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木盒安胥再熟悉不過,是他帶到南極,又從南極帶回來的,裡面裝著他對景玉所有的思念和愛,只是木盒機關(guān)重重,行外人想要打開,絕非易事!
安胥走到牀前,瞳孔驟然放大,木盒大開,而景玉手裡攥著她當初送他的錦盒,那個陪伴了他一百多個日日夜夜,卻始終捨不得打開的錦盒!
“景玉!”安胥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景玉回神,擡頭看著安胥,睫毛輕閃了幾下,語氣淡淡地說道:“安胥,這個盒子好奇怪,好多地方我都打不開,還有,這裡面的東西也好奇怪?!?
說著,景玉從木盒裡拿出一隻白玉似的小豬,託在掌心,高高舉起,“很眼熟,我見過它嗎?”
安胥抿脣,定定地看了景玉幾秒,然後輕輕笑了笑,“這隻白蘿蔔豬是奶奶生日那天,仲恆教你雕的!”
仲老太太屬羊,生日前幾天便一一警告不許送禮物,所以景玉就決定在飯菜上多下功夫。
本來,景玉是打算雕一隻小羊應應景,可惜技藝不佳,雕來雕去只雕成了一隻豬,而且這豬還是仲恆補救的。
景玉愣住,低頭打量掌心的小豬,心頭一陣悸動,是那隻白蘿蔔豬嗎,安胥竟然偷偷留下了,還保存的這麼好!
“那這個呢?”景玉拿出一塊布條,好像是絲巾的一角,沾著點點血跡。
“這是咱們?nèi)ヒ安?,你搭鍋具時不小心蹭破手,丹丹從你的絲巾上撕下來的?!?
安胥據(jù)實相告,因爲去的是臨市的一個森林公園,晚上要留宿那裡,他和仲恆忙著搭帳沒顧上景玉,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悔之晚矣,景玉手上蹭掉一塊皮就好像他心頭被挖掉一塊肉。
景玉不言,盯著手中的絲巾,眼中滿是震驚。
安胥苦笑,坐到景玉對面,如數(shù)家珍地把木盒裡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
“這個是你用柳葉做的書籤,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這個是我在宜海寧空賣字,剩下的最後五元錢!”
“這個是在臺灣,你給我買的解辣水的瓶子。”
“這個是落禾送的安神藥水的瓶子。”
“這個是原生植物園你撿的的鵝卵石?!?
……
安胥說了很多,每件東西都是雲(yún)淡風輕一語帶過,可卻包含了他們太多的過去!
最後,空蕩蕩的木盒裡只剩一部手機,安胥輕輕拿起,細細摩挲,“這裡面有你在澳洲和仲恆電話視頻的錄像,想你的時候,想到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會翻出來看看,然後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景玉抿脣,扭過頭,極力憋著淚意,他們的點點滴滴,安胥無時無刻不在收藏,可她呢,彷彿到現(xiàn)在爲止,她沒有留過安胥一樣東西!
不,有的!
薩摩耶和指甲刀!
只是,一直被她忽略在角落!
“景玉!”安胥有些慌,這些東西他從未想過要給景玉看,而一時衝動說出口也不過是想證明,他愛她,並不比馬興鵬少!
事實證明他錯了,錯的糊塗,錯的荒唐,他又讓景玉掉眼淚了!
“景玉!”安胥伸手想去擦掉景玉眼角的淚花,卻被景玉閃身躲開。
“那這個呢?”將一直握在掌心的錦盒舉到安胥眼前,景玉擡眸,睫毛上掛著點點溼潤,折射出安胥驚慌錯愕的眼眸。
“這也是我送你的禮物,爲什麼不拆?”景玉哽咽問道,既然把她的東西當成寶,爲什麼要厚此薄彼,這纔是她唯一用心、費心給他挑選的禮物!
安胥不言,定定地看著景玉掌心的錦盒,無意識地嚥著唾沫。
“安胥!”
又是包含萬語千言的兩個字,安胥抗拒不了,也不想再抗拒!
“我不敢拆,我怕我會回來找你!”
景玉皺眉,費解地看著安胥。
安胥抿了抿脣,又道:“景玉,雖然相隔萬里,可我對自己仍舊沒有信心,每天總有那麼幾次,我會忍不住想要回來找你,每當那時,我就會拿出錦盒看一看,猜猜裡面到底裝了什麼,猜著猜著,想要回來的心就會慢慢靜下來……”
景玉捂著嘴,不敢相信地看著安胥,難怪她覺得錦盒怪怪的,銀色的包裝紙已不見其原有的光澤,棱角邊邊也被磨成透明的白色,原來,原來如此!
“安胥!”景玉動情地叫著,起身撲到安胥懷裡。
“景玉,對不起,我又惹你傷心了!”
“不!”景玉擡起頭,捧著安胥的臉,淚眼含笑,“安胥,我沒有傷心,我感動,你爲我做了這麼多,我感動,好感動!”
“是嗎?”安胥有些意外,他還以爲他又給景玉壓力了。
“嗯!”景玉點頭,直起身子吻上安胥的額頭。
安胥喜難自禁,摟著景玉的腰,興奮地說道:“我現(xiàn)在就拆,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了!”
景玉愣了一瞬,突然計上心頭,在安胥放開她之前,把錦盒我在手裡,“外面的包裝壞了,我重新包一個,然後你再拆!”
“沒關(guān)係,我不介意!”安胥搖頭,伸手去拿錦盒,景玉送他的東西,他還會在乎包裝好不好看嗎?
“不行!”景玉把手背到身後,堅決不肯把錦盒交給安胥,“我說重新包就重新包,安胥,你敢不聽孕婦的?”
安胥啞然,“好,重新包,趕快包吧,我等著拆呢!”
景玉挑眉,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反正你也忍了這麼久了,就再多忍兩天吧,具體怎麼包我要回家慢慢研究!”
“景玉……”
“就這麼說定了,我餓了,想吃蝦餃和披薩,你讓羅霏去準備!”
蝦餃?披薩?
這兩樣東西能一塊吃嗎,安胥搞不懂景玉在想些什麼!
算了,等等就等等吧,人都是他的了,還怕東西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