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凌薇點點頭,沒有說話,她的表情看似平靜,但內(nèi)心卻是波瀾翻滾的,把肝捐給司空御,確定他健康無事之后,她還是會選擇離開。 因為與被他怨恨比起來,她更希望他能夠心無旁鶩地生活,而不是覺得愧對她一輩子。
更重要的一點是,雖然人在捐出一部分肝之后,肝還有再生功能,可以恢復(fù)如初,但她就是覺得自己將會不再完美了,司空御那么優(yōu)秀的男人,應(yīng)該有一個完美的女人來陪伴,為他生很多孩子,給他一個美滿熱鬧的家。
西凌薇因為深愛司空御,所以為他想得很多,她認(rèn)為愛情的創(chuàng)傷是可以被時間撫平的,就像司空御當(dāng)初愛冷若冰,愛得死去活來,但現(xiàn)在依然能夠釋然了,那么,就算她離開,司空御會有一些難過,也終究會淡忘的,因為他對她的愛,遠(yuǎn)不及對冷若冰的十分之一。
而她若留下來,長伴司空御,他終會知道她為他捐了肝,那么他會愧疚一輩子。
這個決定,她現(xiàn)在還不想說出來,待到離開的那一天,她會好好地與司空御告別。
冷若冰思考了一下,“阿薇,天瑞當(dāng)初救了你,如何愿意陪你演這一場戲?”
提到楚天瑞,西凌薇內(nèi)心充滿了感激,這么長的時間,他一直默默地守在西凌,其實她知道,他不是守這個城市,而是守著她和司空擎,他的愛無聲無息,卻深厚如海。
最終,西凌薇緩緩垂眸,掩下眼底的感動,“他,是個好人。”
冷若冰聰慧如雪,能讓楚天瑞這樣幫助并守候的,一定是他動了心的人,他那樣的男人,不動情則已,一旦動了,竟是這般執(zhí)著無所求。
冷若冰對楚天瑞也有太多感動,當(dāng)年她只身前往奧都,帶著亞瑟給她的墨玉墜,找到了楚天瑞,在得知親情淵源后,他給了她那么多幫助,他說,他是她永遠(yuǎn)的親人。
楚天瑞愿意如此守候在西凌,除了因為他對西凌薇動了情以外,一定還是為了亞瑟。
冷若冰微微抿唇,也感嘆,“他的確是個好人。”沉默兩秒,“他來西凌有見過亞瑟嗎?”
西凌薇點頭,“有的,他與我說了他與亞瑟之間的關(guān)系,可是我沒有辦法幫助他。”
冷若冰并不知道,亞瑟已經(jīng)向司空御坦白了她與楚天瑞的關(guān)系,她在凝眉思考,要如何與司空御開口,給亞瑟一定的自由,圓楚天瑞一個心愿。不論出于什么樣的目的,楚天瑞救了司空御的妻兒,這是大恩。
正在沉默間,司空御帶著馨雅和司空擎進(jìn)來了,司空御雖然身體狀況不佳,卻是滿面春風(fēng),與江玥的親近,冷若冰和馨雅又回到了這里,他覺得很開心。
而司空擎依如每日一樣,緊緊地粘著馨雅,不論馨雅做什么,他都會守在身邊。與她一起看書,一起玩耍,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總之,一天二十四小時,無時無刻不在一起。
馨雅由最初的無所謂,到后來的不耐煩,再到后來的憤怒,最終,她回歸到了平靜,認(rèn)命地任由司空擎纏著,就當(dāng)身體多了一個零部件,漸漸的,也就適應(yīng)了。
司空御挑挑眉,“你們最近神神秘秘的,背著我在做什么?”
冷若冰撇撇嘴,調(diào)侃,“沒什么,我在想我當(dāng)初離開這里是不是錯了,想把江玥趕出去,重新回到這里。”
“呵呵呵……”司空御低低地笑了,俊美的容顏鋪著陽光般的溫暖,“若冰啊,你能說出這么幽默的話,只能說明你心里有鬼,說吧,在瞞著我搞什么?”
西凌薇緊張地低下了頭,司空御太了解冷若冰了,她真怕他們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就露出了破綻。
冷若冰卻是泰然自若,回以傾國傾城的笑意,“是有鬼啊,這幾天一直在給你找肝源,發(fā)現(xiàn)問題很讓人頭疼,原來你們司空家的血液這么特殊,要找出一個匹配的肝源真是太難了,我在想,要不要悄悄去司空島偷偷搞點什么實驗,抓一批人來呀。”
雖然冷若冰說得幽默,但司空御知道,她這幾日一定急壞了,所以他心疼地走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不要太著急,雖然我們司空家的血液特殊,但也不是獨一無二的,我現(xiàn)在非常相信緣分,長生天神一定會安排一位合適的人,在合適的時候出現(xiàn)的。”
冷若冰笑著斜睨司空御,“司空掌教現(xiàn)在變得這么有哲理和內(nèi)涵了,看來江玥的功勞不可沒啊。”
司空御好笑地睨了一眼冷若冰,“是她們母子功不可沒。”用眼神示意冷若冰看看馨雅和司空擎,“你若把馨雅也留給我,我會更有內(nèi)涵的。”
此時的馨雅和司空擎,正乖巧地坐在一邊的沙發(fā)上,馨雅高冷孤傲,司空擎則是緊緊地挨著她,小眼神時刻都不放過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發(fā)現(xiàn)三個大人都在看他們,司空擎笑著回視,“爸爸,我明天也要和馨雅一起去皇家幼兒園。”
因為馨雅在西凌薇可能要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司空御重新聯(lián)系了皇家幼兒園,明日便要差人送她去上學(xué),司空擎當(dāng)然不愿和她分開。
司空御挑挑眉,“去倒是可以,不過,你年齡不夠,當(dāng)然了,以你小神童的身份,學(xué)校也不會不收,爸爸還是覺得以你的智商,去學(xué)那些知識,有點太低級了,學(xué)校里的知道根本不夠你學(xué)習(xí)的。”
司空擎馬上反駁,“沒關(guān)系,我可以把你給我安排的書帶到學(xué)校去看啊。”轉(zhuǎn)頭親切地看著馨雅,“馨雅,我一定會成為學(xué)校里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你說是不是?”
馨雅漫不經(jīng)心又嘲諷無二地飄出了一句話,“祝你上天,與太陽肩并肩!”
“哈哈哈……”冷若冰、司空御和西凌薇三個人同時大笑起來,馨雅的模樣,分明是無可奈何,司空擎纏人的本領(lǐng)果真強(qiáng)大,讓曾經(jīng)在神殿里橫行了三年的馨雅公主,對他的糾纏算是認(rèn)命了。
雖然馨雅的話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但是司空擎還是開心地笑了,摟著馨雅的小胳膊,“馨雅,我在學(xué)校一定會保護(hù)你的。”
馨雅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兒,“姐會丟飛刀,班上那些小朋友都仰視姐,就連大皇子西凌堯的兒子,都要讓姐三分。”
西凌堯乃是西凌薇同父同母的哥哥,也就是西凌天皇的長子,他的兒子西凌昱與馨雅年齡相仿,馨雅當(dāng)初在西凌皇家幼兒園的時候,就與他同一個班。身為天之驕子,他也從小就是個混世小魔王,與馨雅在一個班沒少產(chǎn)生沖突,不過每一次都沒占著便宜。
對于馨雅的不屑,司空擎嘟嘟嘴,表示有一點受傷。馨雅斜睨了他一眼,才不在乎他的委屈,他臉皮厚著呢,這樣的表現(xiàn),只能說明他腹黑,于是她再一次氣憤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司空擎握得太緊,抽了兩次都沒抽回來,最終她無力地放棄了。
司空御的唇角勾著邪肆的弧度,他在想,他當(dāng)初若是有兒子一半的模樣,是不是就能把冷若冰困在身邊了,即而看到西凌薇,他突然又覺得自己的想法罪惡,趕緊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揮走,他現(xiàn)在只會一心一意對待江玥,以前的事不可再想。
他依然深愛冷若冰,他會努力讓這種愛升華,讓她成為他最親的人。
聽到西凌堯的名字,西凌薇的眸底微不可察地劃過一抹傷感,那是她的哥哥,她的親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哥哥很疼她。她的親人還有西凌天皇,父親也很愛她。當(dāng)然,她在一瞬間也想到了宮綺王妃,雖然是父親的第二任妻子,不是她和哥哥的生母,但宮綺王妃漂亮聰慧,對她和哥哥很好,也算親人。
這些親人,對于現(xiàn)在的她而言,都是陌路人,待她為司空御捐完肝臟,遠(yuǎn)走他鄉(xiāng),與他們將成為永久的陌路人,那一年,那一場空難,西凌薇活著,但其實,西凌薇真的已經(jīng)死了。
這世上,不會再有西凌薇這個名字出現(xiàn)。
冷若冰從孩子身上收回目光,“司空御,肝源我們找到了。”
司空御倏然挑眉,“什么人?”
冷若冰不著痕跡地看了有些緊張的西凌薇一眼,笑著說,“你也知道,你的血液有些特殊,尋找肝源最快的辦法就是從司空家直系后人和皇家后代中篩選,但我們又不能讓這件事為外人知曉,所以我這幾日秘密尋找到一個人,本來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但沒想到,她果真與你相匹配,這簡直是天意。”
冷若冰繼續(xù)說,“這個人是皇家的后代。你還記得嗎,上一代西凌天皇在外有一個情0人,當(dāng)初老西凌天皇的王妃容不下這個情ren,就用手段將她趕出了西凌,我們經(jīng)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這個情ren最終在奧都定居下來,并偷偷生下了一個私生子,而今他們在奧都生活困難,為了錢,這個情ren的孫女愿意捐肝。”
司空御點點頭,表示知曉這件事,“想不到這么巧,果真淵源深厚。”即而看著冷若冰,“別虧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