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動作讓張塵一下子無法合適,整個人僵在那里了。聽著楊秀兒的心跳聲,耳邊感覺到她的呼氣聲。甚至感到她臉頰更燙了。
張塵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該如此去回應她。是推開她?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這個來歷神秘的人為什么會來到自己的身邊,又是不是真的像她所說的那么在乎自己。
自己又該怎么去面對她。
種種混亂的思緒襲來。張塵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不由得暗自苦笑道:‘大難當頭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越是不想去想她,腦海里就越是出現這些情景。
以前的一幕幕共患難的場景接連而來,讓人不想都不行。
偏偏現在還跟楊秀兒身體貼著身體,感受著她的心跳,呼吸,綿軟的身體,燙得令人發軟的臉頰。
此刻的張塵只想逃,逃得遠遠的。對于這種事情一向沒有經驗的他,對于沒辦法接受的人,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逃。
但眼下藥丸的后遺癥正發作著,又被楊秀兒環住了腰肢,想動一下也不行,更別說逃了。
楊秀兒的意思張塵不是不明白,只是無法接受罷了。且不說還有個莫千柔在等著他回去。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對于楊秀兒,他總感覺到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又令人無比心悸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單單來自她神秘的身世來歷,更多的是內心的一種抗拒。
他總覺得他跟楊秀兒已經認識了好久。比初次在被詛咒的荒村里見面的時候還要久。
為什么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感覺。
有時候他甚至都會被自己這種荒唐的想法而感到不安。
但他實在是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值得楊秀兒覬覦的。身無長物,家中破舍一間,又無萬貫家財。再者說自己也長得不好看,屬于丟在人堆里就找不著的那種。
這些想法不是今天才會冒出來,而是藏在心里很久了。每當楊秀兒表現出異樣的時候就有了。
但是一直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這楊秀兒也沒做出什么對不起他的事,相反在自己幾次遇險的時候還出手相救。
質問她來歷這種事情他是怎么也做不出來的。
但不問,他心里又一直有一道坎始終過不去。總是會想著有一天楊秀兒會主動跟自己坦白。
直到現在也沒見她說起她的身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張塵心里胡思亂想著,終是化作長長一嘆。
楊秀兒不知道張塵心里想的諸多事情,只覺得此刻溫馨無比。臉上露出無比甜美的笑容,眼眸似乎也變得五彩繽紛。
耳邊充斥著撕咬聲,嘶吼聲,撞擊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直震得人耳朵發聾。
張塵掙扎了幾次,卻發現徒勞無功,便也放棄了掙扎。
以極度曖昧的姿勢和楊秀兒貼在了一起。
耳邊震耳欲聾的聲音還在繼續著,不時地會有些軟乎乎的東西掉在他們身上。
溫熱的液體流到他們身體,漸漸地把他們身體都給粘住了。
從遠遠看去,只見無數趴磨盤大的青蛙和鬼臉蛛斗在了一起。它們想到撕咬著,吞噬著。
數不清的大青蛙和鬼臉蛛在大地上翻滾著,吼叫著。聲勢震天,似乎要把天都捅個窟窿來。
一時間天地昏暗,日月無光,仿若修羅戰場。
這一幕不知持續了多久,只知它們一直在撕咬著吼叫著,無休無止。直到一方徹底失去了生命,另一方又接著尋找下一個對手。接著又開始新一輪的征戰。
張塵和楊秀兒兩人看不見這壯烈的戰場,只聽到這壯烈的嘶吼聲。
身上不斷有東西落下,漸漸地越壓越沉,沉得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來。
漸漸地,張塵只覺得頭腦昏沉,腦袋像灌了漿糊一樣,一下子也轉不動了。
四肢也漸漸變得麻木起來,繼而是腰肢,接著眼睛一閉,徹底地暈了過去。
當張塵再度醒來時發現楊秀兒正一臉笑意地盯著自己看。
張塵正要說些什么,卻見楊秀兒把手指豎在唇邊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不要說話好嗎?讓我再看一會,只有現在你才是屬于我的。”楊秀兒瞇著眼睛笑道。
張塵不知道該怎么去回應她的話,瞬間紅了臉,手腳無措,一時間竟不知往哪里放。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小會,又或是過了一個世紀般長。張塵終于受不了這尷尬,用力慢慢地從楊秀兒身上撐起來。
“好了,既然大難不死,我們也該起來了,這么粘著總不是個事。”張塵尷尬道。
說完就要往邊上翻過身來。
但不知是身上壓著的怪物尸體太沉,還是其他原因。竟覺得唇間一熱。
再睜眼看時,只見楊秀兒黑得發亮的眼眸幾乎就要貼著他的眼眸。
溫熱的呼吸直煸得他內心小鹿亂撞,一時間沒了主意。
“秀兒,這樣是不行的。我們不能這樣。”張塵臉紅得像只紅蘋果,呼吸急促。腦袋‘翁’的一聲,只覺得一下子整個世界都混亂了。
他從來沒想到這楊秀兒會如此的主動。那個蹦蹦跳跳,有些俏皮可愛的小女孩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了。
面前這個眼睛汪汪的成熟女孩悄然出現,令得張塵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了,萬物停止了生長,宇宙停止了運行。
唇間余下濃濃醇香,有道人酒不醉人人自醉。這唇間一吻似乎比世間所有烈酒都要醉人。
坦白說張塵是非常貪戀這一刻的,但心里瞬間涌起一股罪惡感。這可是要喊自己做哥哥的人呢,怎么能有這么齷齪的想法。
更何況自己已經給了另一個人承諾。既然承諾了就一定要做到,這是張塵一貫的原則。
此刻的他心里是糾結的,心里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楊秀兒眼神微微一暗,臉上也紅暈暈的,美得不可方物。
“那個,那個你別多想,我當時是以為我們要死了,才,才會這樣。”楊秀兒結結巴巴地說道。
平時膽子比天還大的楊秀兒,此刻竟然說話都有些結巴。眼睛更是不敢看向張塵。
張塵心里幽幽一嘆,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從楊秀兒身上掙扎開來。
最難消受美人恩的道理他不是不懂,懂是一回事,但真正面臨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難怪有人說世上再聰明的人,只要沾個情字,都要變成傻子瘋子。
現在的張塵是最有體會的。他甚至都不敢看向楊秀兒的眼睛,至于是什么原因,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心里一直亂跳個不停。
可惜現在不是古代,能有三妻四妾,要是那樣就好了,股腦全都收了,什么煩惱都不會的。這種荒唐的想法想一想便罷了,那些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
張塵努力地把粘在身上的血液甩掉,又把那殘肢碎肉一點點挪開。
但這無可避免地觸碰到楊秀兒身上,甚至是身上一些柔軟的敏感的地方。
楊秀兒臉紅成一坨,一直都沒消退過,但卻沒有任何阻止張塵的意思。只深情地看著他。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碰的,這些鬼東西實在是太沉了,那個,你要打我就打吧,我絕對不會還手。”這次輪到張塵結巴了。
楊秀兒輕輕搖了搖頭,并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仍然深情地看著張塵。
其實楊秀兒心里明白,像現在這樣的情形,怕是再沒機會了。所以這一刻對她來說比什么都重要,珍惜都還來不及,又怎么會親手推開呢。
張塵心里一直亂顫個不停,怎么扒拉開那些怪物的尸體,怎么出來的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一站起來便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到了。
只見到漫山遍野的尸體,除了鬼臉蛛的尸體,還有另外一種怪物的尸體,一眼望去竟見不到一只還活著的,似乎同歸于盡了。
另一種怪物從外面看上去跟普通青蛙一樣,卻比普通的青蛙大上幾百倍,正常的都有磨盤般大,最大的比大卡車的車輪還要大上一些。
一雙眼睛比飯碗還要大,更令人膽顫的是,這些怪異的青蛙嘴里長滿了尖銳的鋸齒。
鋸齒上還沾滿了綠色的血液,甚至還有鬼臉蛛殘破的尸體塞在那裂得極大的嘴里。
四肢的蹼上也長滿了長長的利爪,利爪呈暗青色。看上一眼便令人心里發毛。
這戰場狀況極其慘烈。無數只巨大的青蛙和鬼臉蛛纏在一起,雙方的利爪都扎進了對方的身體里。
一些青蛙咬住了鬼臉蛛的頭,卻被鬼臉蛛八只軟腳緊緊地纏住了腹部,雙方膠著而死。
更有些青蛙腹部被鬼臉蛛扎了個通透,綠色的血液流了一地,嘴巴里卻緊緊地咬著鬼臉蛛的幾條腿。
種種慘狀,不一而足,十足的修羅戰場。
血腥味彌漫了整個上空,張塵只站了一會便覺得惡心頭暈,不得不又蹲了下來,這才稍微好受些。
“怎么了?要緊嗎?”楊秀兒那溫柔的聲音從后面傳了過來,隨后一只小手往他背上輕輕地拍打著。
“沒事,就是突然有些不適應,也不知道這些巨大的青蛙是從哪里來的。不過也好,算是幫了我們大忙。要是沒有它們,我們今天只怕是要真的死在這里了。”張塵長長吁了一口氣。
“這叫天無絕人之路,這下好了,總算是擺脫這些令人厭惡的東西了。”楊秀兒故作輕松道,眼睛余光卻瞄著張塵。待看見他沒有什么異樣時,心里才徹底松了一口大氣。
“哎呀,光顧著說話,也不知道明理道人是不是還活著。”張塵猛地一拍后腦勺,急忙往前跑去。
楊秀兒微微一笑,也跟在了張塵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