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時間如梭飛快消逝。
痛苦的時光,時間卻如架在腳下燒開的油鍋,一分一秒都在煎熬著人。
由于手術室門始終緊閉著,里面的情況不得而知,季承威只好起步趕往急救室,當他聽到秦鵬一字不落的復述著季如風昏倒前說過的話,被震驚的許久說不出話來。
兒子的性情他這個做父親的再清楚不過,絕對的一個唾沫一個釘。
當初,僅僅只是自己出于家族考慮而擅作主張,幾乎險些與兒子走到了斷絕父子關系的局面。
如今,如果水靈悠真的因為自己老伴的失手而就此長眠,不但季氏集團會失去一個奇才繼承人,而且自己和老伴也將會永遠失去兒子。
這一點季承威深知,可并未想到,兒子竟然會將自己的生死與水靈悠的捆綁在一起。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這悚人到不可思議的愛戀,讓他這個一生見識過也經歷過不少男女的花甲之人怎能不為之震撼
半小時后。
臉色慘白失色的東方雪茹在潘雪的攙扶下,拖著猶如千斤重的身子出現在了手術室門口,有氣無力的說:“承威,承威,她怎么樣了還能不能救活”
季承威天真的以為事情的真相真的如東方雪茹所說,是不小心失了手才導致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心疼不已的將她擁在懷里,聲聲細語安穩道:“放心吧小悠她善良的連一只蚊子、螞蟻都舍不得傷害,心善之人天必佑之,一定不會有事的。”
“真的么”
東方雪茹這會兒腦子里全部是前車之鑒貞貞、潘雪,心理和精神上所遭受的折磨。自己的遠方侄女貞貞僅僅不過是淹死了一只叫小希的貓就被折磨的精神失常、風言風語,不得不送進精神病院;自己的干女兒不過是因為氣不過而在海里割肉滴血就被折磨的性情大變,膽小如鼠。
她真的想象不到,自己那一簪子解恨的下去會換來兒子怎樣的對待。
可,僅憑聽聞到的那些兒子那些毒辣悚人,殺人不見血的傳言,就足夠令她心驚膽破、惶恐難安的。
“相信我小悠是老天爺的寵兒,老天爺既然創造了她,就絕不會讓自己最完美的杰作就這樣輕易香消玉殞的。”盡管季承威心里一點底兒都沒有,但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不得不強裝鎮定、從容。
“可,可是承威,我好像刺中了她的心臟,如果她醒不過來了,風,風兒一定會不認我這個媽的,風兒他一定會不認我的。”縱然東方雪茹厭惡極了水靈悠,但卻沒有任何時候比此時此刻,更希望水靈悠能夠吉人自有天相的活下去了。
季家的男人除了兒子季如風是個死腦筋的情癡外,其他男人皆薄幸。
倘若兒子施加壓力,讓季承威在兒子和妻子之間選一個,為了季家的宏圖偉業季承威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舍棄她這個好不容易才成為正牌季太太的三婚妻子的。
“雪茹,你太緊張了,放心,小悠和如風兩人情深入骨、至愛入髓,小悠一定不會舍得留如風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界上,所有她一定會奮力求生存的”話雖這么說,可說到最后,季承威愈發心虛起來。
身為一個縱橫商界的老江湖,季承威不得不承認,若不是兒子將他自己的生命與水靈悠的畫上等號,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強烈的盼著她能夠好好的活著。
“可,可是如果”
想到水靈悠離世后自己將有可能面對的局面,東方雪茹就無法平復心情。
“我親愛的媽,世界上什么果都有,唯獨沒有如果”季如風冷冽徹骨的聲音自身后陰戾悚人的傳來。
如果放在平時,東方雪茹聽到這聲媽會激動的熱淚盈眶,可此時她卻生生打了一記冷顫,目光躲閃不停,磕磕巴巴的說:“如如風”
如果說目光能殺人的話,季如風此刻的凌厲如鋒的目光早已把東方雪茹凌遲了八百回。
但,令人喪膽的并不是這瘆人的目光,而是那令人發指陰冷的堪比地獄鬼窟的聲音:“不要叫我我季如風,沒有你這樣狠心、殘忍的媽”
不明情況的季承威不禁蹙眉,拉著臉,端著一副長者固有的威嚴,肅聲喝斥:“如風,怎么和你媽說話的”
“媽還真是諷刺呵”季如風嗤鼻冷笑一聲,流著淚,痛心疾首的說:“爸,你讓她捫心自問,她這個當媽的幾時有把我做當兒子二十二年了,她寧愿天天守著這個和她沒有半毛錢血緣關系的干女兒,也不肯回國來看看我和鵬飛,現在好不容易回國了,卻打著為我好、為季家好的幌子自以為是的來傷害我最愛的人。ok,我可以看在你是我親媽的份上,不去深究你授意潘雪做的那些事,可是媽,你現在來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靈悠她到底和您老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讓你讓你非殺了她不可”
頓時,東方雪茹心慌神亂,急忙否認:“她和我沒有深仇大恨,風兒,你一定要相信媽,是她先對媽不敬的,媽是氣急了,才一時失了手。”
聽到這樣的解釋,季如風的嘴角難以自禁的狠狠抽搐,倏然抬起手狠狠的將淚抹去,皮笑肉不笑的反問:“當著爸的面,媽,你敢發誓自己所說的絕無一句虛言嗎”
“我,我,我當然敢”
到了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回頭路,東方雪茹就是硬撐也要逼著自己硬撐下去。
“哈哈”
季如風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淚已流滿面。
倏然,他恨恨的盯向東方雪茹,火山爆發一般的雷霆之聲悚人出口:“東方雪茹,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敢撒謊”
這個聲音震懾力之強,讓等候在手術室門口的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為之顫栗。
季承威萬分震驚的看著像一頭雄獅暴怒的兒子,逐漸意識到事情遠遠沒有妻子東方雪茹說得那么簡單。
季如風最后看了東方雪茹一眼,冷漠的將臉別到一邊,雙眼一閉,平靜的語氣中是無盡的冰冷:“你是我的親媽,生育之恩我無以于報,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可以隨時取走。現在,請你,帶著你的寶貝干女兒走吧,回到屬于你的地方,永遠都不要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