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嗤笑一聲,“多大個人了,還哭鼻子,也不怕被人笑話?”
我眨了眨眼,艱難的轉(zhuǎn)過腦袋,心里面難過的要死。而那邊,陳祥云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者,很快,就已經(jīng)變得只剩下一點點的身體了,最后,他吼叫一聲,徹底的消失不見。
我只覺得渾身都十分的疲憊,而連染,則是緊緊的抱著葉寒,誰都不讓碰一下,回了住處以后,直接就抱著葉寒進了屋子,將門從里面死死的鎖住,不管誰在外面敲門,他都沒有應(yīng)一聲。
連染和葉寒在屋子里面足足待了一天一夜。
就在第三天的早上,連染就抱著一條長長的蛇出來了,那是已經(jīng)……斷氣的了葉寒!
我撇過腦袋,眼淚止不住的就往下掉。葉寒最終,還是沒有撐下去。
不過是一天的功夫,連染下面的胡子都已經(jīng)長出來了細密的一層,整個人好像是蒼老了不少,就連后背,也沒有之前挺的那么直了。
他緊緊的抱著葉寒,用的力氣很大,小臂上的青筋都跳出來了,他朝著我們笑了笑,說,“葉寒說餓了,有沒有吃的?”
我終于控制不住,朝著連染哽咽道,“連染,葉寒死了,你醒醒!”
“你閉嘴!”
連染突然就厲喝一聲,憤怒的瞪著我,那目光,就好像是要吃人一樣!
楚珂臉色一變,趕緊擋在我的身前,我顫抖的伸出手,想要摸摸葉寒,但是連染突然就后退一步,警惕的盯著我,壓根就不讓碰。
我后退兩步,將臉上的淚水擦干凈,然后抬起腦袋,朝著連染勉強露出個笑臉,“你等著,我去給葉寒端點飯來。”說著話,我就逃一樣的跑遠。
后來我也沒敢再過來,只是將楚珂將飯菜給連染端了過來,楚珂跟我說,連染將飯菜端進去以后,直接就再次將門從里面鎖上了,這次,連染是兩天都沒有出來。
后來,楚珂終于看不下去了,將門給踹開,把連染從里面拎了出來,罵了一句,“窩囊廢,你算什么男人!”然后狠狠的將連染給揍了一頓。
這一下,倒是將連染徹底的給打醒了,連染抱著葉寒的尸體不停的哭,一直哭了一個下午,眼都腫了。
我還是不太放心,楚珂告訴我說,不會有事了,連染這段時間,一直都忍著不哭,而且不敢相信葉寒死了的真相,只要連染哭出來,就會沒事了。
果然,楚珂打了連染一頓以后,連染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不過,還是有些后遺癥的。
連染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在葉寒的蛇身上撒了什么藥物,讓葉寒的蛇身保存住了,不會腐爛。葉寒身上的傷口也被連染清理好了,所以連染現(xiàn)在就像是開始的時候一樣,走到哪里都會將葉寒的蛇身掛在身上,就好像是葉寒……還沒有死一樣。
陳祥云死了,日子好像在一瞬間再次恢復了平靜,大日部落保了下來,而陳阿鸞的鬼魂還是在我的身體角落里面,一直不曾離開。
裴俊星用著楚成的身體,繼續(xù)活下去。
我想起來還在東北的外婆,就準備跟族長告別了,想先回去一趟北京,看看凌歡和鞏辰,然后就去東北,將外婆的骨灰接回來,然后重新回來大日部落。
畢竟,這里是外婆的家啊……
眼下看起來是風平浪靜的,但是我的心里面還是放心不下楚珂,他現(xiàn)在的妖性雖說是已經(jīng)暫時壓制住了,也沒有再顯露出來,但是那天陳祥云的話就好像是一個個的鋼釘似的,釘在我的心里面,讓我一刻都不敢忘記。
陳祥云說,早晚有一天,楚珂的身體會被要妖性徹底的控制,到那個時候就是難以挽回的局面了。
每次想起來這句話,我心里面總是不上不下的,就覺得這好像是個預(yù)言一般,怎么也躲不過去的。
我跟族長告別以后,族長起初是不同意的,因為部落是不能離了圣女的,萬一被族民發(fā)現(xiàn),會引起不小的恐慌,我笑了笑,早就預(yù)料到了會是這個局面,這個族長啊,一向都是以部落為重的。
我看了族長一眼說,“最近你就說,圣女上次因為召喚后山的守護神,大傷,最近都要在屋里面修養(yǎng)身體,只讓人定時送過來飯菜就好了,平時千萬過來打擾,我想接下來的,你就可以應(yīng)付了。”
族長嘆了一口氣,問我,“非要離開不可?”
我點了點頭,看著族長說,“是,不過你放心,我將外婆接回來以后,就不走了。”旁邊的楚珂聽到了我的這句話以后,直接就用力的抓緊了我的胳膊,用力太猛,疼的我倒抽一口涼氣。
旁邊的鄭恒臉色也是一邊,不贊同的看著我。
我朝著他們眨了眨眼,示意他們先不要激動。
族長聽了我這句話以后,才松了一口氣,好像是稍微放心了些似的,看了我一眼說,“早去早回,你離開的時候,盡量選在夜里,我……我就不送你了。”說完了話,族長轉(zhuǎn)身就離開了,也沒再回頭看過一眼,這就算是,我離別錢的,告別了吧?
我看著族長的背影,輕笑一聲,心想,這個阿姨,其實還是舍不得我的吧?
見楚珂和鄭恒還是不悅的瞪著我,我趕緊搖了搖腦袋,笑道,“回來就不走了,不過只是匡她的而已,你們緊張個什么勁兒?”
說完了話,我也沒有理會他們倆,徑直就進了屋子,把門一關(guān)。
自從回來以后,我就沒有再看到楚研,我有問題過楚珂,楚研是去了哪里,楚珂只是冷著臉,一言不發(fā)。
后來,我就看到楚珂隨身都在帶著連染之前給他的那個黑盒子,琢磨了一個下午,也想明白了過來,或許,楚研待在那里面,才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不然日日在我的眼前晃悠,我還真不知道能忍耐到什么時候,畢竟我現(xiàn)在變強了,沒準兒哪一天控制不住自己,就弄死楚研了,沒法向楚珂交代呢。
輕笑一聲,略微收拾了下東西,當天晚上,我們就出了部落,在離開之前,我還回頭看了看,見遠處有一個身影,挺遙遠,隱在黑夜里面,朝著我們擺了擺手。
我笑著也朝著黑影的方向擺了擺手,然后轉(zhuǎn)過身體,吹動口琴,催動著食人花打開了出口,然后將我們放在了下面。
族長這個嘴硬的人啊,最后還是忍不住偷偷來送我們了。
現(xiàn)在部落里面沒了陳祥云,想來,在我離開這段時間里面,應(yīng)該是安全的吧,我想著,等我回來以后,一定要跟族長談?wù)劊彩菚r候該改改這里喪心病狂的風氣了。
一味的忌憚還害怕,并不是一味穩(wěn)妥的方法,就一個陳祥云,幾度差點毀了這個部落,如果再養(yǎng)出來一個陳祥云,恐怕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對于當年的事情,我還在還是半知半解的,好幾次纏著裴俊星和陳阿鸞想讓他們給我講講,當初我只知道是楚成背叛了部落和陳阿鸞,但是卻不知,這里面的罪魁禍首其實還是陳祥云。
陳祥云到底是什么時候,控制了楚成的身體,將裴俊星趕出來的呢》
而陳阿鸞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要知道,這陳祥云再怎么禽獸,那也是她的親爹啊,這么想起來,還真是有點重口。
但是這兩個人,就好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樣,對于當年的事情,全都閉口不談,讓人十分的郁悶。
因為當時凌歡他們攻打老寨主那個部落的時候,我還沒有看見,所以心里面也有點不安心,所以我們還是從那個長長的山洞下去的,直接就經(jīng)過了那個寨子。
進入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那個寨子已經(jīng)徹底的敗落了,現(xiàn)在里面一個人都沒有了,就連之前那些害人的蠱蟲,也都找不到了痕跡。
等我們出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連染竟然不見了!?
我頓時就是一驚,趕緊想要回去找,誰知道卻被楚珂給攔住了,我抬起腦袋疑惑的看著楚珂,楚珂問我,“葉寒,是這里的吧?”
我點了點頭,楚珂又說,“給他一點時間,我們在這兒等著吧,他是時候放下了。”
我怔了一下,恍然大悟。
從中午,等到了差不多快要天黑的時候,連染才姍姍來遲,眼圈還紅著,只不過,他的肩膀上已經(jīng)沒了葉寒,我眼眶一熱,垂下腦袋,連染剛剛……應(yīng)該是送葉寒回家了。
連染沖著我們笑了笑說,“走吧,都看著我干什么?”
說著話,也不在意我們的目光,徑直一抹眼,然后就走到了我們的前面,我盯著連染的背影,心里面突然覺得更加難受了,此刻,連染的身形,還是有些不穩(wěn)呢。
一路上,裴俊星,我,楚珂,鄭恒還有連染。
就好像是故地重游似的,我們又來到了錢婆婆的家里面,在小旅館里面住了一個晚上,心里面不免有些感慨。
自從那個寨子消失了以后,錢婆婆家里的生意也好了不少,如意沒有了雙腿,也在推著輪椅不斷的忙活,錢婆婆看到我們,明顯很高興,拉著我的手說了半天話,“婆婆就知道丫頭你是個有福的。”
我只笑著,不說話。
誰知道婆婆看到我身后的裴俊星以后,臉色頓時就是一變,震驚的道,“顯靈了,神靈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