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穆昊澤淡淡地環視了一圈人的表情,最終淡淡地笑了,笑容里有幾分難堪,“妙雪,今天是擎和馨雅的好日子,你不要亂開玩笑添亂了,可菡可是郁阿姨親自教導出來的閨秀才女,怎么會看得上我這種粗獷的軍人。”
一句話,給足了管可菡面子,但也間接地表達了他的立場。
感情之事不能勉強,誰也不好再插一句話,喻妙雪還想再說點什么,但被賽雅萱悄悄制止了。
管可菡本來嬌羞得很,但在聽到穆昊澤的話語時,她的臉頰由緋紅轉為蒼白,她如此心如小鹿亂撞,思緒萌動,而他卻那般沉穩自持,那么淡定地拒絕了這個話題。
她悄悄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他卻在短暫地表達了歉意之后,完全收回了目光,即而重新看著馨雅,“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出去走走吧?”
就在一瞬間,管可菡承受了莫大的打擊,她愛他至深,從小到大都在注意他的表情舉止,所以能夠更深刻地理解他的意思,他的表現分明是,雖然他放手馨雅了,但也絕不需要她管可菡,或者換句話說,他不需要除馨雅之外的任何女人。
馨雅還完全沉浸在穆昊澤平安歸來的喜悅里,對于管可菡的小心思,她沒有太多在意,欣然答應,“好。”她也有好多話要與他說,她還不知道他離開的這一年多都去做了什么。
穆昊澤拉著馨雅的手,一直出了別墅,進入了后花園,最終來到了湖邊,香香叼著天狼立刻跑了過來。
許久不見,香香還是非常親近穆昊澤,而穆昊澤也高興地蹲下來撫摸香香的頭,“香香,你真是個小叛徒,司空擎送你一只破烏龜,你就背叛我了,倘若你喜歡,我當初可以送你一卡車烏龜的。”
馨雅也蹲下來,撫摸著烏龜的頭,但她的眼睛卻時時刻鎖著穆昊澤的臉,直到此刻,她還有些夢里神游的感覺,不敢相信思念了那么久的人,真的又回到她的身邊了。
穆昊澤輕抬頭,懶挑眉,笑意瀲滟,“你這么看著我,會讓我覺得你還想和我重修舊好。”
馨雅沒有窘迫,也沒有害羞,還是認真地看著穆昊澤,她回憶最多的,還是那一天,在飛機上,他知道她選擇了司空擎,對她暴怒發脾氣,最終又因為救她而墜機的情形。
她認真地看著他,聲音低沉而小心翼翼,“昊澤,你真的不恨我了嗎?”
此時已是夏季,湖面上層層疊疊地鋪滿了碧綠的荷葉,荷葉之間盛開著一枝枝粉紅色的蓮花,清風吹來,陣陣荷香拂過面頰。
馨雅在這樣的麗景之下,更顯得美不可言。
穆昊澤靜靜地看著面前美麗到極致的女人,還是笑著,只是心底總有抹不開的疼痛,“傻瓜,我怎么會恨你,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用約定捆著你,其實我從來都知道,你對待我和司空擎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只不過你不愿承認,我也不愿意承認。”
穆昊澤深深地嘆了口氣,“馨雅,謝謝你陪了我那么多年。”他終是幸運的,她在他身這那么多年,給了他那么多快樂。
自見到穆昊澤開始,他就給了她許多感動,馨雅覺得穆昊澤真的變了,“昊澤,都是我不好,我沒有遵守約定。”
穆昊澤想了想,沒有說話,而是拉著馨雅站了起來,“要不要去一趟天堂關?”
“現在?”馨雅很驚訝。
“對,就現在。”
馨雅雖然不明白穆昊澤為什么突然要去天堂關,但她不想拒絕他,于是點頭,“好。”
如此,兩個人便直接調用了南宮家的一架私人直升機,直接飛往了天堂關。
司空擎得到消息的時候,心臟倏然下落,此刻,他其實并沒有完全信任穆昊澤,畢竟他曾經那么想置他于死地。所以停頓兩秒之后,他開著車直接奔上了高速,也去了天堂關。
從雅閣到天堂關,走高速路需要兩個小時,而乘直升機只需要半個小時。所以司空擎還在路上飛馳的時候,穆昊澤和馨雅已經降落在了天堂關。
此時的天堂關,海棠花早已落了,滿山遍野都是翠綠的,當然翠綠之間,也有嫣紅的山花點綴。此時天堂崖上,雖不是花海與云海相鋪,但依舊是仙境般的勝地,游人還是蠻多的。
飛機降落在山頂的停機坪上,下了飛機,穆昊澤便拉著馨雅的手,沿著人工修成的石階一步一步走下山坡,穿過海棠林,來到了天堂崖上。
那條天堂號列車的軌道,依然在陽光下閃耀著銀色的光澤。
這里的每一處都有回憶。
踏過鐵軌,再向前走十幾米,便是天堂崖邊,站在巨石之上,向崖底望去,白云浮動,霧靄沉沉,深不見底。
當年,馥雅和雨澤就是在這里,告別了人間。
再次站在這里,馨雅有太多感慨,她望著如濤一樣翻涌的云海,想起了馥雅的樣子,她們有著一樣的容顏,她是她身體的一部分,為了她和她的約定,她堅定和穆昊澤走過了二十多年的歲月,她曾經堅定地認為,她會嫁給他,可是現在……
都怪她!
馨雅慚愧地低下了頭,在心底默默地說了聲:對不起,馥雅。
穆昊澤一直緊緊地拉著馨雅的手,就像當年站在樓上目送馥雅和雨澤離開時一樣,兩只手十指相扣。
他看著她略顯哀婉的小臉,熟悉她如他,自然知道她心中還有怎樣的糾結,于是他憐惜地笑了,“我見到馥雅和雨澤了。”
“啊?”馨雅驚訝地抬頭看著穆昊澤,十分期待他的下文,雖然當年馥雅和雨澤離開時,父母們都說他們去了天堂,但幽冥之事,太渺茫,誰又能說得準,一切都不過是一種美好的希冀罷了。有多少次希望在夢里相見,醒來后都是遺憾,根本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穆昊澤認真地看著馨雅,“我當初墜機以后,被漁船所救,安然無恙,本來打算回龍城,與家人聯絡,可是被中央軍秘密調往軍事基地,不得不斷了與家人的聯系。這一年多,我一直在執行特殊任務,期間受了一次傷,差一點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