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晚間,沈子宜和定珣出去吃飯,沈子宜瞧著定珣點的點心,道,“我可怕胖,我只瞧著你吃就是了。”定珣含笑看著她,“怪我素日玩笑你豐腴了。”沈子宜白他一眼,只喝了茶水,“你是喜歡病怏怏的嬌弱之態的,我知道。”定珣知道她指顧盈盈,也就淡淡的,“嬌弱?你是說我喜歡的哪一個?”沈子宜不接話,忽的想起什麼,“軍火到了一個多月了,怎麼還扣著霍定瑜,你這等得起,我不想等了。”定珣遞了塊雲片糕,沈子宜擺手,定珣笑道,“吉安城那邊我在安排,這邊霍定瑜我是當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拖著。”子宜道,“你們多少是兄弟,到底也不能太絕……”定珣打斷,“不是,我是想著怎麼能讓他最痛苦。我想著殺了他,覺著不過就是一顆子彈的事情,我是想折磨他的。”子宜舔了下嘴脣,“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那麼恨。”定珣笑的輕鬆,“人都是要死的,何妨死在我手上。”子宜瞧著他,“你做事有你的道理。”正說著話,看見鄧瑤音走進來,定珣看見鄧瑤音,也就站起來,“鄧小姐。”鄧瑤音點點頭,“霍公子,沈小姐。”沈子宜笑了笑,道,“鄧小姐自己來的?要不一起吃?”鄧瑤音擺手,“不必了,我等人。”定珣笑笑,“那不耽誤鄧小姐。”鄧瑤音也是想起霍定瑜,不由得道,“霍公子,您家那位三少爺,鬧得太厲害了,整日謾罵,您這到底是要關到什麼時候。”定珣擡眼看看鄧瑤音,“快了,你告訴你父親,不必急,左的就在這一個月了。”鄧瑤音皺眉,“這話說的也太輕易些,調兵打到吉安城,籌備此事多少也要兩個月,雖是軍火已經到了,可是調兵遣將,哪一件不是工夫?”定珣看了看她,“誰說是打回吉安城?我只一個人回去就是。這邊的兵力,只是以防萬一,如若老爺子調遣援軍,便難免一戰。”子宜倒吸了一口氣,見他將如此大事說的舉重若輕,“這樣大的事情,你心裡想好了,總也該和我商量。”定珣看著子宜,又看看瑤音,“你們放下心就是了,凡事有我一應擔承。”子宜聽他這樣說,心中感慨加之感動,含笑看著他,“凡事我與你擔承,哪裡只憑你一個人去。”定珣覺得這話的語氣極溫柔和順,心裡泛起一絲暖意,瑤音看了,心中百轉,“霍二爺是被逐出來的,回吉安城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到了吉安城如何回府上,加之府上守衛親兵,哪裡事情就那樣容易。”定珣笑笑,“我得帶一隊親信,這是極重要的。”瑤音想了想,“我隨你回吉安城。”子宜聽了這話,擡眼看著她,心裡有幾分不快,可想著鄧瑤音確實是最好的選擇。沈子宜得坐鎮興城青嵐城,倘若定珣真的生了什麼變故,這裡是最後的大本營。派給定珣一隊親信其實尚未可信,得是鄧瑤音親自率了親信一同去纔是。更何況,如今鄧家如此幫襯,也是爲了有朝一日霍定珣掌權了,不必再在這裡鎮守如此苦寒之地。定珣想了想,“那有勞你了。你選好親信侍衛,咱們十日內啓程。”
吃完飯,沈子宜和定珣一同回了宅子,路上,定珣終究開了口,“你知不知道顧盈盈哪裡去了?”子宜想了想,“我不知道的,她自己走了的。”定珣嗯了一聲,子宜道,“如今不是想她的時候。”定珣看了看月亮,點頭,“自然是了。”子宜挽住定珣的手,“十日之後,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定珣觸著她冰涼的手,安慰道,“你要放心。”子宜心中難過,“其實,霍定珣,我挺害怕的。”定珣緩緩地鬆開子宜的手,“沒什麼可怕的。你要放心我。”到了宅子,子宜換了睡衣,定珣**著上身背對著子宜躺著,子宜看了看他背後的齒痕,“你看,這個齒痕未消。”定珣想起當初就是因著這個齒痕生了無數事端,心中有幾分難過加之感慨萬千,子宜伸手去碰,“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消,最好一輩子都在,你得記著我。”定珣轉過身,伸手抱住子宜,情慾所致,到底是無法自持的。這一次他極粗暴的,子宜覺得疼痛難當,想要推開他,霍定珣惡狠狠的,“你也得記著我一輩子。”子宜疼的眼淚都要下來,霍定珣仍是極狠,吻住她的面頰,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得記得我。”子宜咬著牙推開定珣,“霍定珣,你瘋了。”定珣看著沈子宜,又是一把扯過她來,動作幾乎瘋狂。
此時的吉安城,常淵坐在書房,如兒推門進來,“你自下午吃了飯就這樣。”常淵這纔回過神,“你還不睡?”如兒嘆氣,“自你今天接了霍二爺的電話,我就害怕起來。”常淵嗯了一聲,又勸慰,“咱們好咱們的,更何況顧盈盈和二爺是離婚了的,管不著咱們的事情。”如兒輕輕哂笑,“我原是顧家主母,如今我們好了起來,這關係倒是尷尬。”常淵笑了笑,按了按如兒的手,“我想著和霍家的五姨太見一面,只是沒有好的機會。”如兒想了想,“怎麼呢?”常淵道,“二爺藏拙這樣多年,如今是要有所動作了。”如兒道,“如今顧盈盈仍是尋不到,我去霍家質詢也是理所當然,想著卻是也有法子見五姨太的,我且去試試。”常淵握住如兒的手,“那真是極好極好了。”如兒笑道,“我們之間不論這個的。”常淵道,“二爺是扣押了三爺,扣了幾個月,一直藉著三爺的名義與家中通信,又說什麼邊疆有小股流寇,一時不能回來,如此拖到現在,終究是要有所動作了。”如兒掩脣,“這樣大的膽子。”常淵笑,“這是二爺的好膽色——對了,他今天還叫我幫他找顧盈盈。”如兒哎了一聲,“咱們都找不到,想著是她有意躲著了。她素來心思多,沒法子。”常淵點頭,“可是了。我倒也難得見二爺對誰這樣上心的,想來多少動了真心。”如兒頷首,“顧盈盈這人,有膽色,也壞到骨頭裡,也有春風柔情,我若是男人,也是對她動心的。”常淵不由得笑,“你這是太擡舉了,我瞧著卻遠不及你。”如兒推他一下,“你少來哄我。”
月夜裡,各懷心事。