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室裡走出尹謹言,他已經年逾五十,身材面容保養得當,一雙睿智的雙眸帶著幾分銳利。
和五年前相比,他的容顏絲毫沒有改變,唯一不同的是,他現在多拄了一根柺杖,走路的時候微微一瘸一拐,但這,似乎對他沒有絲毫的阻礙,他的目光因爲戴上一副金絲眼鏡,所以多了幾分學者的優雅。
他望著自己的妻子,笑容溫柔:“大清早的,你大驚小怪什麼?”
五年前,發生了太多的事,尹謹言失去了一些,但得到了秦姨的不離不棄,一生相守。他認爲這些都是值得的。
經歷過生死,他已經學會看開,所以五年前,他將擁有的一切全部放手,丟給自己的兩個兒子們,帶著秦姨開始環遊世界,享受剩下來的每一天。
他已經不打算管自己孩子的事情了——但秦姨明顯不一樣,她一臉興奮地抓住尹謹言的手:“你們家有後了!趕緊訂飛機票,我們要回去!”
尹謹言義正詞嚴地糾正:“首先,不是你們家,而是我們家!你已經嫁給我了。其次,我們家老早就有後了,嫣然這孫女我滿意得很。第三,我還沒打算回去呢。”
秦姨不愛聽他咬文嚼字,用力扯了扯他的手:“少囉嗦,要麼你呆在這裡,我走;要麼,我們一起回去。”
她說話都是溫言軟語,很少有如此堅定的時候,這讓尹謹言納悶:“好端端的,回去做什麼?”
秦姨一兩句話解釋不通,拉著他的手,跑到電腦前,將方纔的照片放給他看:“有沒有覺得像?”
尹謹言驚訝地看著電腦屏幕上笑得開心可愛的小男孩,喃喃著:“像……真像!”
照片上的兩個俊秀男孩,活脫脫是尹天賜小時候的模樣——他們兩個是看著尹天賜長大的,所以對尹天賜的小時候模樣最有發言權。
秦姨喜滋滋地:“還是我聰明吧?開了個小馬甲躲進公司的羣裡,聽個八卦,瞭解個**什麼的,再方便不過了。這可是第一手新聞啊,天賜這個壞東西,兒子養了這麼多年都不告訴我們一聲,趕緊回去,我想見見這兩個小機靈鬼!嘖嘖,這小臉蛋太招人疼了。”
尹謹言按住她的手,面色沉著:“老婆,先別急著回去,天賜沒有告訴我們,可能是另有隱情,我打個電話過去,先了解了解情況再說。”
秦姨瞪眼:“你想阻止我見乖孫?”
在尹家生活了這麼多年,秦姨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尹家的家母,但是,卻一直把自己當做尹家兄妹的母親,所以,說“乖孫”說得特別順溜。
尹謹言啼笑皆非:“老婆,我想見孫子的心情跟你一樣迫切,但事情沒有明朗,你貿然行動說不定會壞事,乖,聽我一次啊!”
秦姨考慮了幾秒,點頭:“就給你兩天時間瞭解情況,兩天一到,我立馬就走!”
西部某特種訓練部隊的秘密基地。
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很明顯,基地內的雄性動物都開始鬥志昂揚,精神奕奕起來,刮鬍須的刮鬍須,擦皮鞋的擦皮鞋,甚至有人連著將身體洗刷了好幾遍。
更有勤快的人早早地起牀,將營地內內外外打掃乾淨,給人透著煥然一新的感覺。
積壓多日的灰塵清掃起來,那場面不亞於一場小型的核試驗,這讓從這裡經過的其他人員被嗆得連連咳嗽,一邊揮舞空氣中的灰塵,一邊不滿地嚷嚷:“你們三大隊在幹啥呢?怎麼都在發神經?”
正在拍鞋子上灰塵的特戰兵得意:“誰發神經?我們這是淨水洗道,迎接女神蒞臨。”
另一支部隊的文職人員頓時來了興致:“誰?哪位女神?來幹嘛?看你?”
特戰兵翻白眼:“來看整個特戰旅!我們的軍界之花朱珠戰地記者。”
朱珠,大夏國最有名的戰地記者,被稱爲戰地玫瑰,長得漂亮,非常有才華,更難能可貴的是有深入虎穴的勇敢精神,經常會上一線戰場上去深入調查戰爭和軍士,得到第一手的資料。
五年前,她從夏羅兩國的戰爭中深入報道,一鳴驚人,稱爲不可多得的戰地之花。
而今天,朱珠大記者將過來採訪他們整個特種兵部隊,這可讓全營地的特種兵們都沸騰了。
他們經常在電視上報紙上看到朱珠的影像,不少人對這位勇敢的戰地之花有愛慕之心,現在本人過來,讓不少人鬼哭狼嚎的,幾個晚上睡不著覺。
文職人員對朱珠這大名更是如雷貫耳,連忙整了整衣冠,訕笑:“朱珠大記者什麼時候來?”
特戰兵很有危機感:“你幹嘛?”
文職人員賠笑:“我也湊活著見一面,你看行不?”
特戰兵橫眉怒目:“你是三大隊特戰人員?朱珠小姐是來採訪我們整個三大隊的,不相關人員給我走遠點。”
文職人員打算跟他說道說道:“怎麼能說不相關人員呢?我難道不是特種部隊的一分子?大家只是分工不同嘛,但都是爲了大夏國的勝利和強盛,你這樣有門派之見,在部隊中是很不道德的,是搞小分裂,這要嚴肅批評啊……”
正當這位文職人員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跟特戰兵套近乎,拉關係,爭取撈到一個跟朱珠大記者套近乎的機會,後面的參謀長看不下去了,嚴肅著臉走上前。
特戰兵和文職人員唬了一跳,連忙立正敬禮:“參謀長好!”
年逾四十的參謀長冷著臉,望著這兩個大小夥子:“你看看你們現在這樣子,哪點兒像部隊精英?不就來個女人嗎?看把你們給激動的!出息!”
這鄙視的話讓兩個大小夥子面露羞愧之色。
參謀長語重心長:“這些天訓練,大家是辛苦了,這次難道來一位女記者,還是個新聞界的名人,你們可得給我注意好了,千萬要注意形象,別給我們部隊丟臉,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