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dāng)時一聽就覺得太過冒險,“那我們要是一不小心,手滑了,豈不是掉進黑水了去了?而且誰知道這黑水有多長?我們要是爬了一兩個小時,下面還是黑水怎麼辦?”
他搖搖頭,“不會。”
“你怎麼知道!”
“他說不會,那這潭水應(yīng)該很短,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這辦法我覺得可以一試。”韓曄說。
“可我恐高啊!我從沒有爬山過,而且我害怕黑水,我害怕掉下去!”我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我?guī)氵^去。”
我趕緊衝著韓曄擺手,“韓曄,拉倒吧,我怕咱倆一塊掉下去。”這可是實打?qū)嵉拿半U,揹著一個大活人攀巖,又沒有繩子吊著,這不是開玩笑嗎?
韓曄指了指冷木頭,“這可不是我說的。”
剛纔那五個字居然來自冷木頭之口,我愣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有種自己中了彩票的感覺,感激涕零的望著他,他居然迴應(yīng)了我的矯情,還說要揹我過去,說實話,他虛弱成那樣,我也沒真的指望他揹我,但他能說這話,就證明他還是把我當(dāng)朋友的,我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冷木頭?”
“可你的身體都……”話說到一半,我的雙腳突然騰空了,然後他抱著我衝著黑水跳了起來,“啊!!我不要死啊!”
心裡一百個咒罵,他看淡紅塵,活膩了,也不能拉上我呀?想起那條大黑蛇的下場,我拼命的吼叫了一聲,發(fā)覺自己還沒有掉下去,纔敢睜眼。
他居然抱著我,左腳斜著踢了下牆壁,直接飛落到了黑水的盡頭,輕鬆落地,我瞪大雙眼問:“你真的會飛啊?”簡直太奇妙了!
他搖搖頭,“只是一種輕功。”
“輕功?就是古代飛檐走壁的那個?”我激動道。
“沒那麼厲害。”
可我看著已經(jīng)很厲害了好嗎?他幾乎幾秒鐘就過來了,但對於胖叔和我爸來說,這簡直是心驚肉跳,如履薄冰,“那我爸,你能不能幫幫他們?”
“你爸?”他盯著我良久,說:“他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可,下面的黑水,我害怕,他們會不小心……”隨著冷木頭的臉越來越木,我就知道他沒打算過去幫忙,鐵定是要在這等他們了。
不知道是誰在前面喊了句,冷木頭聞到動靜,躍了起來,一隻腳斜著踩了下牆壁,藉助力量飛了過去,只聽見他踢牆壁的聲音,抱著呂老九落到了我旁邊,呂老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如獲新生,“靈哥!謝了!”
看到呂老九我心裡一點也不擔(dān)心了,因爲冷木頭並不像外表一樣無情,他雖然面無表情的站在這裡,然而他的心一直在那些攀巖的人身上,只要那裡有一點動靜,他立刻就能過去。
他被蠱蟲啃噬成這樣,但不管我們誰有了危險他都能奮不顧身的過去搭救,實在難以想象,剛纔還要死要活的他,現(xiàn)在就能生龍活虎的飛檐走壁,冷木頭絕對不是一般人。
我才明白,我對他來說不是特殊的那個,和胖叔他們一樣,因爲無論是呂老九還是韓曄、胖叔他都會這麼做,大概我們對他來說是隊友,或者是朋友。
“娘們,你是不是嚇傻了?”呂老九見我盯著牆壁一動不動,走過去問。
“你才嚇傻了呢!”
緩過神的時候就看見韓曄第一個扒著巖石一挪一挪的移動了過來,“怎麼樣!能撐得住嗎?”我喊道。
“沒問題!”
然後是胖叔,吃力的爬了過來,最後一個是我爸,他們的動作都很慢,甚至有的石頭是不牢固的,一動就鬆,“小心點!爸!”
突然我發(fā)現(xiàn)後面有些不對勁,對呂老九問:“那黑水上飄得是石棺嗎?”
呂老九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石棺就飄在我爸身後,只不過我爸注意力都在牆壁的巖石上,一點也沒有發(fā)現(xiàn),“忘了蠱婆的話了!不該看的別瞎看!不合理的東西更不要看!”
那石棺前後漂移不定,我哆嗦的問:“不會有事吧?”
呂老九立刻把我的頭按到了一邊,“給我淡定點,要被他們發(fā)現(xiàn)你的表情不對,他們一旦分神,都得掉下去,靈哥就是想救都救不了!”
然後我假裝沒有看到那個石棺,任它距我爸越來越緊,我拼命的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眼神瞥向牆壁上,直到韓曄落到了地上,呂老九捂住了他的嘴,“小子,你終於下來了!”
他可能看到什麼了,但看看正在賣命攀爬的胖叔,似是明白了呂老九的用意,撇開了他,“讓我喘口氣!”
我走到冷木頭身邊,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我用力的按住他的手臂,企圖找到一絲平靜,“你可不可以現(xiàn)在就把我爸帶回來。”
“我不會救他。”
“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多人他都可以救,偏偏我爸不行?
他不說話。
我接著問:“你是不是跟我爸有什麼過節(jié)?我代他向你道歉可以嗎?”
看著他的臉越來越冷,我鬆開了他,“我一直以爲你是我們的守護神,你是最善良最有正義感的冷木頭,看來是我看錯你了!”
我話音剛落,他直接飛了過去,接過胖叔,落到了地上,我纔看到,我爸後面還有個大黑胖,速度比我爸還慢,正在拼命的移動,他的角度往前看,正好看到了我爸身後的石棺,嘴角抽搐了幾下,加快了速度,他看似莽撞,但很理智,我真是佩服這個人的冷靜,很少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默不作聲,看來冷木頭說的對,我爸也好,他身邊的人也罷,所有人都沒有我想象的那麼脆弱,反而我在這個人羣中,是最需要保護的那一個。
終於我爸就要爬過來了,那石棺卻依然飄在那裡,並沒有過來,我跑到他身邊,抱住了他,“爸,嚇死我了!你終於過來了!”
他當(dāng)時就推開了我,怒道:“少給我假惺惺的,真是祖上風(fēng)水不好,養(yǎng)了你這麼一個敗類,看著自己的親爹如履薄冰,你居然無動於衷!”
“不是,我……我要不擔(dān)心你,我能到處找你嗎!”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大聲的哭了出來。
“哼!”他並不打算理我,擡頭看著大黑胖,“大黑!你怎麼樣?”
“放心吧!三哥!”他吃力道。
“爸……”我試圖喊了他一聲。
我爸指著我道:“如果你現(xiàn)在還有一丁點良心,去讓你那個飛檐走壁的朋友,把你大黑叔救下來!”
“可我現(xiàn)在和他決裂了,從現(xiàn)在起我們就不是朋友了……”我賭氣的話還沒有說完,啪的一巴掌打到了我的臉上,我不可思議的望著他,這麼多年,我們聚少離多,他從未打過我一下。
“現(xiàn)在都什麼時候了!我剛纔心驚肉跳的冒險,你居然在這裡賭氣?我倒忘了,你現(xiàn)在可是有了好靠山了,有沒有我這個爹對你來說無所謂了?你非要看你爸和你大黑叔死在這裡你才甘心!”
他的聲音越來越響,最後的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哭的越來越厲害,拼命的搖頭,“爸!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
胖叔把我拉到了一邊,指著我爸說:“行了,我們救他!到底不是親生的!**在這難爲一個孩子,算是個人嗎?”
“你說誰不是親生的!”當(dāng)時我爸就揪住了胖叔的衣領(lǐng),要和他打起來,胖叔也沒不甘示弱,“如果我沒說中,你反應(yīng)那麼大幹嘛?”
“我明白了,怪不得蔚蔚變成這樣,一定是你們在這挑唆的!”
“爸!不是這樣的!”
“你還敢犟嘴!”說著擡起了手,眼見著他一巴掌就要落下來,被冷木頭牢牢的按在了半空中,“我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