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雅親眼目睹了一場切割六歲女童手指的場面,那是一場骨肉殘害的悲慘過程,完全打破了她的所有人生認知。
當時,她要跑去救那個女孩,但向導極力勸阻,告訴她不能,如果她去救那個女孩,一定會招來當地人的圍攻,可能連命都要丟在那里,因為他們認為她冒犯神靈,會給他們招至災難。
在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無助的瘦弱的六歲女孩,被生生切掉兩根小指后,馨雅感覺到了被邪惡信仰束縛的悲哀,那個女孩撕心裂肺地呼喊,像按板上的魚,向她的父母投去求救的眼神,而她的父母卻是幫兇,他們都在用力摁著女兒的胳膊,任由操刀手切掉女兒的手指。
更諷刺的是,那個女孩的母親就殘缺兩根手指,她同她的女兒一樣,曾受過那樣殘酷的痛和折磨。
那一晚,馨雅躺在床上徹夜難眠,沒有淚,卻比任何一次流淚時都難受,眼前總是那個可憐的女孩,無助呼喊的樣子。
她想起了南宮夜的話,南宮家所能奉獻的愛心,是經濟,而宗教信仰,解放人性束縛,則需要司空家的幫助。
于是,那一夜,馨雅與司空擎通過越洋電話,聊了很久。
因為愿望相同,他們更覺得彼此是長生天神賜予對方的神圣禮物,他們是天命的一對。
司空擎已經開始與司空御探討,如何對圣度施以宗教援助、解放人性的事宜了。
————
雖然在圣度考察才短短一月,但馨雅卻似乎已經歷經千年,因為每一天的心情都很沉重,她看到了她二十五歲的人生,從未見識到的東西,她做了大量的筆記,力爭將看到的每一處細節都變成文字。
白天,她冒著隨時都可能被當地人敵視的危險,走訪各地,觀察思考,夜里,她就認真地整理筆記,隨時都與司空擎和父母探討這里的情況。
這一個月,是她自有記憶以來,最充實的一個月。她的身上,在這一個月里沉淀下了一 種歷練的氣質,她只是安靜地坐著,就會讓人覺得她是個有深度的人,而不只是世界首富的千金。她身上的那種與生俱來的五彩光環,漸漸地收斂于內,變成了一種非凡的氣質。
而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穆昊澤儼然成了她的陪襯,或者說更像一個保鏢。她的思想突然就提高了一個他無法企及的高度,有時他聽著她與司空擎在電話里討論,感覺自己遠遠地被拋在了他們的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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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懂得戰斗殺伐,可以把戰術研究得精湛無比,但無法理解他們討論的那些博愛之舉。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他真正意識到了,她真的和司空擎最配,他其實根本配不上她。或者說,不是他配不上她,而是他無法與她在精神領域里撞擊出火花。
最后,他自嘲地想,這一次圣度之行,就當是完成最后一個心愿吧,她以后的人生,他真的參與不進去。
他知道,她心里對他有虧欠,因為她最先放棄了約定,他想讓她消除這種心理,因為最該虧欠的那個人應該是他,但他沒有勇氣將那件事情向她坦白。他怕坦白之后,她會決然轉身,他們從此天涯各路,他連這樣默默看著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
考察工作,進行到第二個月的時候,馨雅深深地感覺到了,若要交給南宮夜和司空擎一份詳盡準確的考察報告,真正幫助到這里的人們,一個月兩個月,是不可能完成的,而且也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完成的,但她又不想耽誤和司空擎的婚禮,于是她決定暫時回龍城,待完成婚禮,再與司空擎一起商討如何開展工作。
馨雅所要做的事,穆昊澤一點也參與不了,所以他完全尊重她的決定。
在回龍城的前一天晚上,馨雅給司空擎打了電話,告訴了他她的決定,司空擎無比開心,“好,你先回龍城,我處理了手頭的工作,就去龍城找你,一起準備婚禮。”
“好。”馨雅欣然點頭。
掛掉電話之后,馨雅隱隱感覺到腹痛,仔細檢查后,發現例假來了,于是她為自己沖了一杯紅糖水,又用暖水袋敷在小腹處,本以為就是簡單的痛經,可誰知越來越痛,最后痛到她不能忍受。
她看了看窗外的月光,不愿意打擾可能已經休息的穆昊澤,于是自己去了天使基金公益組織醫務室。
值班醫生為她做了詳細的檢查之后,嚴肅地說,“你之前流產時,雖然流產手術做得很好,但你一定在流產后沒有休息好,甚至做了特別勞累的事,導致子宮受傷,已經很難懷孕了,現在痛經,也是后遺癥,日后一定要注意保養。”
她做過流產手術,還不易再懷孕了!
馨雅就像聽到了飄渺的傳說,根本不愿意相信,于是她抱歉地笑了一下,“醫生,您是不是檢查錯了?我根本沒有懷孕過。”
為馨雅檢查的醫生,是一位有著十幾年臨床經驗的老醫生,對于馨雅的質問,她也感到很震驚,一個人做過流產手術,卻渾然不知,這是什么情況?
醫生短暫的震驚過后,非常嚴肅地重復,“南宮小姐,我以我的從業資格以及人格保證,我的診斷絕對沒問題,至于您為什么會做了流產手術卻渾然不知,這就得問您自己了。”
得到醫生的確定回答,馨雅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出現了多么大的問題,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空白之后,她想了很多事,亂七八糟的,紛沓而來,因為震驚,因為疼痛,她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寒冷顫抖的狀態,盡管這里很炎熱。
醫生非常同情,起身倒了一杯溫水給她,但她卻視而不見。
混亂過后,她漸漸地冷靜下來,“醫生,我流產的時間是不是在五月份?”
是的,除了在炎羅沙漠邊界的西北軍事基地,她不可能有機會被人悄悄做了流產手術,而那時,她的主治醫生是秦悅,司空擎落下古墓,生死未知。
醫生點頭,“是的。”
馨雅冷冷地勾起了唇角,目光冷冽如冰,“秦悅,我倒底與你有何仇,有何怨,你要如此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