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告訴你，你們就回家，再不許淌進(jìn)來。”
月光照著這個小小的山頭，我從未發(fā)現(xiàn)月色下的世界是如此美，如此的迷人，看著小圓盯著我的大眼睛，我使勁地點了點頭。
頭向著我的肩膀枕過來，小圓的臉緊緊貼著我的臉，“你就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兩個長得很像？”
我靠！
眼神掃向我能看見的那一頭烏黑秀髮，我在腦海中搜索著小圓的長相，我們倆長得很像，這......身邊沒人在，沒誰能告訴我到底像不像，又有多像啊！
我一大老爺們沒事怎麼可能天天照鏡子看自己長啥樣，這猛地一聽小圓的話，我都記不起自己長啥樣了！
我靠！我靠！我在心裡罵了十幾遍的我靠，因爲(wèi)目前這情況太他孃的出人意料了，我想過幾十種跟小圓打交道的可能，唯獨(dú)沒有眼前這一種。
“我......真的一頭霧水......”
“叫姐姐！”小圓輕嗅著我的衣領(lǐng)，聲音低沉而又溫柔。
人又一次怔住了。
姐？真的假的？
我打小光桿一個人長大做夢都不敢往兄弟姐妹這事上稍有一點點奢望的念頭，這會居然成真了？靠！我他孃的什麼時候多的一個姐啊！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知道你對我很好纔會留下那把刀子給我警示，可你，可你也別耍我行不行......”
兩個耳垂被小圓手指揪住，她正視著我的臉輕聲說道：“當(dāng)年被抱走的是你，你什麼都不知道是因爲(wèi)他不告訴你。”
“他？”我皺著眉頭盯著小圓。
小圓卻是一扭頭再次枕在了我的肩頭，根本不提這個他是誰。
“再告訴我多些，別讓我瞎琢磨。”
我這句話說完，小圓終於放開了摟著我脖頸的手，不過我卻沒放開圈著她腰身的手臂，萬一她說了這一大堆都是在耍我怎麼辦？不弄清楚前堅決不撒手。
看了眼我的雙臂，小圓嘴角帶笑輕輕搖了搖頭，旋即在我懷裡轉(zhuǎn)了個身，後背正對我說道：“掀開衣服！”
靠！這又是什麼情況！
剛纔說是我姐，現(xiàn)在又讓我掀開她衣服，有這麼親密的姐弟麼！這就是我連做夢都不敢奢望的姐弟關(guān)係？我靠，我爲(wèi)什麼不能打小就陶醉在這種氣氛中長大！
想法雖然是如此齷蹉，不過我怎麼能做出這麼無恥的事，深吸一口氣我說道：“這種事......很不好吧......”
就聽小圓一陣咯咯輕笑道：“臭小子，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快點！”
咦？這倒弄的我好像很不正經(jīng)了，用鼻子使勁嘆出一口長氣，我抓著小圓的衣服慢慢上撩，手剛掀開一半，就被她背上幾道醒目的疤痕給驚呆了。
小圓輕輕拽下衣服看著我，緩緩說道：“當(dāng)年我真希望被抱走的是我，畢竟繼承聽風(fēng)一脈的媽就是個女的，可他抱走了你。我被爸丟給鬼車，在那裡過著你無法想象的日子，是鬼車陪著我長大的，它陪著我玩，在我身上留下了這些疤痕。”
鬼車！
古樓裡的那隻鬼車！
寂邈曾說過它的主人是個女的，並且跟我的行爲(wèi)模式很像，我一直以爲(wèi)是我媽，居然是小圓？
腦海亂糟糟的，不過有一點很清晰，就是小圓的確跟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係，那把*說明了她對我的關(guān)心，而與鬼車的相遇此刻也彷彿歷歷在目，那是做不了假的。
“我見到鬼車了，我放走它了！”看著小圓，我有些控制不住顫抖的嘴脣。
“你見到了？”
小圓猛地瞪大眼睛，眼神裡是驚訝與興奮。
“嗯，”使勁點點頭我說道：“它誤以爲(wèi)我是你。”
小圓愣了一下，猛地笑了，而後雙手掐著我的臉頰道：“你們是有多大的膽子？那地方都敢去！還好，小命都在！”
“你怎麼會跟金禿子在一起？”
小圓嘆了口氣說道，“兩年前我才找到他的，跟他混在一起當(dāng)然是爲(wèi)了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否則早把他燜在地底下出不來。你們呢？怎麼也混進(jìn)這行當(dāng)裡來了？”
“他們十幾年前一起失蹤了，我們想找到他們的下落。”
小圓嘴角一笑，看著我說道：“我就猜到你們不會無緣無故地湊到一起，還跑進(jìn)了溫陵！”
“你怎麼......錄像是你刪掉的？”
“你以爲(wèi)？金禿子身邊多的是能人，那種東西能亂留麼？就算不是金禿子被其他人看到都是禍。”
“那裡頭的那個女人......”我忽然耿耿於懷，如果小圓不是我姐，如果洛空、小桂、寂邈沒看過，我還能裝作無所謂......
“網(wǎng)上多得是，隨便下載一段好了。”
“切！”用手捶捶心臟我說道：“害我擔(dān)心。”
“那現(xiàn)在就收心，再這麼跑下去心還不野了！至於他們......失去的東西不是一年兩年就能找回來的，而找東西的過程也伴隨著各種風(fēng)險，就是爲(wèi)了保護(hù)我們這一輩不連累到我們，他們纔會消失，相信他們。”
“十幾年音訊全無，你要我們怎麼相信？”
“那你怎麼就相信我了？”
“這......”我語噎，看著小圓猛地一咬牙說道：“你不一樣，其實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咱倆長得很像！”
“臭小子！”小圓‘咯咯’笑出了聲，拍了下我的腦袋，她笑道：“你還敢說的再好聽點麼。”
自我感覺臉燒紅，我看著小圓緊緊拉住她的手不肯撒開。
“姐姐的真名叫做蘇素年！戰(zhàn)嫋！你隨媽的姓，我隨爸。”
素年，素年是姐姐的名字！“爲(wèi)什麼非要抱走我？爲(wèi)什麼要分開我們倆？”她的話讓我一下子想到了姥爺，自幼就在姥爺?shù)慕虒?dǎo)下長大，那麼姐說的那個人無疑是姥爺了。
“他並不喜歡爸，他不想爸跟媽在一起。”
“爲(wèi)什麼？”
“因爲(wèi)......爸是絕脈。”
什麼！眉頭急皺，看著姐姐我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一直叫媽離開爸，他說爸不是個安穩(wěn)可靠的人。”姐姐輕嘆一聲說道：“還是民國那時，爸那一家子人就遷去了香港。到爸這一代想回來看看，確定下封喉的後人是活著還是已經(jīng)都死了，就遇見了媽，他們就是這麼認(rèn)識的。”
“那既然他們都在一起了就讓他們在一起唄，幹嘛要分開？”
“他們在一起呀！”擡手輕拍拍我的臉，素年姐說道：“別激動。”手指遠(yuǎn)處的羣山，她看著我問，“小嫋，要是你一個人的話，告訴我，鬼車那個地方你能安然進(jìn)去再安然出來麼？”
咬牙思量了一下，我誠實地說道：“應(yīng)該不行，是我們四個人一起搞定古樓那邊，後來見到鬼車。對了，我們還遇到一個香港來的女孩叫蘇蘇。”
蘇蘇？蘇素年？好巧，都姓蘇！
“這丫頭膽子也忒大了！”素年姐嘆了口氣道：“蘇蘇是我們的堂妹。”
“啊？一家人？你們認(rèn)識？”怪不得那時蘇蘇總纏著我，臭丫頭，這麼大事都敢瞞著我，叫你忽悠，看我回去後怎麼收拾你！
“我知道她，見過她的相片，她沒見過我，只知道有我這個人，卻不知道我是誰。”
“她也是絕脈？寂邈說她不是！”我驚訝道。
“寂邈？”素年姐微側(cè)了一下頭說道：“是不是那個會觀土的男孩？他是景家人吧？”
“嗯。”我使勁點點頭，素年姐當(dāng)真是對我們觀察入微。
微微笑了一下，素年姐說道：“他沒說錯，蘇蘇的確不是絕脈，不過她很喜歡封喉絕脈的歷史。絕脈單傳，咱們的爸爸是蘇家長男所以繼承了下來，蘇蘇會的東西跟絕脈是兩碼事。喏，小嫋，姐姐跟你說，古樓那裡是姐姐長大的地方，那地方就是姐姐的遊樂園，對於絕脈來說世上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刺激著他們，他們總想要越過一座山再尋找另一座更險更高的山，正因爲(wèi)他們的生命死亡率太高，所以纔會被稱作是絕脈，也正是這個原因使得姥爺不喜歡媽跟爸在一起。封喉將的歷史一直都是四脈相輔相成，互相依靠，這樣就算遇到再大的坎，渡過的機(jī)率也有一半，就算人不幸死在哪裡，倖存的夥伴也會把消息帶出來，共同照顧死者的遺孤，絕脈卻不同，死了就死了，只有空氣知道，屍體知道。對於女人來說，誰都想要個安穩(wěn)可靠的家，一個可以信賴的男人，顯然爸那時並不符合姥爺心中一個女婿最低的標(biāo)準(zhǔn)。”
“姥爺爲(wèi)什麼抱走我？”
“絕脈單傳，並且一直都是傳男不傳女，他抱走你以爲(wèi)留我這個女孩子給爸，爸就會跟媽分手，他以爲(wèi)這樣做能讓爸屈服，”兩手一伸，素年姐笑了，“顯然爸並不是個容易屈服的男人。”
“怎麼那麼倔！這些長輩還真是......爲(wèi)了他們的觀點、想法就讓我們分隔兩地，見面如仇人，什麼嘛！爸......他就不能爲(wèi)了媽放棄點什麼？這樣咱倆也不至於天各一方，他到底喜歡不喜歡媽？”
“媽當(dāng)然是他最喜歡的人了，他已經(jīng)爲(wèi)了媽放棄了很多東西，”素年姐說道，“當(dāng)媽的跟腱被子彈打斷再也無法攀登騰躍，他甚至放棄了自由，一直陪在媽的身邊。”
“怎麼回事？”原本輕鬆下來的心，因爲(wèi)素年姐的這句話又揪在一起，“媽怎麼了？”
“十幾年前他們追蹤一樣?xùn)|西出了差，媽遇到了襲擊，幸好幾位世伯及時救了媽，要不......你連見媽的機(jī)會都沒有。爸氣急了，把怨氣全都撒在那幾位世伯身上，甚至都不給他們再見媽的機(jī)會。原本他打算自己搞定這事的，但是那時候媽的身體狀況實在差的嚇人，他才一直陪著媽守在她的身邊，原本想等媽情況好點再......”
“也就是說媽現(xiàn)在的狀況還是不好！”從素年姐的話語裡品出什麼來，我繼續(xù)說道：“於是，你就代替他來給媽報仇？他倒真放心得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