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只聽見黑暗處傳來陰森的哈氣聲,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是粽子的聲音,我的身子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凝神聽著四周的動靜。br /
揉了揉眼睛,頓時眼前清晰了許多,韓曄拿著狼眼在前面照了照,只見一個無頭的粽子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看身形,那應該是一具身材魁梧的男性尸體,身上的盔甲衣物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而且渾身都是一種青銹色,最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他居然渾身長滿了青銅色的鱗片,看的我身上直發麻,韓曄當時就給了它一槍,只聽見鐺的一聲,子彈打在它身上居然毫發無損,當然它也沒有頭發,它的身軀竟剛硬如鐵,說是銅墻鐵壁也不為過。
這是一個非常瘆人的景象,眾人不禁愣住了,一股極度的寒意沖擊到了我腦門上,不禁往冷木頭身邊縮了縮,眼見著這東西就要走到我們前面,胖叔剛要過去扔黑驢蹄子,被冷木頭攔住了,“沒有用的。”
“怎么辦?”
他盯著無頭尸體嚴肅道:“撤。”
就算碰著一個這東西,我們大不了繞過去也就是了,沒必要打退堂鼓吧?眾人不禁錯愕的問:“撤?”
前面動靜越來越大,然后我們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往那邊扭頭,只見十來個這樣的無頭尸體似乎從一口圓形的石井里面爬了出來,看的胖叔臉上的青筋直抽搐。這才明白了冷木頭的意思,沖我們吼道:“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跑啊!”
“哪個王八孫子把井蓋掀開的,別讓老子在碰見這幫小子,否則……。”呂老九話沒說完,腳底貌似滑了一下,險些摔倒,索性沒有再咒罵,直接躥到了最前方。
這石城本就像個迷宮一樣,深不見底,我們這一跑。雖然說后面的東西甩開了。但是四周卻越來越昏暗了,冷木頭看了看暗道的深處,在那黑暗的盡頭,似乎看到了一奇怪的紅光。我揉了揉眼睛。眼前又清晰了幾分。仔細的盯著那個方向,紅色幽光若隱若現,像幻覺一般。
那種光很暗淡。不是磷火,也不是長明燈,是一種十分詭異的光芒,我們擦著頭上的冷汗,面對眼前這一系列怪事早已應接不暇,冷木頭倒是異常的冷靜。
有他在身邊,我心里也多了份踏實感,最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黑暗里的紅光上面,其實這暗道并不是很長,石城主要還是墓室,冥殿為主,而那暗道的盡頭,似乎是一扇門,這紅光就源于這扇門上的一個按鈕一般。
“這里會不會就是迦樓羅的老窩了?”胖叔猜測道。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韓曄說。
待我們走到盡頭時,發現它并不是一扇門,而是黑汪汪的一大片湖水,而這詭異的紅光就是黑水映射過來的,黑水的盡頭貌似還真有這么一扇類似大門的建筑,最刺眼的還是要數這門上面的紅光了,整個一扇大門都散發著幽幽的紅光,你能想象這無盡的黑暗里突然多出了一扇冒著紅色幽光的大門是什么樣的景象嗎?鬼知道這扇門的后面是人間還是地獄?對面的景象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甚至多看一眼都覺得不寒而栗。
幾個人站在這里愣了大半天,呂老九似是哀求道:“我看……咱們還是不要過去了吧?”
一到關鍵時刻就打退堂鼓,韓曄沒好氣的說:“那要不要再直接送你出去?”
呂老九幾乎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那敢情好呀!”又瞥了眼眾人鄙夷的神色,“額,不過該去還是得去!”
胖叔沉思了片刻,“我去想辦法弄個竹筏。”
“我去幫忙。”韓曄轉身跟了過去。
“那我也去!”
看到他們都要去,我在這里干站著好像也不太好,“那……我也去吧。”
剛轉過身,被冷木頭拽了回去,“干嘛?”
他面無表情的說:“你留在這里休息。”
我詫異的問:“那你呢?”他好像從來不會閑著的吧?
“我保護你。”
聽到他這么說,我笑著走了過去,扯著他的雙手道:“謝謝。”
見他凝視著那扇門不說話,我小心翼翼的問:“你懷疑古剎他們在那里面呀?”
“不會。”
我不悅的松開了他,“那我們干嘛還要過去?”費這么大半天勁,閑著沒事去尋刺激了嗎?
“找他們想要的東西。”
那幫人這么下三濫,綁架人,憑什么給他們賣力,還讓他們得逞?“為什么不直接去找古剎?”
“他既然敢這么做,就能保證我找不到他。”
我嘟囔道:“那找到他們要的東西,他們就能出現嗎?怎么聽著跟黃鼠狼似得,給他們一吃的,然后聞著味出來?”見他不說話,我又晃了晃他手臂,“哎!你還真打算把那東西交給他們呀?”雖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一定很重要,而且多半還是張地圖守得那東西。
“見機行事。”他說。
“哦。”我低頭應了一聲,就知道跟他說話是一件極其極其無聊的事情,堪比一問一答的模式。
不過我也不會自討沒趣,見他一副呆瓜的模樣,索性轉過身休息,也不搭理他,時間還沒過去兩秒,他突然從后面抱住了我的腰,摸了摸我肚子一把將我拽到了懷里,我幾乎嚇了一大跳,如果這是冷木頭的動作,我的眼睛估計都能亮瞎了,難道真的是瞎了才看到的幻覺嗎?
我悶在他懷里一邊偷笑,一邊好奇的問:“誰教你的?可別告訴我,你自學成才。”
他低頭看著我。“你笑了?”頓了頓,欣慰的說:“果然有用。”
“什么有用?”我抬頭問。
他老實的回答道:“聽說這樣做女人會開心。”
可真夠誠實的,看來他和呂老九私下沒少研究怎么哄我開心啊?這樣被呂老九帶下去,會不會也變得和他一個好色的德行,一想到這里,心里多了幾分憂慮,“怎么你也開始跟著他學壞了?他那么多優……缺你不學,你非撿這一條啊!”
他見我臉色有些不太好,不禁斂眉,認真的問:“你不喜歡?”
“要是你……的話。我當然喜歡了。可你干嘛跟他學這個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個人最喜歡玩弄女人了,我怕你跟他學壞呀……哎!你們什么時候研究的這個?我怎么不知道?”
他委婉的說:“和我在一起。會不會感到無趣。”
我詫異的問:“所以你就聽了他這個?”
“那段時間你不開心。”
我拽著他的衣服威脅道:“那我告訴你啊。以后不準再和他交流這些了。否則,我就不開心!很不開心!”
他神色略帶了幾分慌張,答應道:“好。”
不過我還是很難想象。冷木頭這么正經的人是怎么和呂老九研究這話題的?
“問你個事啊,你是怎么開口和他研究這個的?”
“我沒研究。”他老實說。
我推開了他,“放屁,你不研究他能跟你說這些。”
許久他明白了我的問題,回答道:“他說,我聽。”
我轉過身問:“不過,你就沒有自己的想法嗎?比如說,如果讓你自己想的話,你會怎么做讓我開心呢?”
這問題他或許沒有想過,“我……我不知道。”
不能讓他這么一直不食人間煙火的活著吧?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沒關系,我在乎的不是怎么做,而是你自己的想法呀,呂老九的招數是對付人家女人用的,我又不是他女人,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只要是你,我就開心。”
他想了想,沒任何表示。
“怎么,你想不出來呀?”我略帶幾分失望的問。
他解釋道:“不,不是,我沒想好。”
這時,胖叔他們抬著竹筏走了過來,結束了我們的談話,“做好了。”
我看著用繩子綁的木棍,不放心的問:“結實嗎?”
“我特意上去踩過,我們四個人沒問題。”胖叔說。
“四個?”我現在雖然眼睛不是很好使,但怎么數也是五個人。
韓曄解釋說:“靈哥有輕功,占不了多少重量。”
“水沒問題吧?”我特別怕水,而且看著水的顏色,估計也不是什么好水。
呂老九說:“沒問題……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劃船是可以有的。”
看著水面十分平靜,而且我和冷木頭也說了一會子話也沒有特別的事發生,我提著心和他們一起踩了上去,竹筏雖然在不斷的前進,然而前面的河水卻始終是靜悄悄的,一波瀾都沒有,什么動靜也沒有,呂老九站在竹筏上有些發毛,隨手丟進去一根香腸,連個漣漪也看不見,怪事還是出來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什么事情不能只看表象,越是平靜,底下暗涌就越兇猛,我們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戒,畢竟到河水的對面還有一段距離,也不知道這水是什么水,或者下面有什么東西,額頭上不斷冒著冷汗,冷木頭見我害怕,黑暗里,默默的握住了我的手,懸著的心終于松懈了幾分。
我們不動聲色的環視四周,見沒有任何異象,任由竹筏緩緩的向前移動,目前能做的也只有靜觀其變,過了大半天,這黑水依舊平靜的什么事都沒有一樣,呂老九很快就站不住了,“不行,太平靜了,他娘的太平靜了,老子現在心里有發毛。”
這時,竹筏以及飄到了河中心,我倒吸一口涼氣說:“如果能平靜到岸邊,最好。”
“但愿吧。”
話音剛落,這河水像的湯水一樣,突然冒出了一層層的氣泡,在水里翻騰著,胖叔急忙往河水下面照去,光柱環逐漸放大,恰好找出了水里一具具長滿鱗片的尸體,從水底飄了上來,最詭異的是,都沒有人頭,然而他們似乎生前受到了極其殘酷的刑罰,張牙舞爪的肢體語言,似乎十分痛苦,加上燈光的效果,好像這些無頭尸體隨時能游起來一樣,真是恐怖到了極,我握著手里的狼眼都有些顫抖,從沒有見過這么詭異的情形。
眾人不禁大驚失色,“我去!什么情況!”
呂老九焦急的拿著狼眼手電照了照整個河面,發現到處都是這種尸體,“你還看不出來啊,到了魚窩了!”
他迅速的用竹竿將試圖將這些尸體撩開,然而這鱗片經水這么一泡,似乎粘性特別強,別說撩開了,他這么一扯反而將這尸體撤了過來,我嚇得大叫了一聲,撲進了冷木頭懷里,大約他也是怕我懷孕受驚對身體不好,一手緊緊地抱著了我,“別怕。”
呂老九將竹竿車過來時,勸道:“沒事,沒事,不用這么緊張,這東西好像都是死的,不會上來咬你一口的,只要咱們不落水,基本上還算安全。”
眼看著水面上的鱗片尸體越來越多,層層疊疊的飄在竹筏附近,數量多的根本數不清楚,不過像呂老九說的,這東西似乎都是死的,數量雖然在不斷增多,不過目前還沒有主動攻擊。
“我擦,他娘的這么多,他娘的這河水下面以前是個屎坑嗎!”
韓曄照著水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是不是尸坑暫且放在一邊,問題是,這些粽子是怎么長出這鱗片的?是魚妖嗎!”
“別糟蹋人家美人魚了,就這群粽子,估計是丑人魚他姥爺,還他娘的是沒有頭的。”
胖叔見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嘰嘰哇哇個不停,吼了句:“別嚎了,保持竹筏平衡。”
我看著水面有些惡心,捂著嘴差吐出來,“唔……。”
呂老九本來就惡心,聽到我要吐得聲音更惡心,不耐煩道:“惡心就不要看了。”
“你以為我愿意看啊!”我惱怒的說。
這時他手里的竹竿徹底擺動不起來了,因為已經被飄過來的尸體給黏住了,“擦!走不了,這下徹底被卡主了!”
此時我們還在河水中央,眼見著這些尸體一層層的堆疊,很快就快挨住竹筏了,看著這些尸體,我嚇得一個哆嗦,險些沒有歪倒,幸好冷木頭扶住了我,“你要害怕就先不要看。”說著他將我的頭按到了自己肩膀上。
這么緊張的情況下,我心里居然有一種甜甜的感覺,原來還嚇得一頭冷汗的我,居然淺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