不現實的,真要偷到那兩架馬車第一的確難度大,第二對咱們來說也沒什麼意義,不過,換種方式的話對咱們來說意義就大了去,比方說在沒出手前金禿子的身邊突然多了些小偷。咱不指望這些小偷能做出什麼大成就來,咱們要的是他們不停地圍著金禿子轉,不停地騷擾他,讓他出貨都出的不安寧,現在懂了?”
“這怎麼弄?”我還是有些迷惑。
“聯繫你家的夥計,找幾個認識賊娃子的人,叫他們找賊娃幫忙。”
“喂!先別說我傢伙計認識不認識這種人了,就算認識也不能跟他們去幹這事吧?這不是擺明了跟賊做搭檔?這......德操也太沒下限了吧!”
“嗖!”後腦勺傳來一陣風響,我側頭躲過斜眼瞅去,是小桂衝我後腦偷襲。眼見偷襲沒成功,這小子立馬喊道:“呀哈,沒中!我說你這什麼腦瓜*!我是叫你找人去聯繫賊,沒讓你叫賊去偷東西!”
不解地瞅著小桂,我越發不明白他的話,就見寂邈嘆了口氣說道,“賊!用不著咱們告訴他們該幹什麼該怎麼做,對於那種人來說,你只要拉根線就行,聽到自己面前有塊肉,他們比你還惦記還上心。咱們只管放出風聲讓人幫著找找有特殊紋身的老外就行,只說對他的紋身圖案感興趣。那些賊嗅覺比誰都靈,要是那個有何羅紋身的老外跟金禿子他們交貨,那還用得著咱們讓他們去幹什麼?人家主動性積極性比咱們高,不用咱們說什麼人家都已經前仆後繼地奔著值錢的東西去了,還管你對方是誰!既然咱們都知道憑素年姐他們的身手貨物不會有失,那幹嘛不弄得熱熱鬧鬧的?越偷不著的東西越想偷,越偷不到的東西越勾起人的興致,賊有賊羣盜有盜窩,只要咱們放出的風聲夠快金禿子的貨還沒出手,那麼有的禿子鬧心的。守東西永遠都是操心的活,偷東西可是沒顧忌的!”
寂邈說完這番話,人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我愣愣地瞅著洛空、小桂都操起電話一人窩一屋裡輕聲講話,只覺得這三個傢伙已經不知道何謂道德何謂節操了。跟站在書房裡的蘇蘇對視著,我們就像兩個掉隊的人,孤苦無依。
“這些傢伙太沒良心了,哥,還是咱倆內心純淨。”
瞅著蘇蘇,想起被她折騰出來的玉頭俑,我是真不知道她所謂的純淨到底純淨在哪裡。
跟蘇蘇兩個像受氣包一樣窩在書房裡,我們也沒閒著,走到書架上我取出地圖冊,查找著小海寫給我的座標,很快將目標鎖定在內蒙。
瞅著地圖上的位置,蘇蘇皺起了眉頭,“怎麼是這地?沒問題麼?”
“怎麼?”
“公元前350年,秦朝建都咸陽,要說金禿子將老窩弄在西安,我能理解,因爲這裡離咸陽夠近,而且離始皇帝的墓也很近,似乎能聯繫到什麼,可是這個座標,在內蒙,怎麼都覺得遠了點吧。”
眼睛看向蘇蘇,我問道:“你覺得小海怎麼樣?有沒有可能對我們撒謊,實際用意是將我們調離這邊,遠離禿子他們的行動?”跟排骨爺、柱子前往漢墓,只有蘇蘇跟小海一直在一起,我很想知道蘇蘇怎麼看待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