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個拿著砍刀的人稍微停留了一會,往四周看了看,又往其中一個甬跑去。
躲在黑暗中的張塵幾人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直等到確定那些人都跑過去了,才敢出來。
“沒想到這些人真的沖我們來的。”張塵望著那些離開的方向,沉聲道。
“你還會說是我騙你們的嗎?我在你們剛出現的時候就看出來。只是那會人多,他們不敢下手。我們一離開那里,那些人就著急了。”那人說道。
“感謝的話不多說,出去再聯系。”張塵對著那人說道。又給楊大春和阮良兩人一招手。便各自分開一段距離,當作不認識的模樣。
那人看著張塵幾個往回走去,暗松了口氣,停了一會,也跟在后面往回走去。
張塵故意把腳步放得很慢,裝作悠哉悠哉的樣子。擺攤的漸漸多了起來。一邊往回走著,時不時地還蹲下去拿起一兩件物件起來看著。
這里的東西五花八門,各種各樣的銅器鐵器,玉器都有。甚至還有些還沾著鐵銹的劍,只是這里面有幾成真貨就不得而知了。
有些則裝在一個葫蘆里,看不出來裝的是什么。張塵想要拿起來看看,卻被攤主制止了。
張塵倒也不介意,本來只是好奇而已,看不到卻也無妨。甚至張塵還看到一塊臉盆大小的靈芝,這靈芝呈灰黑色,看上去有些滲人,根塊底下還沾著一塊木頭。
以前曾聽說過在一些年代久遠的棺材里會長出一種靈芝,人們一般叫它太歲。至于是作什么用的,眾說紛紜。有的說是能醫百病,有的說是能進入假死狀態,甚至還有些說能立地成仙。
張塵自然是不相信這些的。而且現在手段那么高超,造出個假的來也不費多大的事情。此時一看到這些東西,笑一笑就過去了。
只是走了許久,就是沒看到有賣紫符和辰砂的。這兩樣東西對他們要做的事情非常重要,缺一不可。
紫符要經時日久才能養成,而且很費功夫,有時甚至有價無市。而辰砂相對好找些,是朱砂的一種。只是辰州出產的品質較好,能最大限度地發揮符的作用。是普通的朱砂作用的幾倍。
又走了會,一個較大的攤位吸引了張塵的注意。那個攤們比其他的要大上幾倍,卻只賣一件東西。
這東西長約一米,寬紅四五十厘米。東西包在一個漆黑色的長條袋子里,袋子上拉著拉鏈,袋子對折起來,看上去又平又扁,看不出來里面裝的是什么。
只是張塵往那里看去的時候,心里隱隱在發毛。便不敢再看了。
又往前走了一陣,忽然聽到身后傳來說話聲。回頭一看,只見那個較大的攤位面前蹲著一個人,那人正在跟攤主竊竊細語。不大會的功夫便遞給攤主一包東西,攤主攤開袋子一看了會,點了點頭,把地上那黑色的袋子卷了起來遞給那人。
那人拿了東西,站了起來,往四周看了看,待看到張塵往他看去時,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張塵。好大一會才拿了東西匆匆離去。
張塵在那人看著他的時候也與那人對視著,那一瞬間背后涼了一片。透過猙獰的面具分明看到那人的瞳孔里連一點眼皮也沒有,露出里面布滿血絲的眼珠。
攤主看了張塵一眼,也拿了剛才那人給他的袋子匆匆離去。
張塵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不敢再往下想去。可是越是不想去想它,越是控制不住地去想。
連忙猛地甩了甩頭,深吸一口氣又繼續往前走去。
又晃悠了一會,便看到一個小小的攤位,攤位上擺著一些雜七雜八的物品,其中正有他要的辰砂和紫符。
攤主同樣穿著布條長袍戴著面具,此刻正和攤前的一個介紹著自己的東西。
張塵聽著聲音有些熟悉,雖然故意悶著聲音,但張塵還是一下子便聽出來了,買的東西的那人正是他的死黨楊大春。
楊大春跟攤主討價還價一番,掏了錢把上面不多的辰砂和紫符買了下來。
“小兄弟,買這么多這些作什么?莫不是要做什么的法事?”攤主饒有興趣地看著楊大春問道。
“家里長輩吩咐的事情,小子也不太清楚。”楊大春隨意應付道。
“你師父是哪派高人,說不定還曾相識過。”攤主不死心又問道。
楊大春抬起頭看,隔著面具看了那人一眼,冷冷地說道:“做買賣錢貨兩清即可,打聽這些做什么。”
“是是是,我多嘴了。”那人訕笑道。
楊大春付了錢,站起身來,回身看到旁邊還站著一個人,面具下的瞳孔猛地一縮,手上一崩。
待看到張塵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這才又不著痕跡地放松下去。裝作若無其事地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去。
張塵看到剛才楊大春買的辰砂和紫符已經夠用了,自己佯裝看了會,待楊大春走遠了些,便跟了上去。
兩人在一處拐角處停了下來,前面便是濃濃的霧氣。穿過這片霧區便能達到外面。兩人把租借的長袍脫了下來,往后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追來之后,迅速沒入了霧中往外走去。
又經過一段什么東西也看不見的路。好在這次心里有準備,倒也不像進入時那么害怕。
兩人出了霧區,便往山上走去。卻見阮良早已在半坡上等著了。
阮良擰著眉頭往后看了看。
張塵笑道:“放心,已經甩掉了。”
阮良看了好一會才道:“那就好,東西都買到了吧?”
楊大春拍了拍腰間沉甸甸的布袋,答道:“都在這呢。”
幾人出來的地方跟他們進去的地方并不是同一個,又費了一番功夫才回到車里。
車子一陣轟鳴聲向前開去。
“想不到出來買個東西都差點攤上事了。”楊大春笑道。
“還笑,都差點被人剁了做肉包子了。”張塵笑罵道。
“哎,說正事,你打算去找那個人嗎?畢竟人家還幫過我們,而且聽聲音似乎還是個妹子。要不我去撩一撩。唉,想我玉樹臨風一表人材,都快二十了還沒個對象。”楊大春故意憂傷地道。
“你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叫后面看想犯*罪,側面看要撤退,正面看想自衛。說不定面具底下就是一尊恐龍。”張塵挪揶道。
“就算是恐龍也是有文化有內涵的恐龍。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百里挑一。”楊大春不滿道。從懷里拿出一那人給他的名片細看起來。
“還是個集團經理呢,女強人呢。了不得。”
“有什么稀罕的,現在外面跑業務的哪個不是經理。”阮良一邊開車,一邊回應道。
幾人說著話,車子順著公路開回了市里。一個多小時過后便回到了阮良家的公寓里。
由于天還沒黑,法事暫時還做不了。張塵和楊大春兩人便回到臨時給他們備的房間里躺下了。
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楊秀兒過來喊他們吃飯的時候才起來。
阮良家的客廳同樣奢華,古樸的裝飾盡顯主人的格調。
因為上次阮良拿回了假的往生花,導致幾個傭人和一老爺子死亡。又加上對阮良父母能否回魂的事情不抱任何的希望。
所以,張塵至今沒有見過阮良的父親一次面。只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很拼命地做事業,極少顧家。
張塵心里也不太在意,嚴格來說那次的事情也是阮良和那仆人自作聰明,才釀成大禍。而且差一點就殃及張塵楊大春和楊秀兒三人。要不是他們跑得快,也差點被那噬火琉璃蟲燒成了灰燼了。
飯桌上,阮良和他妹阮秋還有莫千柔已經在桌上等著他們。
看到他們過來,連忙招呼著往桌上坐。
盡管阮良和他妹阮秋努力活躍氣氛,但張塵卻感覺了深深的寒意。
這才出去一趟,莫千柔和楊秀兒就似乎起了矛盾,盡管臉上掛著笑容,但卻有一股詭異的氣息悄悄蔓延。
“女人的戰爭!”張塵心里暗暗打了個寒顫,裝作什么也不知道,一個勁地往嘴里扒飯。
“今晚肯定要很累的,來,吃個龍蝦,都給你剝好殼了。個頭大肉多有營養。”莫千柔夾了一個剝好的蝦仁到張塵碗里。
“蝦肉有什么好吃的,滿嘴的腥味,還不如吃塊牛肉。這牛肉處理得不錯,全熟卻又不老。”楊秀兒又往張塵碗里夾了一塊牛肉。
“這雞腿做的也很好吃,功勞大的人得吃最好的。”莫千柔夾了個雞腿到張塵碗里,卻給楊秀兒揚起了個得意的眼神。
“張塵哥,這豬蹄子很好吃的,也給你。多長點肉,看你瘦的。”楊秀兒還給莫千柔一個更加挑釁的神情。
“別別別,別夾了,都盛不下了。”張塵舉雙手投降道。一臉古怪地看著面前一反常態的兩人。
莫千柔是個苗家的女孩,外表柔弱骨子里卻透著一股倔勁,有這表現不足為奇,但是楊秀兒這丫頭一向柔柔弱弱的,一般不跟人爭強,今天是怎么了,這么強勢。
難道是吃錯藥了嗎?還是兩個人一起吃的?
楊大春一臉呆滯地看著不停地往碗里夾肉又推到張塵面前。嘴里似乎有塞進一個雞蛋,就連進到嘴里的飯菜都忘記嚼了。
張塵一句話也不敢吭,只顧著往自己嘴里扒飯菜。不知為什么,心里卻有一絲絲的竊喜。
不一會,張塵的面前擺滿了兩個女人給他夾的菜,菜盤上已經只剩下幾條青菜葉子。
一頓飯在這古怪的氣氛中吃完了,吃完之后張塵便逃也似的離開了客廳,把要用的家伙擺到了庭院中去,一個小時過去了,一個法壇便立了起來。
此時陰風陣陣,鬼哭狼嚎。法壇上祭品一字排開,燭火長明,線香裊裊。張塵和楊大春一身陰陽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