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鬧出來那么大的動靜,宿舍里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的。或者許人都走完了,這里成了一樓空樓。
三人又回到那間兇殺案的房間。
張塵幾人把兩頭的門掩好,這才敢拿出手機,用手機上自帶的電筒照了起來。
房間里凌亂地擺放著女生的衣物,地面上臟兮兮的。其中一張床上用白色粉末畫出來一個人形輪廓。
竹子中間沾滿了血液,血液已經凝固,緊緊地沾在上面,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
除此之外,也沒什么其他的。
本來還想著能發現一些遺留的痕跡。但現在看來似乎是他們想多了。
從表面上看來,這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兇殺案。
如果不是李香凡身上的那個符布被染黑,又從她體內逼出降蟲。
張塵也會這么認為的。
尸體已經被送走,現場又沒有什么線索。
三人一頭霧水。
“想必能拿來當線索的東西都被警察拿走了。我們再這么找下去也找不出什么來。”楊大春嘆了口氣道。
“現在最大的線索就在尸體上,可是尸體已經運到警察局去了。以我們這身份,要是去了,只怕沒看見尸體就被當成疑犯逮進去了。”
“我覺得很大可能是會降頭術和玄門法術的人一起動的手。至于把命案偽裝成自殺的假象,這樣一般人就不會查到他們頭上,也不是不可能。很多小鬼都能附在別上的身上,完全能控制對方做出什么動作。”
“現在已經排除了自殺的可能,剩下的就是他殺。也不可能是簡單的尋仇。因為這幾個女孩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
我覺得更多的可能是,要用這些女孩的魂魄去作獻祭。降頭師經常這么干。”
張塵分析道。
“可是這校園那么大,學生那么多,我們去哪里找符合條件的人。況且我們還不知道他們要的是什么樣的女生。”楊大春皺著眉頭道。現在真是一團亂麻,無從下手。
三人正分析著事情,卻聽到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陣歌聲。
三更半夜的怎么有人在唱歌,而且這歌竟然有些熟悉。
張塵不由得想起王聽云給說起那那道歌曲。
“不好,這首曲子有問題,一定要找到它。”張塵沉聲道。
“什么問題?”
“上次這首曲子響的時候,當晚就有人死了。我懷疑,是那個東西來在故弄玄虛。快點,不能讓它在我們眼皮底下害人。”張塵低吼道。
張塵三人跑出了房間,只聽見四面八方都傳來那首詭異的音樂,聲音中似乎還伴隨著低低的哭泣。
唱歌的人幾乎是顫抖著,好像生無可戀。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夜深你飄落的發,
夜深你閉上了眼,
這是一個秘密的約定,
屬于我屬于你,
嫁衣是紅色的,
毒藥是白色,
……,
……,
但愿你撫摸的人流血不停,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錯,
但愿你撫摸的女人正在腐爛,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錯……。
歌詞幽怨哀絕,聲音如杜娟泣血。
令聞人傷心,見者落淚。溝起無數深藏在內心深處的哀傷往事。
張塵幾乎在聽到這歌聲的一剎那就陷了進去。
滿腦子都是以前的傷心往事。父母在而不能相認,年幼孤苦伶仃獨居一屋,學校里同學對他漫罵欺辱,,。
種種畫面閃過腦海,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心里揪心的痛,似乎只有肉體上的痛苦才能減輕一些內心的苦。
這個世界似乎已經沒什么值得流戀了。也罷,那就這樣吧。
從樓上飛下去會怎么樣呢,應該是會很舒服的吧。只要解脫了就什么煩惱也不會有了。
“等等,我不是來查案的嗎?不是要揭開幕后兇手的嗎?怎么凈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張塵猛地清醒過來,待看到下面的空地時嚇了好大一跳。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竟然爬到了欄桿上,要是再晚上一會醒來,只怕是要摔成一團血沫了。
“糟糕,大春他們!”張塵心里咯噔一聲,連忙往旁邊看去。
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只見楊大春和莫千柔也跟自己一樣竟然站到了欄桿上。閉著眼睛,張開雙手,似乎就要跳下去。
來不及多想,張塵連忙跑了過去,把楊大春和莫千柔兩人往后一推。
‘噗’的兩聲悶響,兩人跌在走廊地上。
“怎么回事,嘶,頭好痛!”楊大春揉了揉后腦勺,一臉茫然。
張塵來不及跟他解釋。莫千柔現在還在昏迷中。
咬了咬牙,張塵跑到莫千柔面前半蹲著身子,揚起手掌,咬了咬牙,朝她臉上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莫千柔半張臉瞬間腫了起來。
“你干嘛打我?”莫千柔睜開眼睛,有些傷心地問道。
“我是為了你們好,剛才你們都中了魔了。現在沒時間解釋了,找到聲音的源頭。要是覺得頭暈,就咬舌尖,或者用力掐自己。”張塵沉聲道。
此刻那道哀怨之極的曲子還在響起,一陣陣傷心的情緒又涌上心頭。
張塵連忙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盡量讓自己清醒一點。
又陸陸續續地聽到從房間里傳來低低的哭泣聲。
張塵心里咯噔一聲,看來他估計錯了。宿舍樓里還住著人。
想想也是正常,畢竟沒有多少人有錢能到外面租房子。有些人光是學費都已經很吃力了,就連伙食都要自己打零工來維持。
這種人也是內心最自卑最脆弱的,也是最容易被擊潰的。
今晚必須把這樓里的人全部清出去,不然必然會有新命案發生。
本來張塵覺得能在幕后兇手犯案時捉住它,但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
這種大范圍攻擊,自己就算長了三頭六臂也顧不過來。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面對這棘手的事情束手無策。張塵變得極度暴躁。
“房間里的所有人,全部都出來,下到空地外面去,全部都集合在一起。”張塵挨個敲著宿舍的木門大吼道。
頓時‘悉悉嗦嗦’的聲音響起,房門迅速打開,從里面零零散散跑出來幾個人。
為了確保房間里不會還藏有人,張塵三人挨個去檢查房間,把還在房間里瑟瑟發抖的人揪了起來。
有些甚至還在睡夢中,但是都臉色煞白嘴唇發紫,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著。
碰到這種情況的,張塵只能忍痛塞了張鎮陽符下去,背著往下跑去,往空地上一放之后又跑回了宿舍樓里。
此時宿舍樓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幾十個同學,都互相照顧著。待看到有昏迷不醒的,都圍了上來。
張塵三人檢查完二三樓的,正要往上跑去,卻見陸續有女生從樓上慌慌張張地跑了下來。
為了確保不會有遺漏的,張塵三人還上去檢查了一遍,剛剛檢查完幾間,忽然又是一個黑影閃過。
張塵瞳孔一縮,陰沉著臉。
又是剛才那個黑影,這事件很有可能是他做的,當真是陰魂不散。絕對不能再讓他跑了。
那黑影似乎沒看見后面有人,挨個往房間里竄去。
“這是要原形畢露了嗎?”張塵冷笑一聲,快步追了上去。
那個人影剛好從房間里出來,陡然看到有人向他追來。
絲毫不作停留,轉身又回到房間里。
這么好的機會,張塵哪里能讓他溜了。
連忙追進了屋子,只見黑影一閃,瞬間往陽臺外落去。
“又想往樹林跑,沒門!”張塵沒有絲毫猶豫,快速跑向陽臺,雙腳一蹬,整個人跳了起來,直直往下落去。
盡管可能會摔下去,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有第二次了。
但那黑衣人似乎算準了張塵會往下跳。
只見他輕輕地落在了下面的陽臺上,就往回跑去。
此時張塵去勢已盡,想要抓住他,已經無法辦到。只能眼睜睜地往下掉去。
‘呯’的一聲,張塵摔了個結實,只覺得全部都快要散架了,身上跟有千根針在扎著一般。
一口氣喘不過來,身體一動也動不了。
“張塵,張塵,你怎么樣了?”楊大春焦急地大喊道。
連忙從陽臺上跳了下來,跌跌撞撞往張塵跑來。
這時莫千柔也從宿舍樓的另一邊跑了過來,焦急的模樣看得人心里一酸。
“不,用,管我,兇,兇手,在上面。”張塵顫抖著抬起手指向剛才黑衣人跑進去的房間。
楊大春和莫千柔看向那房間,正要往宿舍樓前面跑去,卻聽到房間里一陣陣‘撞擊’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影子從里面飛了出來,直直往地上掉去。
兩人雖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但有人相助,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連忙跑了過去,趁那人氣息還沒緩過來,迅速把他雙手反轉壓在背后,扭到張塵面前。
“跑啊,你到是跑啊,怎么不跑了?”張塵吐出一口嘴角溢出的血漬,狠狠罵道。
這時才看清楚黑衣人的模樣。這人全身披了件黑衣的斗篷,就連臉部都戴了個面罩,只露出兩只眼睛。
此時正冷冷地盯著張塵幾人。
“事情敗露還敢這么橫。”楊大春重重一拳搗在那人的小腹上。
頓時那人身體彎成了蝦狀,幾乎要蜷縮到了地上去。
“到樹林去,這里很快就會來人。”張塵努力喘了幾口氣,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楊大春點了點頭,和莫千柔一起拽著黑衣人往林子里去。
黑衣人身上香味異常的重,幾乎要令人窒息。
這會黑衣人似乎沒了力氣,很是順從地跟著張塵他走去。
張塵三人正打算盤問。
不想這人忽然暴起,一拳打在楊大春腹部,正是以牙還牙。
楊大春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有還手的力氣,一時沒了防備,被打了個結結實實。
那人又抓著莫千柔的一只手,把她往張塵身上一推。
幾個閃避跳躍,竟然不見了蹤影。
剛才張塵從陽臺上跳下來時,已經傷了氣血,這會還沒好。全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連避開莫千柔都做不到,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她把自己壓倒在地。
竟然又一次讓黑衣人跑掉了。張塵心下氣惱道。
“這人身上有很重的死氣。”過了好大一會,楊大春才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布滿了冷汗,顫抖著說道。
他這一說,張塵腦海里閃過一幅畫面:“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