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熟悉的側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個男人，在她的生命力，突然的出現，而后是停留，占據她生命最大的篇章，說要一起走過很多路。

“東遠，最后一次，你給我一次機會。”她說。

如果兩個人一起走完一輩子這樣的約定，這樣快就推翻，那么當初這樣的承諾存在的時候，已經是太過千瘡百孔得。

她蜷縮一點，靠著章東遠羅。

章東遠沒有回答，一個字都沒有。

杜雪認真的開口：“我是真的想跟你走完一輩子，人總有過去，我想跟你一起走完剩下的生活。”

一句人總有過去，似乎是讓章東遠臉上的表情略微的變化了一點。

關于過去，在青蔥的年代里面，曾經癡迷難忘深夜里想念的人，隨著很多記憶和后來遇見了更多全部被塵封在記憶里面。

杜雪想，章東遠跟那個叫做凌楠的女孩子，大概也經歷過一些什么。

才能讓章東遠記得這樣的清楚。

而林巖川對于她來說，是董綺萱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已經沒了可能。

她總是回頭看，回頭想看著記憶里那些甜蜜，幻想有沒有可能有一天全部都回來，直到往回看發現一切都根本不可能的時候，才能清醒一點。

已經不可能。

她這樣勸慰自己。

章東遠說：“每個人都有過去，可是在婚姻里，有的人是藏在心里回憶，有的人卻是真正的背叛，這就是區別。”

杜雪的心驀地好像針扎。

一瞬間有些針扎的感覺。

藏在心里回憶……

說的是他跟那個叫凌楠的女孩子嗎？

他心里一直藏著那個女孩子的回憶……

心口有些發悶，杜雪回答：“總有一天，都會忘了，我們一起走到最后好不好？我保證是最后一次。”

“如果董綺萱沒有懷他的孩子，你還會這么說？”章東遠的聲音好像是譏諷。

一針見血。

如果她跟林巖川還回得去過去，她不知道會如何選擇。

曾經有過的那樣好，好的炫目，如同是夜空里燦爛一時的煙花，那一刻的美好，足以銘記了一生，無數個甜蜜的夏夜，無數個他拉著她的手晃過的街道，沒有錢，可是快樂開心，覺得可以一輩子這樣生活也沒什么關系。

可是回不去了。

沒有如果。

“東遠，給我一點時間，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曾經愛過他，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愛你更多好不好？我只是沒有早一點遇上你，早一點遇上了他，你總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慢慢的愛上你。”杜雪聲音低低的。

***

早上六點準時的起床，一分鐘都不耽擱。

本來就惹了他生氣，再不敢造次，一大早就下樓去做早飯，很費心思的烤了雞排。把雞胸肉從中間橫著劈開，劈成一整張，摸了黑胡椒和鹽巴，再撒一點香草，放到烤箱里面去中火五分鐘，出來已經是滿室的香味。

長條的燕麥面包，加了雞排，又加上卷心菜的菜葉，還有西紅柿，最后放奶酪，切成小份整整齊齊，用牙簽插上穩穩當當，一個個的放在細白骨刺的盤子上面，好看的盤子，配什么都好看。

擠上蛋黃醬，看起來就美味。

以前在自己家里，有一陣子飯都要她來弄，那時候沒有現在這么精致也不會這么麻煩，如果不是章東遠，她倒是寧愿一屜小籠包了事。

本來在他面前有了一點放肆和輕松的樣子，經過了這件事又都緊張起來，一切小心翼翼。

正是弄著早飯，猛然察覺那邊樓上的目光，看過去，就已經是章東遠緩步的下臺階過來。

她端了早飯放在餐桌上面，又去倒了咖啡過來，小心翼翼的看著章東遠。

章東遠沒有說話，徑直過來坐下，端了自己面前已經倒好的黑咖啡，啜一口，眉眼之間看不出任何來，只覺得冷，讓人不由的躲。

杜雪過去拿了金槍魚的沙拉過來，配上圣女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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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叉子慢慢的吃。

桌子的這邊和那邊，氣氛有些凝重。

好像凌遲一樣的吃完早飯，他穿戴整齊，出門的時候回身說一句：“快一點，我送你上學。”

杜雪急忙的套上外套，跟著他出門。

到學校門口，放她下車，她揮手跟他作別，他只是開車，留給她一線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