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cè)灰顾夼愕畈皇且淮蝺纱巍=婆宓膶m女來接,她只是略作思量,便隨她們?nèi)チ?。宮里人照顧的畢竟比自己府中妥帖許多。
她不知道,隨著她被長公主的宮女們接走,身后幾道目光又有些異樣。都知道皇上對長公主非常敬重,長公主對齊悅?cè)挥质钟H厚。這也不失為一條靠近皇權(quán)的路。
靳云麓迫不及待找來了筵席上躲在齊悅?cè)簧砗蟮膬擅麑m女,問道:“如何,誰看的比較多?”
左側(cè)宮女率先道:“奴婢數(shù)著,姚公子看了十二次,不過并不很熱切的樣子。但是岳公子看的不多,只有八次,看過了就低頭,偷偷摸摸的?!?
靳云麓笑道:“聽起來似乎比姚公子更好一些,另外兩位呢?”
右側(cè)宮女回道:“梁公子只在皇上和齊大人說話的時候看過來兩眼,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想法,倒是許公子看的多些,有將近二十次。奴婢還注意到,齊大人每端一次酒杯,許公子便喝一杯,好像在對飲一般。”宮女還加上了一點聯(lián)想。
靳云麓挺高興:“找來了四個,有兩個有意思,這就可以嘛。待日后問問皇姐,探一探她的態(tài)度,若是對上了,這不就成了嗎!”
兩宮女笑著:“皇上親自安排,好事自然能成!”
靳云麓想的是,給她安排一個如意郎君,皇姐出嫁就可以安心了。當(dāng)然,他也可以安心了。
齊悅?cè)挥芍鴮m女們幫忙洗漱干凈,舒舒服服躺下陪靳云佩說話。
靳云佩的床很大,兩個人躺下也不擁擠。鸞鳳燭臺上數(shù)支燃著的蠟燭,暖暖的燭光穿過淡紫色紗幔透過來,給兩人的面容都鍍上一層柔美平和。
“悅?cè)缓攘瞬簧倌??!苯婆宀皇鞘懿涣司茪猓蛉さ馈?
齊悅?cè)唬骸盎噬腺n宴,當(dāng)然不能喝少了,何況美酒難得?!?
“悅?cè)幌矚g,明日送一車到宜興坊?!?
“那可不行,叫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是酒鬼呢!”
“哈哈,悅?cè)贿€在乎人言?”
“我猜我在世人眼中,怕只有善戰(zhàn),兇悍,這一類的。再多一個嗜酒,更不像女的了?!?
“哈哈哈……”靳云佩動動身子更舒適一些,又道:“悅?cè)槐┞斆?,今日皇上設(shè)宴有何意圖,應(yīng)該明白吧?”
齊悅?cè)恍πΓ骸按蟾琶靼?,不過……”
“可有中意的?”靳云佩問的有些急。
“剛見一面,這怎么好說,而且身份秉性什么都不知道?!饼R悅?cè)辉偈菬o心婚嫁,對別人的好意也不好表現(xiàn)的十分冷淡。
靳云佩笑道:“婚姻大事,女兒家從來都做不得主,皇上一口氣幫你挑了四個來選,說出去可要羨煞津州大家閨秀了?!?
齊悅?cè)痪茪庖u來,頭暈的感覺越來越發(fā)明顯。聞言笑道:“就怕她們會說酸話,呵呵……”
靳云佩再看一眼她的臉色,原本白皙的臉頰紅云密布,閉著雙眼,只有唇角勾起著,顯出輕松愉悅的神態(tài)。
“別家女兒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悅?cè)坏南敕?。這幾位縱比不上陳帝顯赫,若論家教人品,都是十分出挑的?!?
齊悅?cè)晃醋龆嘞耄S口道:“過去的不提也罷?!?
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靳云佩咬咬牙道:“以悅?cè)坏穆敾?,?dāng)知道陳國使臣已經(jīng)同皇上商議過和親事宜。為了西宋,本宮愿意遠(yuǎn)離故土,但若是悅?cè)粚﹃惖廴杂信f情,本宮亦絕不會奪人所愛?!?
齊悅?cè)唤K于睜開眼睛,但并沒有看向靳云佩,目光有些迷茫無焦距。
“如果我說一點也不在意,公主怕是不信?!?
靳云佩心頭狂喜正準(zhǔn)備說她信,卻聽她又說:“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的感覺吧。畢竟之前一直都以為會在一起的。”
“這,應(yīng)該的?!彼Z氣中有些尷尬,兩人的話,外間的宮女或多或少能聽到一些。
齊悅?cè)恍闹陀H一事大概已成定局,可史東那日說過的話令她有些不安。靳云佩對她不錯,同為女子,她不想她吃虧?!拔矣浀玫?,都是多年前年紀(jì)尚幼的往事,分別多年,各人境遇不同,我已不知他變成了什么樣子,如今怕已經(jīng)是一副帝王面孔了吧?!?
靳云佩聽出一些異樣,詢問:“帝王面孔,有何不同嗎?終歸還是同一個人,不過短短數(shù)年光景,再變能變到哪里?”
齊悅?cè)缓芟胝f你看看你弟弟,不要說幾年,不過幾日就已經(jīng)變了。喝下的酒不足以令她完全失去神智,所以她只是笑笑沒有說。至于陳源究竟變成了什么樣子,史東的那些話到底是誰教的,她不清楚,也不愿把陳源想的太過陰暗,所以只給靳云佩提個醒便罷了。
她善良但不愚笨,心思細(xì)密,只要有一絲警惕在,也不會那么容易給人算計到。這些年她姐弟二人在司馬疾的壓迫下依然活的好好的,還連同陳氏把手伸到軍中,足以說明她的睿智。
話不能說多。齊悅?cè)浑[晦的說出自己要說的話,酒意上涌,很快沉沉睡去。身側(cè)的靳云佩卻失眠了。
次日齊悅?cè)挥只爝^一頓早餐才出宮,靳云麓給她安排了差事,她還要搜尋司馬折的下落。至于反省什么的話,誰記得!
靳云佩尋思了大半夜才睡著,天已大亮,不好再賴在床上,用過餐后便坐著發(fā)呆,腦袋里木木的什么也想不清楚,索性什么也不想。
但是她不想,她身邊一群忠心耿耿的宮女不得不想。她們可都是極有可能隨著靳云佩陪嫁去陳國的,對未來的擔(dān)憂不比靳云佩這個正主兒少。
昨夜二人的談話被守夜宮女聽了,再講述給其他宮女聽,人多嘴雜分析一番,一些有意思的話語便有些被過度解讀了。
眾宮女分析后得出一個大多數(shù)女人都會有的情緒,嫉妒。
兩名宮女使個眼色一起跪在靳云佩面前。“公主,奴婢有些話想要說,可能會惹公主不快。但還想公主聽奴婢等把話說完。若是說錯了,任憑公主處置?!?
靳云佩詫異:“你們跟隨本宮多年,親如姐妹,有什么話不能說的,用的著這么慎重?快快起來說話。”
左側(cè)宮女道:“公主仁善,待人以誠,可是人心隔肚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