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鋼琴聲從房間裡飄出來,陽光下驚飛的鴿子發出咕咕的聲音四處逃散,藍天下那些自由飛翔的白色鴿子忽然咕咚一聲掉落在地上,天地忽然變成了暗灰色,在一聲尖叫裡牀上的人忽然從夢中驚醒過來。
雙手緊緊的抓著白色的被單雙眸裡滿是恐懼的神色,剛纔夢中的迷亂在眼前繚亂著揮之不去,杜輕輕大聲的喘息著,彷彿喉嚨被卡住一樣,“不,不,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輕輕,你怎麼了!?”,砰砰的敲門聲從門外響起,杜輕輕驟然看向門口將自己迅速的蜷縮成一團。
半晌沒有得到回答,黃雅晨腦門突地跳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裡鑽出來,推開門啪的一聲打開了室內的燈光,看到杜輕輕老老實實的坐在牀上才長長的舒了口氣,“輕輕,剛纔聽到你在叫,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杜輕輕驚恐的看著她不停的瑟縮著,“沒、沒有,我很好。”
這樣沒有事情纔怪,黃雅晨在心裡嘆息了一聲,柔聲道:“是不是又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輕輕,忘了那些事情吧,這樣你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杜輕輕的面容被散落的髮絲遮擋著,將臉頰半埋在膝蓋上,低低的應了一聲,“嗯,媽,我知道了,我真的沒事,你放心吧。”
黃雅晨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之前她是恨老杜在外面鬼混,弄出這麼個私生女,才一直對杜輕輕愛理不理的,甚至有些時候會做的過分一些,可是她沒想到最後會鬧成這樣子,一個女孩子遭遇那樣的事情,這一生都毀了……
“那沒事,我就先走了,你放寬心,你爸爸說……他不會再追究這件事情,怎麼說你也是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我回頭說說他,你別把他放在心上。有什麼事情就和媽說一聲。”
“嗯,謝謝媽。”
杜輕輕乖乖的說了一聲,埋在被子底下的手卻死死地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在肉裡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的休息。”
伴隨著一聲嘆息聲,黃雅晨起身走到門口,關上了燈。
咔噠一聲,門緊緊地關閉,杜輕輕緩緩的放開了自己近乎麻痹的手,只是在微弱的牀頭等下那雙手已是觸目驚心。
在微弱的燈光下那張臉已不復當年的精緻,只是短短的五年時間,整個人蒼白的像是沒有生命娃娃,哆嗦著手打開牀頭櫃,從裡面拿出來一個被藏得極爲隱秘的煙盒,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痛苦的狀態,可是她還是從牀上勉強站起來,啪的一聲把門反鎖而後靠著門癱軟在地上,也不管會不會弄髒衣服。
忘記過去……
她怎麼能忘記那些事情……
一幕一幕的刻在腦海裡,融進了骨血裡,這一生她都要活在那一場場的噩夢裡。
手顫抖了一下,從寬大的睡衣裡拿出打火機,啪的一聲,打火機打響的聲音在暗夜裡尤爲的清晰,只是她的手哆嗦的太過厲害,打火機剛點燃又從她的手中掉落下來。
撿起打火機,杜輕輕粗喘著,肺腔裡的空氣似乎都被擠壓出來,打開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條白色的煙,手已經顫抖的頻率讓她怎麼也點不燃那煙支。深吸了口氣,將手中的煙點燃,撲哧一聲,她聽到煙點燃時發出輕微的聲音。
啪嗒一聲手中的打火機掉落在地上,白色的菸頭冒出了一絲的光亮,將紙卷緩緩的燃燒。
杜輕輕顫抖著脣把煙塞進了嘴裡,有些劣質的菸屁股在嘴裡發出苦澀的味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渙散的眼神才緩緩的有了一絲的清明,手也沒有那麼的顫抖了。
瘦弱的身體緩緩的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杜輕輕微微的瞇起眸子咬著菸頭近乎癡迷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一天之中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讓自己輕鬆一些,流竄的快感在四肢百骸伸展開來,她微微的瞇起眸子看著月光從窗戶處灑進來,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面對,只剩下那些想要的東西。
怪不得別人說毒品是個好東西,只要吸上那麼一口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杜輕輕並沒有把煙吐出來,而是憋著氣息感受煙在肺腔裡流竄的感覺,感受到四肢傳來飄飄欲仙的感覺,她又才緩緩的吐了口氣,又吸了一口。
煙緩慢的燃燒,室內飄蕩著嫋嫋的菸圈而後擴散開來,杜輕輕將已經燃燒盡的菸頭扔在了地上,整個人躺在冰冷的地上在無聲中瘋狂的笑著,眼淚將她面頰上打溼,煙盒和打火機掉落在地上,她並沒有去撿,只是癡癡地躺在地板上。
桌子上的手機嗡的一聲響起來,杜輕輕沒有理會,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吸這種東西的時候,那時候她剛被家人救上來,那個人說只要吸一口這個東西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果然,那個傢伙沒有騙自己呵……
他永遠知道怎麼將她捏在手心裡,心無可抑制的疼痛起來,杜輕輕熟練的拿出一支菸,將煙點燃,而後微微的瞇起眼睛將煙放在嘴裡,看著從嘴裡緩緩的突出的菸圈,她覺得就這麼一直吸下去,吸到死或許也不錯吧。
至少,她不用面對那些事情了。
杜玉明用鑰匙把反鎖的門打開便看到她躺在地上,彷彿破爛的娃娃一樣,墮落到了骨子裡,迎面撲來濃重的煙味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地上還散落了兩個菸頭,“你今天吸了幾支了?”。
轉過身把門關上,而後徹底的反鎖,杜輕輕微微瞇起來的眸子在聽到他的聲音驟然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縮著,那是毒品都無法掩蓋的恐懼。
“怎麼,怕我?你不是連死都不怕了嗎?我親愛的妹妹,你看你哥哥爲了你連手都廢了,你怎麼還怕我呢?”,杜玉明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的杜輕輕,喑啞的聲音在房間裡格外的陰沉。
杜輕輕瞪大了眼睛,微微的張開嘴發出嗬嗬的聲音,彷彿瀕死的小動物一般,“不……不……”。
一腳輕輕的踢在她的身體上,杜玉明看著她迷濛的眸子,啞著聲音說:“不什麼?到牀上去,我親愛的輕輕,難道你不想要哥哥的煙了嗎?不聽話下一次可就沒有了?”。
“不……”,杜輕輕蒼白的面容越發的沒有了血色,僵硬的好像機器人一樣,心裡針扎一樣的疼痛,她害怕這樣的時刻到來,可是又無法拒絕煙的誘惑。
只有那些煙才能讓她脫離這無盡頭的痛苦,可煙只有杜玉明才能弄到,家裡人根本不會讓她出去。
“嗯?不聽話了嗎?”,有些意外她今天的抗拒,杜玉明壓低了聲音怪笑了兩聲,一腳踩在地上的煙盒上,狠狠地碾壓,“看來你是真的忘記了我是誰,輕輕,今日你不需要這些了,那我把這些都給你毀了怎麼樣?”。
“不——!不,不要這樣。”,杜輕輕慌亂無措的伸手想從他的腳下把煙盒搶出來,卻被杜玉明一腳踹開,煙盒在他的腳下髒亂不堪,杜輕輕直直的看著他,無助而懦弱,蒼白的臉上滿是祈求:“哥,哥……求求你不要……。”
“不要?”,杜玉明眼神陰鷙的看著她,“輕輕,是誰說過只要我幫你除了蘇流年就從此聽我的話,是誰說的?嗯?難道事情過了之後就想翻臉不認賬了,輕輕,六哥從來不是好惹得,六哥爲了你連手都可以不要了,你認爲你還有資格說不嗎?”。
漆黑的眸子裡滿是狂熱的神采,杜玉明面容扭曲的看著杜輕輕,她怎麼可以拒絕他,他爲了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她怎麼可以對他說不……
她有說不得權利嗎,她是他杜玉明的!全身上下沒有一個不是他的!
就算是把她給毀了,那也是他杜玉明的!
慢條斯理的彎下腰將躺在地板上的杜輕輕下巴擡起來,看著她蒼白的面孔上那雙眸子裡倒映著自己的身影,杜玉明緩緩的貼上了她的脣,微微的瞇起眼睛,將舌頭探入她的口腔中,似乎還帶著菸草的苦澀,只是卻足以讓他忽視。
“好甜,輕輕,你真是哥哥最美味的甜點。”
手掌觸碰到她的衣領,剛想扯開那寬鬆的衣服,一直冰涼而瘦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杜輕輕卑微到塵埃裡的看著他,“不……”,乾裂的脣緩緩的吐出了一聲。
杜玉明狂熱的眸子微微的一瞇,視線落在她的瘦弱的手腕上,輕哼了一聲:“不?輕輕,看來你還是不乖。”
在杜輕輕驚恐瑟縮的目光下,杜玉明毫不吝惜的將手掌緊緊地攥住了她的衣服,嘶啦一聲,寬大的睡袍被輕而易舉的撕裂開,滿是青紫痕跡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視線落在她身上的一剎那,杜玉明眸子裡閃爍著灼熱的氣息。
杜輕輕絕望的弓起了身子,在無盡的折磨中眸子裡漸漸的沒有了一點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