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塵卻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一閃而過的殺機。心下暗道:“他這是要做什么?昨晚的事情難道是他做的?”
“張塵昨晚睡得好嗎?”阮良笑著說道,仿佛朋友間的問候。
“還行,一覺到天亮。”張塵敷衍道。
“我總覺得那朵往生花放在你這里不安全,你拿來給我,我回去交給老爺子。放心好了,功勞少不了你的。”阮良拍著張塵的肩膀笑著說道。
“沒事,我看得住,我也是跟大家一起回去的,你還怕我跑了?”張塵笑道。
“我說,把往生花給我,聽不懂話嗎?”阮良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槍指著張塵的腦門道。
“不可以,這花有靈氣,它是我拿出來的,也應該由我保管。只要你們放了秀兒,我一定會交給你們的,但是現在不行。”張塵臉色也沉了下來。
楊大春看到這邊的情況,心里咯噔一聲,連忙掏出七寸釘來,頂住了阮良的脖子。
“阮大少爺,為什么要急于一時呢,真要說起來這功勞還是你最大的,到時候我們把東西一交上去,你老爺子肯定對你愛護有加,還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楊大春笑著勸道。
“莫非,你是想要獨吞了這寶物,然后把我們趕盡殺絕,最后自己去領賞。是這樣嗎?”張塵冷笑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阮良冷笑道。
“那昨晚的事情也是你做的了?”張塵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昨晚?昨晚發生什么事了?”阮良一臉的錯諤,似乎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
張塵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做偽,心下咯噔一聲,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這時又有兩支槍向張塵和楊大春伸了過來,卻是阮良的那兩個手下。
“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何必針鋒相對。小心槍走火,誤傷了自己人。”這時方夢谷走了過來,和聲勸道。
宋玉軒卻站在一邊把手背在了后面似乎拿著什么東西,臉上緊繃著神經,緊緊地盯著阮良的眼睛。
“哈哈,我只是跟張塵開個玩笑而已,果然張塵是個靠得住的人,東西放在他身上我放心。”阮良突然一轉話風,笑嘻嘻道。
“好了,吃點東西,我們就回去了。”阮良把槍收了起來,轉身往回走去。他的兩個手下也跟上了他的腳步。
“呼,嚇死我了。這人真是變態。”張塵長吐了一口氣道。
“他這人就這樣,其實沒什么惡意,不過小兄弟,有句話我可要說在前頭,東西可不能再丟了哦。”方夢谷嫣然一笑道。
“會的。一定會的。”張塵緩緩回過神來,隨口答道。
楞了楞神,心里才猛地一突:‘什么叫又,難道她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
“喂,你說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張塵和楊大春對視一眼,追上去攔在方夢谷面前問道。
“也沒什么,只不過恰巧看見一些東西而已。”方夢谷嘻笑著道。
“什么東西。”張塵追問道。
“這個嘛,我也看得不清,所以才請你們兩個看好東西,免得丟了。”方夢谷搖了搖頭道。
張塵沒問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想多問兩句,卻見她往一邊去了,便訕訕地回來了。
這時莫千柔迎面向他走來,并輕輕地撞了他一下。
張塵抬起頭來一看,手上塞著一張小紙條,那是剛才跟莫千柔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塞到自己手里來的。攤開來一看,只見紙條上寫著幾個絹秀的小字:小心有詐。
“她為什么要給自己示警,又要小心誰?”張塵臉色一變,按道理來說,她跟自己是敵非友,為什么卻要來提醒自己呢?
“看什么呢?”楊大春走了過來,笑嘻嘻地問道。
“沒什么?”張塵臉色一慌,連忙把手里的紙團塞進了口袋里。
太陽漸漸升起,眾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吃守早餐之后,正要收拾行李,這時卻聞到一陣陣甜甜的氣味。
是的,風里帶著一絲絲的甜味,張塵不由得陶醉起來,旋即卻感覺不妙,臉上和手上露出的皮膚上竟有些癢癢的,他輕輕抓了幾下,卻越抓越癢,往手上一看,卻見手上臉上長滿了斑點。
這一看直把他嚇得慌了神了。
“怎么回事,怎么這么癢。”人群里頓時驚慌起來。
只見所有人都眼他一樣,使勁地抓著自己的身體,竟抓出了一條條血痕,觸目驚心。
“水,這里有水,洗一洗應該會好一點。”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所有人都爭先恐后地往那水盆里去,張塵也不例外。捧起盆里的水就開始洗起來。一時間水花四濺。
這時卻見一個人影迅速向那里跑去,一腳踢翻了那水盆。
“你要干什么?”眾人氣極敗壞地質問道。身上奇癢無比,這已經夠他們難受的了,好不容易有一盆水可能減輕一些,卻被人一腳給踢翻了,叫他們怎么不氣。
踢翻水盆的正是宋玉軒,此時他身上也是抓痕累累,艱難地道:“蠱,這粉里有蠱,要是用這些水,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在這里。”
“什么?這怎么回事?你說清楚來?”一人焦急地道。
眾人看著手里拿著的濕濕的毛巾,心里害怕不已,剛才他們都已經用過那盆里的水。如果真的像他所說,當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沒錯的,那花粉里藏著一種叫蛾蠱的東西,這種東西非常輕,可以隨著風飄起來,會沾在人的身體上,雖然難受一些,一時半會不沾水的話并不會那么早發作。而敵人的意圖正是讓大家去用那盆水,那水正好能帶著蠱蛾滲入你們的體內。”宋玉軒沉聲道。
“然后以你們的身體作巢,吸食你們的血肉,直到把你們吞噬一空。”宋玉軒吸了口氣道。
“那現在有什么辦法治這蠱嗎?”張塵沉聲道。
“我治不了這東西,但我知道有一個用蠱的高人能治,我們現在去找他還來得及。”宋玉軒擰著眉頭道。
“現在怕的就是我們堅持不到哪里就被吞噬完了。”
張塵聽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那種場面只想一想便汗毛倒豎。
“這手法不是苗韁的草鬼婆才會的手段嗎?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里就藏著一個草鬼婆!”張塵深吸了一口氣道。
“沒錯,方夢谷和莫千柔兩人正是草鬼婆,她們身上那種獨特的香味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我。”宋玉軒沉聲道。
“她們現在人呢?兩人好像都失蹤了。”張塵忽然察覺到少了什么,猛然驚醒道。
“晚了,這時候多半已經走得遠遠的了。”宋玉軒嘆了口氣道。
苗韁地區多山林瘴氣,神秘非常,那里的女人大多會養得一手蠱,俗稱草鬼婆,蠱即可救命也可以殺人于形。
所以大多數人一般不愿招惹這些苗人。
這里是張塵和楊大春的家鄉,雖說也是南韁一帶,但這里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草鬼婆。那么就很明顯了,這草鬼婆就藏在他們這群人里。
除去張塵,楊大春和宋玉軒三個,就只有阮良和兩個手下,另外就是方夢谷和莫千柔。現在看來,那蠱多半是方夢谷和莫千柔兩人放的。
畢竟她們那神秘詭異的手段,張塵是見識過的,而且差點還栽在她們手里。
張塵把自己的猜測跟他們一講,楊大春和宋玉軒都點頭表示認同。
“對了,你是怎么知道這東西的?”張塵向宋玉軒問道。
“我以前在苗區呆過一段時間,見識一點。”宋玉軒說著,眼睛卻有些紅了。
“呃,對不住,我只是有點好奇,沒其他的意思。”張塵有些尷尬道。
“沒事,就是想到些不好的事情。”宋玉軒嘆了口氣道。
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張塵三人跑過去一看,只見其中一個身穿迷彩服的人,臉上手上都起了密密麻麻的粉刺。
他正拼命地往身上抓去,抓出一條條血痕,觸目驚心。
“癢,癢,好癢啊,癢死我了,殺了我,快殺了我,求求你們了。”那個忽然倒在地上一邊抓著一邊痛苦地喊道。
“怎么回事?”阮良跑過來問道。
張塵都嚇得呆住了,聽說過蠱的可怕,但眼見卻見聽說的還要可怕十倍。
忽然身上一陣奇癢,仿佛有無數只蟲子在身體里爬來爬去,張塵忽然感覺雙腳無力,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難道,難道自己也中了蠱?”
張塵把衣服掀起來一看,頓時呆住了,身上不知什么時候竟然也起了上個個芝麻大小的突起。
這時連續傳來幾聲慘叫,張塵朝眾人看去,只見所有人都跌倒在地,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抓去,剎那間全沒了個人樣。
卻唯獨不見了方夢谷和莫千柔兩人。
不用說,這蠱肯定就是她們下的。但知道又怎樣,現在的自己連站起來都費勁,怎么去找她們要解藥。
糟了,往生花!
張塵臉色巨變,連忙朝帳篷那跑去,翻開包一看,只見里面一片凌亂,原本該在里面的往生花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